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第45章


谝猓灰桨簿秃谩!?br /> 他说的时候已经很平静,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可以接受。
“倒是你。”他对岑明止笑了笑,关切道:“还好吗?昨天我没顾得上,瑶瑶的事情是意外,你不要有负担。”
岑明止顿了顿,说:“……我知道。”
唐之清道:“听说你昨晚搬走了,是回自己家了吗?”
“……嗯。”
“言喻呢?还住在你家?”
岑明止点了点头,唐之清试探地问:“你家只有一个房间,言喻睡沙发吗?”
岑明止抬手按了一下眉心,平静答道:“一起睡的,昨晚太累了,没想太多。”
没想太多?岑明止有多细致,一个能在离开前替孟瑶父母把早饭都准备好的人,却告诉他没想太多。唐之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最近要照顾瑶瑶,会比较忙,诊所那边也请了假……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主动及时跟我沟通。”
他自己都已经焦头烂额,却还记挂着岑明止。岑明止不愿让他担心,于是对他笑笑,说“好”。伪装对于唐之清本该是没有用的,但这种情况下,总也不会太容易被识破。
而后是漫长且煎熬的住院期,幸而双方家长都身体硬朗,轮流来医院照顾,帮唐之清分担了很多。
岑明止和言喻都还要上班,不能每天在医院帮忙,就只能每天尽量提早下班,赶在探视时间结束前去医院送个晚饭。
这在很大程度上便宜了言喻,岑明止搬回家中,每天与他同进同出,言喻自己做老板,时间总比岑明止要自由一些,于是每天早晨送他去公司,每天下班接他去医院,岑明止再没有开口拒绝,同居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默认。
但还是不对,言喻不至于迟钝到察觉不出来,岑明止的话越来越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很少开口,对他的放纵更像是一种不在意的随便。
他仍旧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工作严谨认真,像一颗精密的齿轮,在自己的位置上按照规律转动。可人不是齿轮,岑明止不该对言喻的靠近无动于衷。
虽然他并不主动提起那天晚上,好像那个问言喻要不要做爱的人不是他自己,但言喻单方面的靠近也不会被他喝止。他很顺从,全盘接受,无论是言喻在他洗菜做饭时从身后靠近的拥抱,还是在夜晚躺在一张床上时言喻落在他嘴唇上的亲吻。
岑明止不会有任何反应,好的坏的,好像言喻只是一块绝缘的塑料,无论怎样碰他,也什么电都导不过去。
被抱住时他在想什么?坐下吃饭时他又在想什么?他真的接纳了,原谅了,愿意维持这样的关系吗?
言喻感觉自己也开始有一些神经质,每天睁眼时脑子里都被这些问题盘踞,他必须弄明白——他和岑明止的上一次,开始时不明不白,结束时也不明不白,这一次总该要清清楚楚。
孟瑶住院一个礼拜后周五,言喻给岑明止打了电话。
“老头知道你回来了,想见见你。”
借口拙劣但也是事实,孟瑶的主治医生是张老的朋友,孟瑶出事那天,老爷子就已经知道岑明止回国了。
岑明止没有考虑太久,很快答应下来。言喻叫了老宅的司机来接他,自己却没有陪他回去。
“你跟他说说话,我还有工作,晚点来接你。”
他这样对岑明止说,实际上却是在开往医院的路上。这一个礼拜他每天下午都会接上下班的岑明止,一起去医院探望孟瑶,只有今天是独自一人。
孟瑶在家人的陪伴下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会在病房里看书,也会接来自亲朋好友的电话。言喻到病房时她正在跟谁通话,对面的人为她的意外惋惜,她反过来温声安慰,唐之清坐在她身边削苹果,时而孟瑶会看向他,唐之清总是能很快感应,好像身上装了雷达。
视线对上的时候,他们会对彼此露出安抚的笑容。
这两个人身上好像有什么特殊的自我愈合能力,意外和痛失都不能将他们打倒。可能这才是爱情和家庭,互相之间的支持和陪伴能治愈一切。
言喻在这一个礼拜的短暂相处里,开始有一些明白岑明止与他们的关系,而他会这样重视孟瑶重视唐之清的理由,显然有迹可循。
唐之清的母亲送了营养餐来,听说他来找唐之清聊事情,就打发唐之清去医院食堂,自己陪着孟瑶吃饭。唐之清对言喻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抱着餐盒在食堂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问:“明止呢?没来吗?”
