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皮--妾即是妻》-妾即是妻-第106章


……
叶子洛回来的时候,刚迈入院子,还没站稳,齐修就神经兮兮地凑过来,让他注意点……
他把怀里抱着的书籍放在书房后,进了卧房。
屋内有些暗,还有些干燥,他点了蜡烛,瞥了眼已经干了的水盆,添了些水进去后,方走到床边。
“听齐修说,今晚有饺子吃?”
他说着,就要去掀她裹得严实的被子。由于另一股力量的拉扯,没掀开。
几乎下意识地明白她在做什么,他加了几分力度,强行把被子掀开,借着烛光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脸沉了下去,“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哭泣,你将我这个丈夫置于何种境地。”
床上的女人,把脸埋进枕头里,嗡声道:“你不必管我……我自己会处理好情绪的……”
“处理?你所谓的处理,就是大哭一场,哭累了,就算处理好了?”他强行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双手捉住她的肩,看着不直视自己的她,“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熙瑶和离的事,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宁愿与我有关……最起码,她人会好好的……”由于长时间地哭泣,她已经没有眼泪流出,只是声音有些嘶哑,“我想不通,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熙瑶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吗?连我这样的人都可以过得幸福,为什么熙瑶却走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我想不通,想不通,天理究竟是谁定的,又是依据什么定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你我只是凡人。”
郝运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和他相比,她似乎很是“大惊小怪”。“熙瑶是你表妹,你依然能如此冷静……”她不知道该嘲讽他的镇定,还是嘲讽自己的激动。
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嘲弄,叶子洛不解释,只是道:“你即便再颓废再自责,于熙瑶的事也无甚帮助。起来,吃饭。”
郝运推开他的手,没什么精神道:“你们吃吧,我不饿。”
“你是要自己下床,还是让我抱你下来?”
郝运怔住。不过愣神的片刻工夫,见他已经掀开被子,看架势不像说笑,忙妥协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叶子洛点头,站在床边,看着她,不作言语。
******
食不知味,却硬是在某人的强硬下咽下了大半碗饺子。
她讨厌这样的叶子洛。她知道自己没用,没用到只会哭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是哭是她惟一能发泄的方式,他却连这点都要干涉。她做不到像他那样冷静如常,即便她知晓他心里并不是不关心熙瑶。心里积郁的情绪,让她很想找个人吵上一架,但是,无人肯奉陪。
“表哥待你很好,相信你不会负他。”熙瑶临走前的话,她听得明白。熙瑶之所以找上她向她解释这些的理由,她已然清楚。她知道叶子洛对她好,宠她,护她,不想她自责。只是,他对她越好,她越觉得难受。命运当真没有常理可循,当时她离开鹿家,完全不曾料到自己和熙瑶会有今日。她以为自己要装聋作哑地过一辈子,她以为熙瑶会和鹿世杰重叙旧情,结果……
只有当一个人认为自己不够幸福的时候,才会去羡慕旁人。此时的熙瑶,应该就是那不幸福之人。而她,竟然可悲地成为了熙瑶羡慕的对象。
……
“我想见鹿世杰一面。”她放下碗筷,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说道。
叶子洛不急不缓地咽下口中的饺子,扫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看到她不容更改的眼神,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好,我来安排。”
郝运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只是坐在那等着他吃完。
叶子洛见状,道:“你先回房,困了就睡,我吃完饭要看会儿书。”
******
辗转难眠。
偌大的屋内,一个人躺在这样的一张大床,让她觉得很孤单,很没有安全感。她似乎越来越矛盾了。一方面,他待她好,她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熙瑶。另一方面,她想着熙瑶想得无法入睡的时候,又迫切地希望他可以陪着她。
