《王的美人》第68章

这下铁铉迎来了坚守济南城以来最大的危机。当时铁铉手中并没有火箭炮这种武器，他的武器也不如朱棣的先进。如果朱棣用大炮攻城，那么这座用石头建筑的城池自然岌岌可危。
但是，人总能想出办法的。既然不能硬碰硬，那么就来软的。
正当朱棣准备好大炮准备攻城时，城头上出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场景。自带兵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此时这样措手不及，束手无策。
他立刻下令不许开炮。
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惧怕？让他这样投鼠忌器呢？
书生铁铉抓准了朱棣的心理，连夜叫人打造了十几个灵牌，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几个大字，“大明太祖高皇帝神牌”，十几块神牌被挂在了城墙的四周。
朱棣傻眼了。他彻底郁闷了。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是朱棣不敢做的，他敢对朱允炆无理，也敢瞧不起朱允炆，他敢顶住社会舆论而造反，这样想来，他朱棣惧怕这几块没用的破神位确实有点滑稽了。
可是，朱棣就是朱棣。他就是不敢。
朱棣身上的弱点也不多，但确实是有的。这个弱点就很好的被铁铉抓住了。
虽然朱棣抓住了一个冠冕堂皇的造反理由，但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反贼，不过朱棣毕竟还是有一定理论支持的，这个支持就是朱元璋的遗训，所谓藩王靖难、扫除奸臣是也。现在铁铉将朱元璋的牌位挂了出来，如果朱棣用大炮攻城的话，岂不是连他父皇的神位也敢毁，若这样，他那套为了维护先皇遗训的理由就被自己不攻自破了。
其实朱棣的心理很简单，就是做了反贼也想为自己脸上贴一个忠诚字样。通俗来说——当了婊子还想给自己立牌坊。
城下的朱棣大炮齐备，兵马强壮，只要命令开始攻击，济南唾手可得，可他却暴跳如雷，有怒难发，他甚至在城下对铁铉开口大骂，骂的什么不得而知，可铁铉却站在城门上，得意洋洋地俯瞰着他，对他的怒气根本全不在意。
朱棣无可奈何，只好收兵回营。这是朱棣生涯中最为窝囊和郁闷的一次战斗。
也正因为此，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对手的强大，一群残兵败将，一个连仗都没有打过的书生，一座似乎用力一踢就会落下钻头的城池，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和霸业。而这一次也是他开战以来第一次失败。
他对着眼前的济南城深深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只能班师走人。
可围攻了别人这么久说走就能走吗？
城中的铁铉敏锐地发觉了朱棣撤退的迹象，他和盛庸率军追击，狠狠地打了一仗，得到了一个有史以来难得的胜利，朱棣没有料到他还有这一招，慌不择路，一退几百里。铁铉趁势攻击，一举收复德州。
此战的胜利给长期以来在败战阴影里的朱允炆送了一缕曙光。他大喜过望，认为这是妙锦腹中胎儿给他带来的好运。
他立即下令撤出了李锦隆总指挥之职，让盛庸接替。盛庸和铁铉可不一样，他曾经是李景隆的部下，是打过仗的。而他这个手机小辈的军事才能将来会让朱棣有束手无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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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秋的夜晚仍然没有退热，空气中湿湿黏黏的，妙锦穿了一件薄薄的白纱裙独自坐在寻梅阁的枯井旁。
黑色的长发自然地洒落，她垂着头轻轻地梳理着。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幽怨的女鬼。
身旁的草丛内一阵轻微的晃动，片刻后又恢复了宁静。
“白依上次来也是躲在那里。”妙锦的声音很轻很柔，“可是，他比你更加的小心。”
“哼~”黑殇站了起来，对她微微行礼道，“参见徐妃娘娘。”
“……”妙锦勾起嘴角，抬头环视着周围，“冬日的寻梅阁格外漂亮。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走到一棵梅树旁，伸手折断一根树枝，放置眼前，“这棵树下埋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的遗物。所以，它比其余的树更加的茂盛。”在晚上听来，这样的话显得极其恐怖，“折断了一根树枝，它所流下来的，”将树枝摆放在月光下，“是血。”
“徐妃娘娘果然与众不同。”黑殇肆虐的笑了笑。
“我查了你和白依的身世。”她转身，慢慢朝黑殇靠近，“可是就如同白纸一样干净。什么也查不到。”她走到他的面前，顿步，抬头仰望着他，“我猜想那是因为你们从小就受到非人的训练，对于身世背景可能自己也不清楚吧。”
“……”黑殇笑，默认了妙锦的话。
“所以，你和白依自小就被朱高炽收买了？”她死死地盯着他。
“……”黑殇的眉头一皱，有些不解，“朱高炽？”