“嗯,就我一个。”言喻说。
唐之清笑了笑:“正好,本来我们也想找你聊一聊。”
我们?是指他和孟瑶吗?言喻一顿,唐之清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吧?我是说他的病情,中重度抑郁障碍,就是我们平常说的抑郁症。”
“……知道。”言喻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
“本来我作为医生呢,是不该和你聊他的病情的。”唐之清和善地笑了一下,低下头把营养餐里的胡萝卜丝仔细挑掉:“但是他从新西兰回来以后状态就不太好,在我家住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他应该有比较严重的失眠,话也比以前更少。最近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你既然来找我,说明你也发现了。”
“瑶瑶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唐之清叹道,“他对挫折的消化比我们有更大的负面倾向,我是他的医生,在这种时候本来应该了解他的状况,尽可能帮助他。但他怕我要照顾瑶瑶不愿意我分心,对和我说话有点抗拒。”
言喻看着他把胡萝卜全部挑完。那些红色的丝切得很细,均匀散布在菜里,他却精准得把每一根都挑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比较挑食,”察觉到言喻的视线,他解释道:“我妈从小就喜欢拿这些东西为难……也不算为难吧,她用这种方式锻炼我的耐心。”
唐之清垂着眼睛笑了笑:“可能她觉得我最近有点浮躁了。”
言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有一些惊讶。唐之清的母亲看起来非常普通,即使在混杂人生活多年,外表上也和国内同龄的女性没有什么差别。
唐之清吃了两口挑干净后的饭菜,笑道:“说回明止的事吧。他不愿意配合,我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听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就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下情况——”
岑明止提前下班,从公司出来。他自己没有开车,言喻叫来的司机等在楼下。
不知是不是言喻刻意安排,司机是去年应聘来的新人,不认识岑明止,路上得以少了繁琐的寒暄。五点时他们抵达老宅,老爷子应当还没有吃饭,竟然在家门口等他,被张老推着轮椅,看到岑明止下车,张嘴“啊啊”了两声。
“跟你打招呼呢。”张老笑着解释:“偏瘫,说不了话,不过你跟他说他都听得明白。”
岑明止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也做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见到还是难免难受。他半跪下来,把手放在老爷子手背上,低声道:“董事长。”
老爷子浑浊的眼珠盯着他,又“啊”了一声,虽然表情严肃,但很快反手握住了岑明止。
张老说:“去楼上聊吧,外面冷,别让他吹风。”
岑明止点了点头,把老爷子的手放回去,然后接替张老推过轮椅,一起上了二楼。
老宅没怎么变,书房和岑明止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变得最多的就是老爷子,脸上有了明显的斑,坐在轮椅上使他看起来不再气势逼人。
但他五官端正,瘦下来轮廓更深,又显出一种难言的锐利,就算只能发出沙哑的“啊啊”,也仍有威严。
“这几年怎么样?在外面都还好吧?”张老亲自泡茶,老爷子不能喝,就只给岑明止倒了一杯:“听说你现在在替易家那个小孩儿做事?”
“都好。”岑明止坐在他们对面:“是在易董的公司工作。”
张老不赞同道:“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跑去那里,不回自己家啊?”
岑明止手指一顿,下意识看向老爷子。老爷子眼皮抬起来,又发出一点声音,唯一能动的手指轻轻抬起,朝眼珠看着的方向指了指。
张老会意,起身去开书桌的抽屉,一边埋怨:“你这人心也太急了,我和明止还没说上几句话。他人都坐在这儿了,还能跑了不成?”
他说归说,很快从抽屉里抽出了一本白面的合同,放在岑明止面前,收起刚才对老爷子的语气,和善道:“明止啊,先看看这个。”
“是什么?”岑明止问。
“股份转让书。”张老笑道:“写了三年了,就等你回来呢。”
“……”岑明止拿合同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