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皮--妾即是妻》-妾即是妻-第86章

她心情甚好，今日差事到此告一段落，便直接打道回府。
这个巷子本就只这所宅子，所以没有其他行人也很正常。然而，不知是不是鬼故事讲多了反噬到了自己，她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她停下，那脚步声也跟着停下。她再走，那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晚的月亮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她回头，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咽了咽口水，她拔腿就跑，那脚步声……没了？
“哈哈……”
身后突然爆发一阵笑声。
郝运止步，回头，看着那片漆黑，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那片漆黑如泼墨泼出的层次般，有那么一团深色渐渐隐现，越来越近……
郝运忍着没有挪动，等到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她讶异道：“是你。”
“怎么，以为我是鬼吗？”
“比起你，我觉得鬼更招我待见些。”这个装鬼吓人的人，竟然是无绝。
无绝倒是没有生气，“这么说，你怕我？”
……这个人的理解能力，真的很特别。“敢问无绝公子大晚上的找我有事吗？”她看了看周围，见没其他人，稍稍放心下来。他妹连强抢民男的事都做得炉火纯青，谁知道他和他妹是不是师承同门，报复她上次损他之仇。
看出她的担忧，无绝丝毫不掩饰那股嘲弄，“我若是想报复你，你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
他自大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爽。
“我听说你给小妹讲了很多鬼故事，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却原来，你也是怕鬼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用这种方法的，而这种方式，依他看来，还该死的很管用。他对这个女人，真的产生了好奇心。
“我怕不怕鬼，似乎与你无关。”说完，她转身就走。她即便是的确很闲，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和他瞎扯。
“那是个寂静的夜晚，如今晚这般，无星无月，漆黑不见五指……一个女人独自一人走在树下，斑驳的树影显得很是狰狞，发出凄厉的呼啸……忽然，原本空无一物的前面凭空出现了……”无绝作回想状，“出现了什么呢？哦，对了，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散乱的头发下，是一张惨白至极七窍流血的脸，值得一提的是，那是一张倒着的脸，那张脸上，双目瞪得如铜铃那么大，眼珠子摇摇欲坠，血红的舌头耷拉得足足有半尺多长，把鼻梁遮……”
“你到底想做什么！”郝运终于忍无可忍了，回头吼了一声。她现在就走在树下！
无绝嘴角噙着笑容，不答反问：“我的故事，与你的相比，如何？”
“无绝公子……”郝运深吸了口气，“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差不多。”
……当一个人已经承认他的无聊和无耻后，你还有什么可说呢？“那能否请你告诉我你总跟着我想要做什么？”
“送你回去。”
……郝运已经不想再去猜测疯子的想法了。“我一个人有手有脚，自己可以回去，不劳烦无绝公子屈尊。”
“这是对待一个对你有恩的人应有的态度吗？”
……他对她有恩？她没听错吧？真是天大的笑话，把她害得夜里还得出来给人讲鬼故事的人是谁啊！
“若不是我的吩咐，你以为你能进得来吗？进不来，你的故事又准备讲给谁听呢？”
“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允我进去，但是对你没好处的事，你肯定不会去做。或者，你也不想让令妹进我们叶家的门。我承认，不管你是何想法，都给我带来了方便。但是，这应该谈不上是什么恩情吧？我不想和你们兄妹二人细算账，只想和你们再无瓜葛。”
对于她的话，无绝不置可否，嘴角仍旧是玩味的笑容，“你无须和我说这么多，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子也不安全，再说，我看你也没有那么胆大。第二种选择，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想往哪走是我的事情，对了，还会顺便讲一下我突发奇想的故事……”
郝运恨得牙痒，丢出两个字：“随你。”他愿意当跟屁虫就让他跟去，反正她又没什么损失。何况……经他那么一闹腾，她还真有点怕。
