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湖宅女记》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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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少神色微变,接口道:“你是何时知道?”
林晚词一笑:“楚先生不要忘了,我认识她二十年了,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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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影西斜,阳光掠过泰淮河的上空,将房屋花树行人的影子齐齐投射在明澈的水波里,河水不动声色地向前流淌。
艳少沉默不语,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眉头微微蹙着,眼眸半垂,目光晦暗,眸中似有妖娆雾气般叫人看不真切。手里握着一个精致地青瓷杯,修长地中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杯身的绘纹,仿佛无意识一般。
青瓷杯里的茶已然凉透了,原本的碧青色变幻了颜色,渐渐显出凝涩不堪地底子。
静默中,林晚词忽然笑了起来,笑完又叹息了一声:“看来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艳少微微抬眸,看定她。
她用一种略带揶揄的口吻道:“传言都说先生喜怒不形于色。为何此刻我在先生眼中看见害怕二字,这可与传言相去千里啊,是因为关心则乱嘛?呵呵。”
艳少不语,嘴角却微微浮起一抹苦笑。
林晚词忍不住又笑起来,近乎嘲讽:“我真搞不懂,这个容疏狂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楚先生你——”
艳少的目光攸忽变地冷锐。
林晚词立刻轻咳一声,不再说下去,气氛却不可避免地尴尬起来。
艳少无疑也意识到了,他静默一下,方才道:“不错,疏狂是有很多不足。和你比起来,她不够聪明。所以你看不起她——但是,假如你以为自己美丽聪慧,就更有理由得到幸福的话,那你就错了。”
他停了一下,看牢林晚词:“幸福从来只属于平凡的女子,你太过出色,命运不允许你平凡。”
林晚词不语,一张美丽地脸却白的吓人,双是垂在袖子里五指紧握。
艳少继续道:“像林小姐这样的人,世间很难找到匹配的男子,有些怨怼之词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不喜欢听人当面数落我的妻子。”
林晚词很快恢复常色,一双白玉般的手轻轻拂过衣袖。站起身来,微笑道:“对不起。我适才放肆了,先生这一番话,我必定牢牢铭记在心。”
艳少浅浅一笑:“如此最好。”
林晚词从容自若,续道:“楚夫人既然生死未卜,寻找宝藏的事便暂时放一放吧,御驰山庄的人仍将尽力协助调查此事,一有消息便会告知楚先生。我尚有事,先走一步。”
艳少不动声色道:“有劳林小姐了。”
林晚词粲然一笑,微微欠腰告辞而去。
艳少看着她的身体一寸寸没入朱红色的楼梯下,两道剑眉好似春日里的两片叶子一般慢慢舒展开来。
茶楼里的人声渐渐低下去,待会儿残阳落尽了,又迅速扬起来。楼上人来人往,唯有他始终在雅阁里坐着,没有动,手里地茶杯也一直握着,已然冷却多时的茶水忽然渐渐冒出了一丝热气。
他似乎连杜杜鸟进来也没有察觉。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样子。
杜杜鸟也不敢打扰他,自己倒了一杯茶,触唇是冷的。不由得一愣,抬头看看艳少手的茶杯,再看看自己的,忽然明白了过来,直惊得瞠目结舌。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武功很厉害,却不知道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
这时,艳少淡淡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杜杜鸟回过神来,而吹牛说大话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哦,那个,小事一桩,我亲自出手当然是马到功成……”
忽然瞥见艳少严肃的脸色,便住口,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了过去。
这个东西由碧青色的布料包裹着,另有一个白色丝带缠绕在外打了一个飘逸的蝴蝶结。艳少接过来,也不打开来看,只用手摸了摸,微微蹙起眉头,然后又摸了摸,神色一变,唇畔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杜杜鸟认识他以来,从不曾见过他一瞬间有如此丰富地表情。不觉有些奇怪,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反正他摸到手里只是一小团布料而已。
“先生,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你得到这东西,费了几个时辰?”艳少不答反问。
“大约四五个时辰。”
“具体一点。”
“将近五个时辰,不能再具体了,我……我中间打了一个盹,嘿嘿……”他干笑几声,见艳少没有反应。方才怯怯道:“好吧,我承认,我还去醉红楼喝了一会酒,但我可没有胡来啊,只是喝了一点点酒,然后我拿了东西就回去睡觉了……”
艳少眉毛越拧越紧,打断他道:“那么,你现在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嘛?”
