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擀面皮--妾即是妻》-妾即是妻-第108章

“好了，甭生气了，不过是个孩子。”
郝运仍旧有些气恼，“我气得自然不是敏儿，而是她那个‘李叔叔’！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没事，他会自食恶果的。”
“嗯？”
“据说，他最近正忙着哄媳妇，我让敏儿过去，‘帮忙’哄哄。”
郝运一怔，随即笑了。
“这下，可合你心意？”
“甚合。”郝运顺势依在他怀里，脸上洋溢的满是笑意，哪里还见得半点气恼？
叶子洛自然乐得不去拒绝，沉思了一下，道：“要不，还是跟母亲商量一下，把你扶正算了。”
郝运把头摇得坚决，“千万别，我现在特怕见婆婆，一见面就是那些话，听得我头都大了。”她实在想不通，大嫂二嫂都生了儿子，婆婆又不缺孙子，干嘛非要撺掇着她再要一个？何况，敏儿的小姑完全不比敏儿省心，婆婆怎么还要乱中添乱？
她心中所想，正是叶子洛脑中的片段。想到这儿，他觉得脊背一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要不，我和母亲说……”虽然，他和母亲见面说的话也差不到哪去。说是多生几个热闹些，让他不会闷……可现在一个他都嫌多。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谁人不羡慕我这个妾？妻还是妾，不过就是称呼不同。还是那句老话，过日子就像盖被子，被面再光鲜，里面一堆败絮，盖起来也不会舒服。反正我知道里面都是千金难买的上等棉絮，自个儿盖起来舒服就成了。”
叶子洛揽着她的肩，轻笑，道：“既然里面都已经是好絮了，不若配个好面岂不更好？”
郝运想了想，仍旧摇了摇头。“放眼望去，还能找到比我这个面子更好的吗？作妾作得让无数正房都欣羡，仅此一家，别无分号。说不定，百年后还能传为佳话……”说是不争，结果该争的不该争的都争了，而且都争到了。如是想着，抱着他的腰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每一次，都如此庆幸，庆幸自己当初嫁的是这个男人。
每一次，也都会后怕，后怕自己差点错过了这个男人。
……
意识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叶子洛丝毫不掩饰他的关心问道：“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抵在他的胸口，顺便把眼泪习惯性地蹭到他的衣襟上，略有哽咽道：“只是觉得很幸福……”
他微怔，随后脸上绽放的是星月都嫉妒旭日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我亦然。”四年前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样，想不出会过上这种日子。四年前日复一日的生活，令他习惯得近乎麻木。这四年，同样是日复一日的生活，他却习惯得近乎上瘾，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到百年之后。
……郝运正欲再说些什么，维持这酝酿起的情绪，却被突然泛起的恶心给压了回去。她捂着嘴，推开靠着的男人。
“怎么了？”他扶着她的肩，担忧道。
很快，恶心感退去，她松开捂着的嘴，摆手道：“没事，只是有点恶心……”
“你……不会是……”叶子洛说着，吞了吞口水。
郝运闻言，先是不解，后来猛地睁大眼睛……心里盘算着月事，脸色越来越难看，“叶、子、洛……”
叶子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关我事……”
“你、说、什、么？”她很可能又怀孕了，他竟然敢说不关他事？
“……”愈加可怖的磨牙声，提醒着他刚刚说了多么愚蠢的话。“冷静，你要冷静……”天作证，他也不想的。自打有了敏儿后，他都快进化为和尚了。她执意要亲自带敏儿，敏儿尚小，晚上总是要黏着他们一起睡……他只有趁着敏儿回她外祖母家住的那两天开个荤……他哪知道，就这么容易中了？这种损她不利己的行为，他真的不是有意为之。
“我不想生孩子……”郝运颓然道。生孩子，真的好痛好折磨人。再说，敏儿一个她都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这年头的孩子，太不好带了。何况，敏儿身边有那么多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几个小家伙在一起更是折腾人。