看书看到这么晚,还不回房。该不会看书看累了又在书桌上趴着睡着了?如是想着,她披了件斗篷出了房门。
书房窗上的轮廓,可以清晰地认出是他,他手中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郝运立在门外,对着那投影看了许久之后,最终没有进去打扰他,转身回房。
书房,他在看书写字。卧房,她在做新靴子。
直到房内陷入黑暗,她摸索着下床,摸向烛台。原来,蜡烛已经燃尽。
她拿起一旁的新蜡点上后,再次出了房门。
……
习惯性地扣了两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桌前的男人闻声抬头,见是她,放下手里的笔,略有责备道:“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过来给用功的夫君送杯热茶。”郝运说着,将手里端着的茶盏放下,视线落在书桌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张书桌这么凌乱,几本翻开的书籍、墨迹已干未干的纸张、砚台……
“不必管我,你先睡就好,我一会儿就睡了。”叶子洛端起她送来的茶轻啜了一口,轻笑。
“别睡了,继续写吧。反正都快天亮了。”郝运说着,随手拿起一张写得满满的纸。
叶子洛推开窗,看向夜空。“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回房吧。”
他揽着她的肩就要走,她却没动。
“你一晚上,都在看这些?”她翻看了下其中几本书,声音有些低,但是有难掩的颤音。
叶子洛取过她手里的纸,和其余的(//。345wx。)整 理在一起,平静道:“反正闲来无事,多了解一些律法没什么坏处。”
郝运盯着这个男人,他似乎从来都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很理所当然无甚特别,可是,每次都让她感觉很惭愧。遇事只会躲避,不想着如何解决,还要迁怒他……
“若是我能变得像你一样就好了……”她喃喃道,只是话还未落地,脑袋上就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她仰头,不解地看着他。
“胡言乱语。你若是像我一样,我才不会娶你。”见她面露不解,他有些倦怠的眼里含着笑意,“没有人会恋上自己。”
郝运终是露出了这天的第一个笑容。
“何况,”他任由她靠着,抬手捏了捏她的鼻翼,“你若是变得像我,你就不需要我了。”
“夫君……”
“嗯?”
“你的手,好冰。”
“……”果然,就不该对她抱以太多希望。
******
再见到鹿世杰时,郝运觉得一切仿若回到了三年前。
颓废,削瘦,精神不济,神情恍惚……相较于三年前,惟一好的一点大概就是他的病好了许多,也不怎么咳了。
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偏偏要互相折磨,她不知该如何评价,是不得已,还是太傻。
“我在隔壁,谈完找我。”
郝运拍了拍搭在肩上的手,点了点头。
叶子洛对着鹿世杰微微颔首,权当打了招呼,便走了出去,替二人关上了门。
郝运目送叶子洛离开后,转过头,对上了鹿世杰的视线。
“他,待你好吗?”
郝运点头,“他待我很好,也很体贴。”
意料中的回答,鹿世杰好似松了一口气般,“那就好,那就好。”他一直有些担心,她成亲那晚,他的胡闹,会置她于难堪的境地。
“你呢?过得好吗?”
鹿世杰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我像是过得好的样子吗?”
“的确不像,想听我说一句话吗?”郝运看着这个令人同情的男人,毫不留情道,“鹿世杰,走到这一步,只能怪你咎由自取。”
******
世间的错误,只分两种:一种是尚可弥补的,一种是追悔莫及的。
近几个月,鹿世杰过得很痛苦,很自责。
他总是会想,若是他当时不提议出去走走,若是他执意让下人跟着……就不会发生那么残忍的事情,他也不会和熙瑶分离了三年。三年,不过三年时日……他曾经许给熙瑶的是几十个三年,却原来他那么不坚定,连一个都没完全守住。
和离……那天,她沉默了一晚,开口竟说出了这样一个词。他懵了,心抽搐得很痛。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她对他而言,还是一如既往地重要。可是,那时的他,甚至连开口留她的勇气都没有。是他先辜负了她,强行留下她却给不了她要的……他会觉得那样的他更烂。可是,他不想放她走,宁愿这么一直拖着,也开不了同意的口,点不下那个头。
留不得,又不想放手,陷入两难的境地。他清楚他和熙瑶之间的问题,却打着心不受自己左右的旗号,放任着不去解决。
运儿陪伴他度过了最难熬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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