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LOLI二号穿越成了赵构》第147章


热泪一下涌出眼眶。我心头弼弼乱跳。转头瞧见门楼的阴影下,也站着一个牵了马的身影。
“云儿!”我唤道。大步往他跟前走去,却见岳云踟蹰了一下,缓缓对着我,摘下了头上蒙着的斗篷。
头顶上有焰火一个个爆开,姹紫嫣红好不华丽,那明灭的溢彩流光将一切照得分外清晰…………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继而死死捂住口,不让自己嘶声叫嚷,可心里万箭穿心…………他的脸,他的脸,纵横道道,从嘴角到眼眶,都是被利刃划过的长条可怖痕迹,颊上更添了大块烙痕…………岳云眼神依旧清亮,就这么定定看着我。
我跌跌撞撞冲过去,抖着手捧起他的鬓发,哭得涕泪纵横,一股脑,就将他死死搂在自己的怀抱里。
“云儿,云儿!”我哭道,“你…………你…………”
他安静地偎依了我一会,终于开口轻轻笑道,“官家爱的,若并非我的容貌,就莫要太伤心了。”
我哭着点头道,“是,只要你人好好的……”可是话又怎么能说得下去?只能捂住嘴,任热泪滂沱。
岳云反倒轻轻拍起我的背。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死命像握着救命绳一般往脸上牢贴,不住亲吻。
他眸中晶亮,凝视我不发一言。我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唇,顺着他那刀疤划拉的口子一路向下,碎碎细吻,最终落在熟悉的唇瓣上…………他慢慢回应着我,但唇齿间,唯有眼泪濡湿咸苦…………我涕零不已,手中加力恨不能将岳云生生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好为他融去伤害。
焰火一枚胜过一枚地耀眼喜庆,不时照亮方寸天空,却又如同只开一瞬绚烂的花,稍纵即逝,更如剔透琉璃砸成碎屑…………宣德门下,唯有我紧紧拥着他,哭泣断肠。
终于,我紧紧攒着他的手,沙哑着声音道,“云儿,和朕走。朕,就要携了你的手。与朕双双对对,一并走回殿上去。”
他却微微笑了笑,道,“官家好贪心。今夜我,我是来与官家道别的。”
什么!?
“官家既然要驻兵幽云十六州,屯田戍边,我自是与爹爹同去,携我岳家将士,为国尽忠,报效官家。”
我嘶声道,“你以为,朕还会让你再离开朕的身边,任你父亲…………不成!!”
说着又哀求他,“云儿留下,朕与你一道想办法,让你爹爹接受……”
岳云抬眸凝望远方的宫殿,摇头道,官家,我最知我爹爹的性子。他不愿让我成为……我不会再让爹爹伤心。还望官家遂了我的心愿。
这是要与我分手一刀两断?
我急痛之极,颤声道,“朕与你,何曾是你爹爹以为的关系?朕与你结发交杯,说好了要白首共老…………一声一世一心一意;你要离开朕,便是要生生从朕心头剜去血肉!”
说至此,岳云眼里泪花已是泛满,可是他却生生按捺,咬牙道,官家,如今我与官家实话相告,我与官家相好,不过是为了北伐大计…………
我哭着打断,颤道,“你这冤家,扯谎话都不会!!你以为朕会被你这几句违心胡言激怒不成?朕认定了你,心爱上你,就算你拿刀子戳朕的心也改不了朕的分毫心意…………云儿,云儿!!如今朕只深恨,对你不够好……若是对你够好,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朕?”
岳云闻言,热泪早已夺眶而出,一滴滴大颗,晶莹剔透的滚烫都砸在我的手上心头。
我涕泪横流,又伸出指头去摸他的脸,纵然指尖直颤,却喃喃道,“朕不能原谅自己,那日竟生生松开了你,如今……”
岳云微微一颤,竟嘶声打断道,“官家,我是妄自偷偷出营,如今已时间不早…………”
说着便狠心掰开我紧拽的手,一个唿哨,飒露紫沉稳地从阴影中碎步迈出。
我哭着一把抓住马龙头,泪如雨下道,“云儿云儿……你再容朕等一等。”
他竟一把擦干眼泪,缓缓道,“官家,等不得了。官家是要等近卫亲军将此门封死,不让我回去吧?我与官家共枕多年,殿前近卫素来都是我挑选的……官家的脾性安排,瞒不过我。”
被点破,我惊得脸色煞白,手都软了,岳云见机成功将缰绳一挽,飒露紫眼开就要飞奔而去。
我撕心裂肺凄然大叫道,“云儿!!!”