“呵呵~”她要的就是黑殇的这个表情。黑殇与白依不同，他从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处理事情也没有白依妥当，可也正因为如此，他不会有太多的心机，他只会服从命令。从他对白依的态度来说是很尊敬的，可是白依却没有拉他入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他对朱元璋的忠诚度远远高于白依。
“白依已经背叛了先皇。你知道吗？”对黑殇来说这应该是个不可饶恕的事。
“哼~”但显然他并不相信妙锦的话，“徐妃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你杀了白依。”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冷酷。
“你？！”
“曾经我让白依杀你，他可没有丝毫犹豫。”妙锦步步紧逼，“我知道你忠于先皇，可先皇已逝，你现在应该全心全意效忠我。”她逼得黑殇一步步后退。
“我杀不了他。”他站定，将视线移到另一边，“凭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杀不了他。”
“本宫明白。”妙锦抬头，望着天宇中的月亮，她笑了，舒心的笑了，“所以，我是在救你。”
“你……”黑殇被她弄晕了，他根本猜不到她的目的。
“本宫让你堤防着白依。若你真不是朱高炽的人，他近日应该会对你下手了。”她看着黑殇，笑得诡异……黑殇，总有一天你会全心全意地效忠于我。
同样的夜，但这里要黑了很多。
朱高炽坐在轮椅上，手上把玩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听说今晚徐妙锦召见了黑殇，她是想为自己拉盟友吗？
“既然不是自己的人。就杀了吧。”朱高炽淡淡地下发着命令。
“是！”白依颔首接令，可朱高炽没有看到向来面无表情的白依，脸上迅速掠过了一丝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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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善与恶
华丽的宫殿经过了一整天的忙碌喧嚣，终于在夜晚冷清了下来。晚秋的风越发寒冷。院落里漆黑一片，角落边那几颗老树的落叶也在静静飘落。妙锦的屋内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如今的形式已经越来越紧迫了。朱允炆整日整日的呆在乾清宫，与大臣商议政事。虽然厉害的盛庸能够克制住来势凶猛，势不可挡的朱棣，可是朝廷如今的兵马有限，实在很难再次组织大规模的军队。
“啪~”紧闭的房门猛然撞开，一股冷风席卷而入。
“黑殇？”妙锦眉头一皱。迅速过去将门关上。
黑殇一头如墨的长发不再同往日一般整洁，凌乱的肆意搭落着，遮住了他的脸庞。他刚进门便一头栽倒在地，黑色的衣裳上也掩不住滴落而下的鲜红。
“你怎么了？！”妙锦扶起他，只见他一手死死按着胸口，鲜血却仍透过他的指缝不停往外流出。
“白、白……”他努力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急促的呼吸艰难地控制着他最后的一口气。胸口刺骨一样的疼痛，让他的视线都不再清晰，“咳咳、、”他连咳几声，鲜血随着嘴角溢出。
“不要说话了。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妙锦将他抱在怀里，紧紧地，尽管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裳，“没事的。没事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黑殇，黑殇，坚持下去。”
不一会儿她就叫来了知秋，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黑殇抬到了床上。
“知秋，去打点水来。”
“……是。”尽管她有千万个疑惑，这人是谁？他究竟与妙锦是怎样的关系？他是怎样受伤的？为何又找到了妙锦……虽然这些她都不知道，可是从妙锦的表情来看，他一定很重要。
“等一等。”妙锦叫住了正要离去的知秋，“今日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一顿，“包括王爷。”
“娘娘……”知秋回头，看着她。
“本宫有很多难处，但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
“奴婢知道哪些事该说，哪些事不能说。”她笑了。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有将妙锦的近况告诉朱棣，可有很多疑点她从未透露过半句。
“谢谢。”妙锦也笑了。虽然这个笑容有些憔悴苍白。
知秋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回头，她看着面色如纸的黑殇……她承认，她对他的紧张并不那么单纯。他确实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