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本佳人》第150章


一路穿堂过廊。终于到了主院芥香园。园子里到处挂上了红绸,门窗都被贴上了红色的喜字。
婢女推开门,南宫玦被嬷嬷引进卧房。他将清漪放在榻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又轻手轻脚地替她摘取头上沉重的凤冠,除去她头上多余的发饰,将一头青丝散开,又除去她的鞋子,想着是不是得将她外面的新娘服给脱去,但顾及屋里还有嬷嬷和婢女在,便没动手。
将她放在床上,然后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这才转身看向嬷嬷和一干婢女。
南宫玦礼貌地问道:“不知嬷嬷如何称呼?”
嬷嬷殷勤地说道:“我姓张,驸马爷叫我张嬷嬷就好。”
南宫玦点点头,“还劳烦张嬷嬷弄些热水过来,我想沐浴。”
张嬷嬷答应得愉快,“驸马爷客气了,我这就命人去办。”
南宫玦又将屋里的几个婢女遣了出去,合上门,走到床边,看着睡得安稳的新娘子,摇摇头,唉,这洞房花柱夜!
他喊了两声“漪漪”,见她无意识地翻了身子不理自己,笑了笑,兀自将她拽得平躺,掀开被子,替她把那身沉重的新娘服除去,又让她处于一个安稳的姿势,这才满意。
“咚咚”声响起,是张嬷嬷让人送来了热水,本来几个婢女要留下来服侍他,却都被他挥退了。
张嬷嬷便带着一干婢女退下去,南宫玦清洗一番,穿着亵衣,上了床,便搂着清漪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榻上,迷迷糊糊起身,发现房内的布置喜气洋洋,身上还穿着红色的中衣,脑子转了转,想起发生的事情,便猜测这里该是她住的主院,昨晚该是南宫玦抱她回来的。
她脚刚落地,便有婢女走过来,准备服侍她。
清漪只道:“驸马呢?”
婢女道:“凌晨驸马抱你回来,后来他沐完浴,睡下没就久,突然起身,说要换个房间,所以……所以……”
婢女之所以支支唔唔,新婚之夜,驸马令择他处,难免会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合。
清漪却是想起了什么,急道:“他在哪个房间?”
“外院的留香园。”
“带我去。”
婢女听见清漪有些冷硬的声音,心中一惧,连连道“是”。
清漪急急忙忙地披了一件衣衫,然后连走带跑来到留香园,直直撞开门房门,冲进屋内。
看见床上躺着人,他紧紧绞着被角,被面有些发抖,脸色煞白煞白,咬着唇,额上豆大的汗滴直往下淌。
她握住他的手,心焦道:“予之!予之!”
南宫玦听见她的叫声,缓缓地睁开眼,拼命地压抑着痛苦喊道:“走开!”
清漪才不管,对着一旁的婢女道:“我的嫁妆中不是有一个红色沉木做的药箱么?快去把它取过来。”
婢女得令立即跑开,很快便将东西取回来。
清漪问婢女取来清水,打开药箱,取出她新制的那些能够给止蚀骨丹疼痛的药,给他服下。又替他施针,这样一番下来,南宫玦才算些微平静。
她又立即回房,将自己收拾一番,牵了马就往长公主府策去。
今日长公主府门前停了好几辆精致华贵的马车,清漪将马交给守门的仆人,就奔往屋里,一路打听,到了长公主府的后花园。
园中,长公主正跟几位贵妇人闲谈,听见管家禀告,便到了园外。
长公主看园外的清漪满脸急色,疑惑地问道:“宁儿这是怎么了?刚刚大婚,不陪着驸马,怎的跑到我这来了?”
清漪却是当着她的面就跪下,“驸马身上的蚀骨丹发作了,还请姑姑救救他。”
长公主听了脸色却是极其难看。
清漪见她似乎不愿,便又道:“兰使答应过,只要苏氏一族一倒,便会给我解药。姑姑既是墨君,便一定能够救驸马。”
长公主依旧板着脸,“宁儿,你连也我要隐瞒,那南宫玦的身份……,你是不相信姑姑我么?”
