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越千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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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热集，赶集的人很多，她先变卖了首饰，买好了所需的东西。而后就四处打听，可是胎记那东西毕竟是人家的私密之处，怎么会随便让人知道呢？问了许多人，不是开不了口，就是被人骂，终究什么都打听不到，便打道回府。
在回来的路上，有一处集聚了很多人，一般的情况下她看都不会看，可是今天却鬼迷心窍上前凑热闹。原来是卖字画的，那人自称有王右军及其子的真迹，并现场拍卖。若水也在一旁看着，有王羲之的《兰亭序》、《姨母帖》还有王献之的《鸭头丸贴》等。内行的人在琢磨书法真假，外行则在一旁凑热闹。
“这是不是真的？”有人问道，随后是一群人的附和。只见那卖字画的人，一副贫困潦倒的样子，说“鄙人家道没落，为求生计，养活家中的老母、妻儿，所以才迫不得已将家中祖传的宝贝拿出来变卖。”若水见他说的可怜，又如此孝顺，心中有些同情，但她仔细看着摆在案台上的《兰亭序》，想那《兰亭序》的真迹早已随着唐太宗到地底下，流传于世间的都是些摹本。而摹本中自是冯承素勾摹的最为接近原迹，而眼前的是一个很差的摹本，真是把垃圾当宝贝啊，没想到中国人制假的功夫古来有之！
而《兰亭序》，对于这个从小酷爱书法的她来说，不知临摹过多少遍，对它再熟悉不过。只听卖画的人说，“大家不信可看看上面有印章为证，再看看这字多么飘逸潇洒，古今有谁能写出这样的字？”然后指着看画的人问，“你能吗？”“你可以吗？”得到的回答是摇头。若水在心里觉得好笑，这章子怎么就不能伪造呢？再者，一般的人很难见到王羲之的真迹，她自己临摹的帖子大多都是摹本。
忽然一阵风起，那风吹啊吹，吹起了那卖画人的衣衫，眼睛明亮的若水发现他那件打满补丁的衣衫下面竟是一件丝绸的衣服，再看看脚上的鞋子，做得蛮精致，不像是家道没落的，他这么做究竟为何？
只见那人说，“大家看也看了，有谁想要？请举手示意。”有很多人蜂拥而至高呼着出价，《兰亭序》的价格由五百两到一千两，再到两千两，最后以一万两的价格成交。若水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钱去换一幅假字，太缺德！
那位富公子拿出大把的银票连同身上的玉佩，挂饰都押上，只为了求得一幅假字画。她看到那卖者贪婪的眼光和邪恶得表情感到恶心，痛恨，而对这个王羲之书法如此热爱的年轻人的轻率感到万分焦急。正当他们准备交换货物时，若水再也忍不住，本来她不想自找麻烦，但是她的正义感却让她做了。各方货物都还未到对方手中时，一个被一块紫色布遮盖的竹篮挡在两个人的中间。那老板顿时变得凶恶，压低声音说，“姑娘，这是何意？”若水转而对那位公子说，“如果小女子摹的《兰亭》比那本所谓的《兰亭》好，请问公子是买我的还是他的？”那卖者语气变得更沉重，眼神还带着些威胁说，“臭丫头，小小年纪竟口出狂言，众人皆知王羲之的《兰亭》是天上神物，真是自不量力！”若水还听到后面有人讥笑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有人好心说，“姑娘，走吧，别管这闲事儿！”那位公子被这个小姑娘的勇气动容说，“好，如果姑娘真有此才能，在下必然会买下。”若水拿起他的右手说，“好，咱们击掌为誓。”“等等，那要是输了呢？”一旁的卖者问道。若水说，“输了，小女子就悉听尊便，任你们处置。”“好，爽快！”两个手掌一拍即合，一旁的老板落井下石说，“大家为证，这可是她自找的。”若水懒怠看那老板的臭脸，她请求大家离她三步之遥，还让那位公子为她磨墨。
“好，在下愿为姑娘效劳。现在请大家都往后退三步，谢谢合作！”公子说道。
