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LOLI二号穿越成了赵构》第152章


我的云儿,应该骑在背上,英武如天神降临凡间。应该自乌虬红梅耀耀间,马蹄生香踏雪来,冲我微微一笑,唤声,“官家。”
我快步上前,哽咽着一把搂住它的脖子…………四周火把团团照亮,这才发现,飒露紫鬃毛上,马鞍间,处处有斑驳紫黑。
我抖着手一摸一嗅,真是干涸了的鲜血。
我只觉呼吸越发困难,胸中哽痛不得缓释,转身就要上马…………不知为何,脚步虚滑,竟要侍从扶持才摇摇晃晃爬上马背。
雪花裹夹在寒风中扑头盖脸吹来,飒露紫长啸一声,迈开四蹄步履如飞,向着黑暗幽深的方向狂奔而去。
“追…………”我沙哑下令。
至姚氏墓园旁,岳家旧宅上,竟高高挂起了白色魂帛,在苍苍白灯笼的照映下,实在刺眼。我死死盯着瞧,忽然使劲笑道,“这岳飞好生糊涂,他的母亲已经故去多年,怎地现在还办一次丧仪?”
左右无人敢答话。我驭马不前,仍然目不转睛瞧着那人形垂耳的帛布,在冬夜里迎风凄凉飘飘荡荡。
我直愣愣盯着,硬死死咬住牙关,按捺嘶吼。
此时中门洞开,岳飞带着岳家上下出门迎驾。我肆意跳过他,只在他身侧寻找熟悉的高挑身影。可瞧过来,瞧过去,各人的脸团团转,惟独不见我的云儿。
“云儿,朕来了。”我喃喃道,翻身跳下马,大步就要往里冲…………岳飞一个箭步,伸臂横阻拦我。
我挑眉打量,见他熬得眼眶浮肿,神色既悲且恨,目光熊熊像要烧我成灰烬。
他嘶哑道,“官家御体欠安,为何来此?”
我再也不怕他分毫。略偏了头,挑衅清晰道,“朕来求医。只要见得云儿,朕便好了。”
说完一把就要推开岳飞…………他巍然不动,如石柱难撼,牢牢阻我。
我横盯一眼,只扭头对着身后的侍卫们一示意,他们便立即冲着岳飞身后的家人扑过去,持械将全家上下控制得也不能乱走。
岳飞大怒,“官家你!!”
我目光扫过巩氏…………她骤然哭得更断肠压抑。我不满地上上下下打量她:这女人,浑身缟素,头戴白花,竟是一副新寡模样!!
够了够了,我恶狠狠咬着自己的牙,千万别扑过去撕碎那孝服…………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大哭,“爱爹爹!!”
五岁的岳敏,竟推开家人抱持,弯腰从刀鞘间穿过,撒腿向我跑来。
岳飞见孙女如此,下意识地就闪身疾步上前,欲去抱她。我趁机甩开岳飞,一把从身边近卫的腰际“铮”一声抽出佩刀,掂在手中,低头就往门里冲,气势汹汹,人挡杀人,佛挡弑佛。哪怕是岳飞若再拦,也挡不住被戳个窟窿眼。
闪进院内。整个氛围黑沉沉白惨惨几乎要将我逼疯。为什么,处处白幡,左有铭旌,右设灵牌?我团团转着,使劲不去看牌上所书谁谁之柩,昏头昏脑间,瞧得后堂微弱明亮,便如弹跳的钢珠一般滴溜溜滚去内里。
一入内,我不错眼,盯着横卧在两根长明烛之间的那个人。烛光幽暗,将他的面庞照得苍白如雪。
我轻轻放下刀,蹑手蹑脚走过去。皱眉愁愁看着他,忽然心里就奇异地静了,寂了。
岳云正安眠于我眼前。极其少见地穿着侯爵赐服,精致的盘雕细锦,花团锦簇生生耀红了我的眼。
他的盔甲,叠得整整齐齐,在烛光下泛着坚毅的金黑。他的枪尖璎珞,也红得夺目,条条穗子,在我手中被理得丝丝分明…………我又伸手,去摸摸他冷如冰霜的脸,低低笑道,“云儿,朕来了。”
“怎的又这么冷?”我喃喃道,不住抚摩他眉梢眼角,触及那可怖的道道伤疤时,眼泪却又要禁不住落下。
“你总是……要朕伤心操心的罢。”我涕零道,“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冷呢?朕给你暖一暖。”
说完,我俯低脸,紧紧贴着他的面颊,任由脸上热泪纵横…………颗颗滚落发烫滑落他鬓角,他却依旧纹丝不动。
我伸手抚着他的鬓发,又道,“行了行了,你且安睡。朕……朕给你唱个歌吧。”
专注地痴痴瞧着心爱的岳云,眼皮也不抬一下,无谓依稀嘈杂声打搅,谁的影子,怒冲冲带着阴霾斜斜拉长了投在岳云身前。
他置若罔闻,睡得真沉。
我点点他鼻尖,断断续续唱道,“小老虎乖乖……云儿乖乖……小豹子乖乖,云儿乖乖……小狮子乖乖……”
一边唱,一边笑,眼泪哗哗。“呵呵……云儿,朕知道你醒了,忍着笑朕呢。”
婆娑泪眼模糊一片,依稀人影伫立晃动…………我不管不顾,只贴在他耳边唱着唱着,唱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恸哭,嘶嚎裂肺:云儿!!云儿!!!