曾经送清漪入宫是长公主,可她进了宫之后,便是脱离长公主控制,更因为墨兰宫一事对长公主心生怀疑,长公主怎么可能不恼她。
清漪解释道:“宁儿不是有意要隐瞒姑姑的,只是一想到驸马的死,怕姑姑怪罪于予之,所以才不敢告知于你他的身份。”
长公主脸上无喜无怒,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往她身前一抛,淡淡道:“拿去吧。”
清漪接过瓷瓶,连身道谢。
长公主转身离去,冷冷地丢下一句:“宁儿切忌,勿要背叛姑姑!南宫玦和你那几个所谓的亲人,我都记在心里呢!”
清漪听着长公主的这几句话不寒而栗,感觉以前那个让人可亲的长公主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因她生出的恐惧竟甚过周皇。周皇更多的是让人憎恨,可长公主这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阴寒,就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无声无息地摄入人的灵魂。
清漪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惧意了,救南宫玦要紧。起身出府,策马往自己的府邸而去。
南宫玦服下解药,身上的蚀骨之痛渐渐消散,清漪也放下心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决定
南宫玦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恰逢清漪推门而入,端着一碗黑乎乎热腾腾的药进来。
清漪将药碗搁到床旁的凳子上,见他还苍白着脸,欲扶他起来。他双手撑着床面,上半身直起。
她塞了一个絮团垫在他身后,将药碗递给他,南宫玦仰头喝了两口,叫“苦”。
“没想到你竟是怕苦的!”清漪笑了笑,“继续喝吧,大殿之上中的酒毒还未清呢!”说着她就起身走开。
南宫玦便捏着鼻子强忍着将药全部都灌到肚子里,碗一移开,立即有两颗蜜饯塞到他嘴里,这才把那苦味冲淡。
他拿起清漪递过来的帕子,插插嘴,一脸笑意就要去拉她的手,清漪却已经起身,将药碗交给门外的婢女。
只听背后传来一声:“夫人辛苦了!”
突然的叫唤,清漪怔了怔,随即心里一暖,又坐回床边,拉着他的手,盈盈若水的目光看着他,怨道:“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所幸没事了。”又发现他的衣衫还有些湿意,想他素来爱洁净,便起身道:“我让人再去打些热水来。”
南宫玦憔悴着脸,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清漪点点头,“我不走,我喊下人去就行。”说罢,喊了外面的婢女去办事。
很快婢女准被好热水,清漪扶着南宫玦到了浴桶,看他那虚弱的样子,要他自己洗肯定不行了。但若要婢女帮忙,一来南宫玦素来是小陶伺候,肯定不习惯;二来,她自己也不会愿意婢女来服侍。
叹息一声,还是她自己动手,当他是个病人吧。再说他们都是夫妻了。
浴桶周围氤氲着雾气,湿湿热热,清漪心里他是想着病人,帮他除去衣衫,看见他裸裎的身子,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南宫玦身子没入温热的水中,一阵舒适。他靠在浴桶边缘,双目紧闭,这番痛得他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若是平日里定要戏弄她一番。
清漪烧着脸替他洗完身子。又蹑手蹑脚地替他穿好衣服衫,又让人换了一套干净的锦被床单,将他扶到榻上躺下。便是晚膳也直接在榻上解决了。
用完膳,清漪又扶他躺下,这才离去。
她刚才来府中,许多事情都还不太了解。华宁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归比她在宫中长明殿大得多,人也要多了多。人一多,事情自然也多,她若不花个心思了解清楚,保不住日后不出什么大问题,再说她宫中带过来的人也还需要安顿。
这一忙活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嬷嬷想她昨夜本就没睡好,今夜又如此折腾,便劝她早点歇息。
清漪回的是主院。说起来此刻她和南宫玦的身份,她是君,南宫玦是臣。南宫玦住在宅子的外院,她不宣召,他们还不能共枕席。
听说有些性子柔软的公主。碰到个蛮狠嬷嬷,那可得倒大霉了。谁叫嬷嬷是管家婆。公主每宣召一次驸马,都要花费许多钱才能见面,公主若不向嬷嬷行贿,嬷嬷一定多加阻拦,甚至骂公主无耻,那些公主柔弱的性子那有不被欺的。这样想着,有时候还真不如普通老百姓家的夫妻。
不过清漪和南宫玦可不是什么好惹主。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清漪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南宫玦精神大好,早早就来到了主院芥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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