笔墨纸砚准备好后，若水静神凝思一会儿，脑海里先浮现的是她临摹多年《兰亭》的画面，而后是这些天来经历的事情，想着想着，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一大粒的一大粒的，流过脸颊，流到脖子上，那位公子怕汗水湿透纸，便对人群中的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飞奔过来，会意帮若水擦去额头的汗，背后站着的奸商却在心底暗笑，“这不是在装腔作势吗？”
风吹干了她额头上的汗珠时她开始下笔，旁边放着那本所谓的“宝贝”，她照着摹本的格式，凭着记忆写着“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与会稽山阴之兰亭……”
完成后，那位公子把手中的扇子一挥说，“好！姑娘之笔，有神、有情，整个画面就像一个战场，而姑娘在作战中却以进为退，着实让在下佩服。这幅字，我要！”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则赶忙说，“公子，那我那副呢？那可是王右军的字啊！”“本。。哦，我很喜（霸…提供下载）欢这位姑娘的字。”周围的人群又围了上来，有的大赞，而有的人仍是支持着那老板。若水站起来说，“我相信大家若见到王羲之大师的真迹必会感叹，正如那位老板所说，王右军的书法乃天上神物也，但我更相信这位先生的《兰亭》是被人调包了！大家仔细看看上面，注意之字，真迹上这二十一个“之”写法都不一样。而这上面，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再说，王右军用笔出神入化，而此贴却质朴，平常，应是后人不才之作！是不是啊，先生？”若水得意看着老板。
“是，是……”老板自是无话可说，因为若水虽照着他的那副字临的，结果确实比他的那本好许多，光是用笔，更不用说是气势。
人群中传来了一片欢呼声，若水则想着如何脱身，高调可不是她的作风。“各位，小女子还有事，先走了！”那位公子拦住她说，“等等，既然在下说过，姑娘赢了，这些钱都归你。”说着他就把那些钱财塞在她的手里，若水连忙推辞说，“这些我不能收。”
“姑娘何意？”
若水小声地跟他说，“我是觉得你很傻才帮你的。”
“你竟敢说本……说我傻，就凭这句话，你就该被……”
“怎样？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要知道是我帮了你，连谢谢都没有。”
“那在下谢过了，只是姑娘无欲无求，而在下很想要姑娘的墨宝。”那位公子真诚说。
“你要想要就拿去吧！”那公子彬彬有礼谢了，又说，“既然姑娘送在下这幅字，于情于理都该回赠，我也不知道姑娘喜（霸…提供下载）欢什么。”说着，就把一块刻有龙纹精致的玉佩给了若水说，“姑娘，虽为女子，才情却胜千万好男儿，本…哦，在下着实佩服，这块玉佩，就当聊表诚意。这你可不要再拒绝！”若水勉强收下了，并说再见。
“再见，什么意思？”“不再见面，呵呵！”若水笑着走了，迅速消失在人群中。那位有钱的公子，心满意足拿走若水临摹的《兰亭》，像宝贝似地揣在怀里。
在回去的路上，有四五个人鬼鬼祟祟跟着他们。而那位公子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贴身护卫李怀，武功高强，另一个是贴身丫鬟佳宁，能歌善舞。走着走着李怀发现异常，说，“王爷，我们被跟踪了，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那人笑着说，“速战速决！”待王爷走后，他三下五除二就把来人打的落花流水。
那人乃端王府的王爷，当今皇上的弟弟，极爱书画，也擅长书画。
回到府中，他命令佳宁去找最好的工匠把这字裱起，顺便问她对这幅作品的看法。佳宁笑着说，“奴婢不懂，不敢妄下评论！王爷说好便是好！但是……”
“但是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王爷，这字好倒是没话说，只是奴婢从那位姑娘的装扮上实在看不出这丫鬟竟有那般才能，一般的富家小姐也不能至此啊！”
“哈哈，你不也与一般的丫头不同，琴艺、舞艺当今无人能及！”
“王爷过奖了，奴婢何德何能啊！”话说，这佳宁原本也是富家小姐，只因家道落魄，为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