杜杜鸟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
艳少哼了一声,忽然松开手掌,起身下楼去了。
那个青瓷杯掉落在桌上,无声无息。里面竟是一点水也没有了。杜杜鸟禁不住俯身去看,片刻,呼出一口气:“哇!好厉——”
话尚未说完,青瓷杯忽然缺了一口。片片粉末宛如轻尘一般被他的一口气吹得四处飞散——青瓷杯已然粉碎,却被一股力道维持着。仍然完好如初,只是禁不得一点轻微外力。
这一下,他是真正惊骇得目瞪口呆。打从心眼里佩服起艳少来。此后十余年,他收敛心性,专心致志死心塌地跟随艳少习艺,终成一代武学宗师。
这一刻,他清醒过来,三两步追下楼,已经失去了艳少的踪迹。夜色下的泰淮河灯火通明,流光溢彩,越发显得热闹非凡。
杜杜鸟顺着茶楼向西,折道沿泰淮河畔一路朝东逛了过去,走走停停,看见漂亮姑娘就调戏两句,这样约摸走了一个时辰,夫子庙的欢歌笑语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渐不可闻。空中一轮皎洁明月,宛如玉盘般洒下冰魄地光泽,和悠悠碧水中的倒影相互倾慕。临水的夜风里有丝丝凉意,蛙声虫鸣在丰美茂盛的水草中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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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水边的杂草中极目向四下打量,两岸人家被河流一分为二,荒郊野外不比城中,偶有几点星火,亦不甚明亮,看上去一整片影影绰绰,依稀有那么一个轮廓。他也不管地方对不对,便在杂草中蹲坐下去,蹬掉鞋子,抱着脚揉起来。过一会儿,被蚊虫叮咬的大不耐烦,又不敢违背艳少的吩咐。心中不免埋怨起来——深更半夜,叫他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一只经过的船。等到现在却连鬼影子也不见一个。
等人的光景是最难熬的,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他实在不耐烦了,穿上鞋子就要回去,刚走出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一听。
空旷的水面上传来一声轻响,依稀是在船桨划过水面的声音。
他连忙俯下身,扒开茂盛地水草凝目望过去,只见水面拢了一层白茫茫的水雾,近处能看见水底一个月亮的影子,远处尽是朦朦胧胧的雾,但是,随着桨声的接近,一艘船破雾渡水而来。
他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嘴。
这艘船甚至不能称之为船,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地毯,四周微微跷起竖板,中间简单搭了一船舱,船上共有十六名水手,左右各八人,均是赤胳裸背,身材矫健|书|网|,脊力一流。
船头负手而立一个白衣少年,面如满月。目似朗星,端的是丰神俊秀。在他身后另有四名黑衣人,面容冷峻若寒冬腊月,那一双双宛如夜狼般的目光,一望便知杀人无数。
这条船自城外驶来,快速无比,却只发出一些轻微声响,转瞬之间便已自水面滑出好几丈远,杜杜鸟不敢迟疑,连忙猫腰在沿岸的草丛里跟定船行的飞奔。
越近城区水域越窄,片刻功夫,那船靠岸,白衣少年静立不动。侧头向身边的人说了什么,几人交谈一会,留下两人守船,其余人下船向着东南方的荒郊走过去。
杜杜鸟好奇心盛起,紧紧跟住不放,这行人轻功极佳。但因人数众多,目标极大,他才勉力能跟上。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荒郊的一个破庙跟前站定。
白衣少年抬眸看了一会,方才开口道:“确定是这个地方嘛?”
他一开口,杜杜鸟立刻听出了端倪,睁眼对他重新打量一番,暗自点头道:原来是个姑娘,我就说嘛世上像南宫俊卿那样的人妖毕竟是极少数的。
“整个路线都是按照图示来的,四周的景致也是勉强能对应上,应该错不了。”
“怎么会在这么个地方?这也太随便了。”女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黑衣男子笑道:“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况且那时是何等仓促,随便找一处地方藏起来也是有可能的。据说建这庙的人昔年乃是内宫宠臣,当年的香火也是极盛地,后来成祖皇帝……”他没有说下去,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
白衣女子不以为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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