他终又回头,含泪看了我一眼,便毅然催马,如流星闪电般飞跃而去,就要消失在前方夜色中…………饶有烟花一枚枚闪亮腾空,饶是玉宇清辉流光滟潋,眼看逐渐留不住半点痕迹。
我狂奔着想去追赶,更伸手去抓,光辉一纵即逝,我无论如何都触不到…………反倒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可笑这个庆功之夜,大内一片欢庆笑语,焰火燃腾不夜城,偏偏只余下我,恸哭嘶声,因唤不回那人。
一刻后,安排的殿前司亲信禁军总算鱼贯而来,却只见到皇帝赵构孤独伫立楼阙下,他声音嘶哑,黑色大麾紧紧包裹着自己,似极一只夜枭。
蔡公公神色忧心的要搀扶我回寝宫,被我摇头阻止,我吩咐道,取水来,给朕净一净面。朕要继续犒赏有功将领。
依旧回到紫宸殿,依旧是乐官摇头晃脑吹奏丝竹,依旧是宫娥彩女翩飞如燕,美酒飘香,笑语欢声。可这般热闹喧嚣,色彩斑斓在我眼前却只化作岳云的脸…………道道重痕,锋利刀刃决然一划下去,血泪斑驳,腥咸流淌。
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流出。够了够了,哭已再无用。
盯着依旧一杯接一杯饮个不停的岳飞,在心中萦绕的竟是如孤魂夜枭一般的凄厉呼喊:你为何不死?为何不死?若你战死,我定与你披麻戴孝,扶棺出殡,配享太庙,送你千秋万世荣耀,只是,你为何不死?
爱伤
朝中嗅觉灵敏的人已经发现,自那日庆功宴后,我待岳家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转变,首先是封岳飞为定北节度使的事就像被忘记了一般,圣旨迟迟未下。而知枢密院事一封为岳家军请命的奏折,竟也被我驳回…………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大战过后,先宜原地休整。
与此同时,在北伐战役也立下汗马功劳的非岳家军系将官,一个个更蒙重用。六月初一,我提笔拟旨,封原淮南留守刘琦为幽顺大都督,掌管二州军事,下属或为通判,或封防御使,令其率麾下八字军迅速奔赴顺义一带。而吴玠之弟吴璘,则接替其掌管淮南淮西两路军政。
手持玉玺重重盖上鲜红的印鉴,内侍小心翼翼将其覆上黄绫,封入轴筒。
政令自龙德宫发出。因我再也不愿回有噩梦记忆的坤宁殿,胡乱搬至北濠龙德宫。
昔日太上皇将此地经营得如世外仙境,如今残留花木也能茂盛春夏…………我慢慢踱到红豆杉下,俯身一颗颗捡起果实摊在手心中,只见殷红粒粒,凄艳如颗颗凝血。
便紧紧捏在手心,抬头透过树枝间隙努力张望。晴空万里,白云绝迹。手又不自主地探向了怀中珍藏的锦囊…………岳云的生日,就在五天后。
这些年来,他何曾孤零零过这个日子?
礼物不少。玉雕小老虎,犀革乌弭弓,铁锻镜镗甲,绣了山茶黄莺的巾帕种种,无不是我揣摩他的喜好心意搜罗备下,此刻只静悄悄地躺在匣子里,任我的手轻轻抚过…………怕岳飞见了更对岳云不利,我竟不敢送进军营。
一想到岳飞,心里仿佛有一根刺深深扎进,溃烂生疮,日益恶化。
怨毒满满胸膛火辣辣,手指死死捏着锦囊柔软却冰凉的缎面上,痛苦地想:万万不能让岳飞带着云儿驻守北方。边境一有纷争,岳飞不知会以何等言辞鼓动云儿为国捐躯,以战死洗去佞臣耻辱!!
若要我和云儿再无顾忌地在一起,莫非真要等岳飞死去?可他那般战无不胜,身强体健,这辈子寿终正寝了也待七老八十…………他为何现在不死呢?但没准那倨傲的脾气就算死了也不放过我们,定然会要云儿发下毒誓不与我再牵扯。
绝路在前。我掐着手心直至血印颇深,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夜他含泪的回眸,就这样舍弃恩爱,决然离去?
强行按捺住双目迫人的酸涩,我转身回到殿内,令宫人呈上丝线银针,自己亲自串上红豆,颗颗心事酸涩饱胀…………抵在额前默默祈祷,只盼能,能有机会私赠,让他贴身收藏,纵然分开,也能想到我。
又提笔,想再与他写一封书信,忽然听得蔡公公在外细声禀告,官家,韩大人求见。
我一挑目,“哪个韩大人?”
得知是韩言直前来,我冷淡喝道,“不见!!”
是的,我心里已对韩彦直隐隐生出愤懑…………若不是当日在军营劝阻,也许我就能阻止云儿自毁,哪怕要当即对岳飞发狂撕破脸。无论如何也比今日无计无力要强!
沿着狼毫尖,一滴滴黝黑的液体晕染在洁白的纸上,满腹话语却写不出。我将纸一撕揉成一团,狠狠咬着唇…………云儿云儿,你此刻依旧被囚在营中,岳飞嫌恶你,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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