无绝嘴角挂着得逞的笑意，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只是他是慢悠悠的不假，前面那个女人却走得飞快。
……
“就这么想念你的夫君？”
不理。
“我看那个叶子洛也不怎么样，不过是脸蛋长得好，天生一副小白脸。”
“你再说他一句坏话，我就……”
“怎样？”
“我就折磨你妹！”令堂的，她揍不过他，她还整不了他妹？
无绝愣了一下，然后“噗”地笑出声，“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疯子。就不该搭腔的，郝运埋怨自己没忍住，转身走得更快了。
……
眼看再过两个胡同就到家了，郝运松了口气，转身道：“我就快到了，你回去吧。”
“还没到。”
“被人看见，不太好。”
“怎么，担心被传闲话？”无绝不以为意道，“你的闲话还少吗？”他还以为叶子洛娶了个怎样的女人，却原来名声那么不堪。不过，市井传言什么的，他素来不当回事。
……她真的不想浪费时间去教教这个人怎么说话。“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走了，你不许跟来。”
“我讨厌他。”见她不解，他又加了一句，“叶子洛。”
郝运不知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只是回道：“他也讨厌你。”
无绝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如此甚好。”
“还有话吗？”她总觉得，今天的无绝很不正常……虽然她觉得他不正常起来比正常起来要好些。
“本来没有了，不过你既然这么想让我说些什么，我就再说一句好了。”
……郝运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女子怎可如此粗俗……不过，我对你有点感兴趣了，比一点再多一点。”
郝运怔愣了片刻后，笑得很是“温柔”，道：“可惜，我对你没兴趣，一点都没有。”
无绝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那是你的事。何况，现在没有，不意味着以后就没有。好了，你进去吧，明晚再会。”
……屁个明晚再会，整个一疯子，完全不知所云。
郝运看了眼转身离去的人，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疯子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她转身迈开脚步，拐进了胡同，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眼角余光却扫到墙角那有个黑影！
……
拍了拍胸口，缓了缓被吓乱的心跳，她定睛一看，惊道：“夫君……怎么是你？”　
78、共识
78、共识　。。。　
叶子洛只是看着她，并不言语。
齐修跟了他这么久，一言一行是真是假他岂会不知。并不怎么费力就问出了口，心里不免有些气急有些担心，气急她做事总是冲动，担心她走夜路会怕。反正他闲来无事，便寻思着出来走走，看能不能等到她。却不曾想，让他等到了那样的谈话。
“夫君，你……难道是在等我？”
叶子洛依旧看着她，心里却有些酸痛。他摇了摇头，道：“只是随便出来走走罢了。”
……好吧，她果然又自作多情了。“这么冷的天，哪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叶子洛轻轻“嗯”了一声。的确，哪有什么好看的……
想要问她怎么会和无绝一起回来，无绝又为何会说明晚再会，却又不想让她觉得他小气，问不出口。
郝运走过去，照例去牵他的手。触手一片冰凉，自然地把他的手包起来搓了两下，哈了口热气。
叶子洛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微微别开脸，道：“我讨厌他。”
“嗯？谁？”
“……无绝。”
“嗯，我知道。”她低头看着被他反握着的手，笑道，“我也讨厌他。”
同样的话，她给出了两种完全截然不同却又理所当然的回应。
闻言，叶子洛面上的冷硬线条瞬间被化开柔和下来，牵着她的手力度松了几分却仍旧牢不可脱。
他突然发现，她总能用不搭边的只言片语调理着他愈来愈多变的情绪。不知是否是他自作多情，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她是在乎他的。
又冷又黑的路，在这一刻，仿若都变得不那么讨厌起来。她知道，无绝送她回来那一幕还有那几句话，被他看见听见了。她也知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无论是何种原因，但是都没有对她质问一句说一句重话……他近乎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从来都明白。因为明白，反而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向他解释什么，不愿提到别的名字，坏了这种气氛。
心里，默默地向各路神仙请愿：希望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