“我也不想……我是说，我也不想你生孩子。”敏儿一个，他好歹还能趁敏儿在她外祖母家的时候偶尔开个荤，这再来一个……他难道真的要当和尚？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情绪低迷中。
只是，叶子洛的低迷，更多的是无奈，而郝运的低迷，则慢慢地变了质。
……
她现在终是明白，改变一切的不是命运，而是时间。
一年，便足以令四季变化。四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叶家新添了三个小家伙，一男两女，加上澈儿，四个人简直能把叶府给掀了。李嘉豪前年娶了媳妇，一开始还三天两头地找叶子洛诉苦，挑拨一下她和叶子洛的甜蜜生活平衡一下他的心理，现在，整月都不见人的。齐修也在同一年成家，不再做叶子洛的小厮改做起小生意，对了，他娶亲的对象，她还很有印象，就是当年那个黄莲。自打齐修走后，她和叶子洛二人也不愿再找旁人伺候，也是从那时候，叶子洛开始学着下厨。她可没有逼他，是他自己说的，有备无患，万一她身上不爽或者头疼脑热的总不能还让她做饭……就连当年嚣张不可一世的无绝，据说也已经成亲，成亲的对象，据说是皇后某个远得有些离谱的亲戚……缘分，果然真的妙不可言。
郝琪去都城参加秋试，她并不一定要指着他那么快出人头地，在她看来，她的弟弟并不需要三甲的功名，就已经很优秀了。家里只剩下母亲一人，她便时不时地回去陪陪母亲，顺带着做点农活。算起来，她回娘家的次数，是别的人妇想都不敢想更不论去做的频繁。当然，她并不是没眼色之人，这自然是叶家默许的。既然不反对，她没有必要非要折腾自己让自己饱尝思亲之苦。有时候禁不住想，她大概也许真的是被惯成这个样子的。
日子越过越好，并不代表就是一帆风顺，最起码，有这么个丈夫，有一样麻烦是永不停歇的。这样麻烦就是女人，温柔似水的，落落大方的，伶牙俐齿的，静若处子的，动若脱兔的……形形色色的女人，层出不穷，就如野草般怎么斩都无法除根。
偏偏婆婆似乎看她和叶子洛的日子过得太过滋润还是无聊怎地，嘴上说拗不过那些美女姑娘们，不好拂她们父母的面子，隔三岔五地就给叶子洛说亲。叶子洛一开始还应付一下婆婆，后来见次数多了，竟然两手一摊口一张，直接把这个担子丢给她了……
于是，她的生活就此变得忙碌起来。好言相劝的，出口伤人的，言辞犀利的，以泪洗面的……她想她可谓是各种类型的美女都见全了。有时候，这种事情处理得真的让她想跳脚，有几次都想赌气干脆应了算了。只是想归想，从来不敢松那个口，生怕一旦松了口，就会追悔莫及。当然，白天处理完女人，回去埋怨丈夫，这种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权当打发无所事事的日子，顺便满足一下婆婆看好戏的心态。
这种事情做多了，她的名声传的更大更广了。人人都道，叶三公子娶了个母老虎为妾，竟然不让丈夫娶妻，简直有悖伦理，令人发指。听到这种传言，她真是哭笑不得。她的确不够温柔，但与母老虎还是有差距的吧……算了，若是能让那些女人闻虎止步，落个这么个名声，倒也值了。反正，她的名声一向就没好过。再说，叶子洛也落了个怕小妾的名声，似乎比她还要冤……正应了那句：冤冤相“抱”何时了。
叶家乃大户人家不假，但是对世俗的名声并不很在意。或者，正是这样的家，才能养出这样的叶子洛。也正是有这样的夫君和这样的婆家，才能容得下她。
她能看得到当那些女人故作不屑地把她的流言是非挂在嘴边的时候，眼里遮掩不去的羡慕嫉妒恨。因此，那些流言于她而言，除了聒噪点，真的已经不值得她在在意了。
自打有了敏儿后，她的生活更充实，生命里又多了一个需要守护的人。
……一切一切，都近乎完美。除了，那个人。一提起那个名字，她的心还是会忍不住抽痛。
最终，叶子洛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手，轻轻抚平她微蹙的眉头，“告诉你个好消息。”
“嗯？”虽然她知道，他说是好消息就一定是好消息。但是此刻，她心里在惦记着一个人。她幸福了，那个曾经很想要个孩子的人，此刻却在受着牢狱之苦。
“下个月，太后七十大寿，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熙瑶……就能得到自由了。”
“当真？”
他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有些心疼道：“我何曾骗过你？”
她有些傻气地笑了，把他的手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