他不应,不动。无一丝温度气息。我心爱的人,就这样沉睡了。看他眉梢眼角,安详宁静…………你是不是知道,你的那些绝情之举于我无用,我死心塌地,终会赶赴你的身边?一生一世,常伴不离?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放,又从自己手上取下一枚誓言戒环,物归原主为他套入指尖。
死死握着,我涕泪纵横对他道,“冤家,可不许再摘下了,咱们要长长久久,快快乐乐地做眷侣。朕……朕答应过你的事全都做到,你若生气了……朕一定给你赔小心。云儿……云儿……”
我说着从前的那些枕边蜜语,不顾穿堂寒风呼呼吹来,长明烛火颤了颤,“啪”地爆出一个哔剥响。
岳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竟真要到了这份上,他才不阻碍我们在一处?
我惨笑着,拉了他的手,茫然四顾这凄冷新房…………不见同心花果抛,唯有纸钱悠悠飘飘如黑色的蝶,顺着烧出的残烟飘渺氤氲,如黄泉指引标。
云儿便是顺着这条路,魂飞千山万水,赶赴我的身边吗?
我呵呵笑两声,轻轻抚上他冰凉的面颊,眼泪大颗大颗落在他衣领上,晕染深色…………我给他略整了整。更脱下自己犹带体温的缂丝里衫,要依照从前的习惯,与他换了穿。
伸臂将他僵冷的身子抱起,极轻柔去解开他的外袍系带,中衣,里衫一层层悄然滑落。
再也没有那灼热温度,弼弼有力心跳。没有了生命活力,便只剩下遍体鳞伤道道疤痕…………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的手抖个不停,尝试几次才将自己的贴身衣物裹在他身上。
“云儿……朕与你更衣,梳头吧。”
我在他耳际泣道,本要扶着他的手臂慢慢伸入袖子里,衣衫却悄然从他背上滑下,我探手去拉,却忽然瞧见…………他背上后胸,怎有一新伤!!
我哆嗦着唇,抖着手抚摸…………肩胛之下,左胸后背,皮肉绽开一个窟窿,内里的伤口血块凝固干涸,分明是箭伤!!从身后一箭射来!!!极深极疼!!
我几欲疯狂地捧着岳云的脸,“云儿你……你告诉朕……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他躺在我怀里,苍白僵冷,眼睫如墨线,凝固不动。
我连呼吸都只余下疼,疼得五脏六腑仿佛为毒蛇嗤咬,死拧绞杀,心脏几欲爆裂。他伤口内干涸的血迹,竟与飒露紫身上残留可怖地交织,狰狞重叠,幻化成像…………岳云驭着飒露紫,神驹迈开四蹄,踏步如飞,眼看就要在夜色里,直奔汴梁而去。
他脸上焦急,拭去泪痕后,眼中决心清明一片…………已经笃定了要见的人,要走的方向。
可为何,背后有人手持弓弩,颤抖着对准了就要离开视野的人?
是谁?是谁!!
谁的神臂能挽强弓?谁气恨不容指骂畜生该死?谁宁他死也要断绝和我的情愫?这世上还有谁,能令岳云血肉偿情,不悔还命?
我直愣愣充血瞪着眼,挥舞双手要挡住那震天霹雳,恩断义绝离弦而去的箭…………竟是徒劳。
他一下便伏在了马背上,继而跌落雪地。殷红的热血汩汩从背上流出,灼热的温度在积雪上浅浅流淌,白雪鲜红纵横道道,痛绝人寰。
积雪凝在长长的眼睫上,他费力睁了睁眼…………亮若星辰的眸子一点点黯淡,黯淡,最终永远合上。
只余我,目睹一切,嘶声惨嚎。
荣哀
我被小心翼翼连唤官家的声音,依稀带动了意识。觉得自己四肢百骸软绵绵,人直挺挺平躺…………下一瞬间,浑身烈焰狂袭,火舌长长像是地狱的魑鬼,贪婪舔舐心上血肉。
我恨不能,此刻也躺在棺椁中,让五寸长钉牢牢封死我那沸腾怨恨,再深深藏入墓穴,让那层层泥膏厚土埋得我窒息,让春露秋实痛快腐蚀我的身躯。如此我化作白骨,沉溺黄泉,便能忘了,忘了。
因此我任自己躺着,不言不动,只剩眼泪携着毒辣恨意一颗颗溢出身体。晨昏昼夜,日出日落,我如何能死,如何能死?
有人簌簌而来,苦劝跪泣,我茫然不理。一轮又一轮,总是请保重身体国事为重,赢官人见官家如此也不得安宁一类的话,我静静听着,恍若无察,自觉就像不远内堂中,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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