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465章


尽管她比谁都明白,这根本不可能。
如她所料,街上热闹非凡,尽管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大雪,可是因为洵王今日回京的消息传了出去,天还未亮之时,便有人出来打扫,硬是把从城门到城里的几条道儿清扫得干干净净。
午时一刻,兹洛城正门出现两队人马,正是苏夜泽和绍元柏。
到了午时过半,城外隐约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苏夜泽和绍元柏都感觉到脚下的地一阵阵震动,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对于骁勇善战的波洛军来说,一万人足够屠城,一个像并州一样的州城。
便是在宫里躺着养神的衣凰都似感觉到了城外的震动,越是如此,她心里就越着急,可是白芙现在听青芒的话,青芒说了衣凰不能出宫,她便死拦着不让衣凰走。衣凰心中明白她们是为她好,又没办法生气,就只能这么干着急,差点把屋里的东西都拆了。
晌午一过,白芙见衣凰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屋里躺着,稍稍放了心,回屋休息去了。衣凰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片刻等不得,立刻起身,急匆匆地往清宁宫外走去,不想刚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位不速之客拦下——
“我记得有人答应过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会乖乖待着,现在好像已经忘记了。”
澹澹的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入,衣凰脚步蓦地一顿,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却丝毫来不及隐藏,一抬头便看到那个小老头缓缓走来,满脸狡黠的笑容。
“师兄!”衣凰一喜,急忙迎上前去,结果脚下一滑,身形狠狠一晃。
杜远一个跃步上前将她扶住,满脸埋怨之色,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既然你不守承诺,东西我也不用交给你了,这便去毁了它。”
“你敢!”衣凰跟着一瞪眼睛向后退了两步,道:“你若是毁了它,我这就去找陆老头,让他重新给我画一幅。”
“你……”杜远一时不由气结。
衣凰仰着脖子,与他对视,两人相视半晌,杜远终于败下阵来,连连摆摆手道:“罢了……算我怕了你……你随我老老实实回屋去。”
“好。”衣凰挑眉盈盈一笑,片刻不耽搁,与他一道向着思凰阁走去。
衣凰问道:“查塔王子,是何态度?”
杜远不由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由衷的赞叹,道:“我倒是不得不佩服洵王的胆识与气势,千军万马阵前,没有丝毫胆怯,泰山崩于前而风云不变色,不瞒你说,小老头我都有些害怕了。”
衣凰脚步蓦地停了停,不由皱眉问道:“何事?”
杜远边走边道:“我到达遆州之后,雨势便渐渐消去,好在这之前洵王殿下按着你的交待简单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处理,我们总算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很快就找到了瘟疫的根源和解除的办法。可是,就在所有人都恢复那日,查塔王子突然出尔反尔,欲要指挥波洛大军屠城,包括我与洵王殿下以及那十八卫,道是要为洛王妃报仇。洵王与他对峙,从容淡然,向他保证只要波洛大军到达兹洛城,必会引出杀害洛王妃的真凶,若是找不到,洵王殿下愿以命相抵。那查塔王子是个心细之人,听闻洵王这么一说,当即取出一颗药丸让洵王服下……”
“是毒?”衣凰豁然一惊。
杜远先是点点头,后又笑着摇摇头,道:“查塔王子说那是波洛族特有的毒药,只有波洛族的解药能解,若是洵王能帮忙找出害死洛王妃的真凶,查塔王子便为他解毒,若是找不到……”
“洵王服了?”
“丝毫没有犹豫,笑道,这解药他是要定了,让查塔王子提前准备好解药。”
衣凰侧身看了杜远一眼,不见他面上有丝毫担忧,不由蹙眉,“那毒……是怎么回事?你一定已经看过了,不然不会这么放心。”
杜远邪邪一笑,幽幽道:“那是自然,其实查塔王子根本没有给洵王下毒,那根本就不是毒。”他说着向衣凰挑挑眉,“可是,我并没有把这事告诉洵王。”
“你……”
衣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一脸坏笑,终于还是忍不住跟他一起笑开。
【四百二十二】嘈嘈切切错杂弹,大师真身现
“若是让洵王知道你故意知情不报,不知依他的脾气,会不会治你一个欺上瞒下之罪。”衣凰幸灾乐祸地笑着。
杜远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情,却在伸手触及那只包着图纸的包袱时,笑意一滞,渐渐敛去。他抬眼看了看衣凰,正色道:“你是铁了心想要知道里面的东西?”
衣凰神色肃然,点点头。
杜远便只能叹了一声,道:“师父说了,万事皆有因果,你这般想要追根求源、找出真相,倒也无可厚非,然,同样的,这个真相所带来的一切后果,你也必须承担。”
衣凰点头道:“我明白。”
杜远见她态度坚决,显然心意已定,也不再劝她,取出那副图放在案上,缓缓展开——
星宫交错,此明彼暗。
那宫星错落的图纸杜远看不懂,可是他看得懂衣凰的脸色,也看得到她的心情。那是疑惑、是怔愕、是复杂、是挣扎,也是折磨。
远远地看着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言不发,目光盯着枝头那将落的雪。从她看完图坐在这里,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对她来说是煎熬,对杜远和白芙来说,亦是一种煎熬。
转眼,宫灯点亮,晚膳的时间到了。
她终于缓缓站起身,神色沉肃,对白芙道:“更衣。”
“更衣?”白芙一愣,“小姐要去哪里?”
衣凰淡淡一笑,道:“本宫许久没有去探望靳太妃了,今晚的晚膳便到关雎宫陪太妃一起用吧。”
白芙不由瞥了一眼正垂首安心看着书册的杜远,见他听闻衣凰此言,丝毫不为所动。
她不知,衣凰能开口说话,能要求走出这清宁宫,在杜远眼中已是万幸。只要她还有心思走动,不管是因为什么,那都是好事,都远比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要好得多。
“师兄。”
就在他低着头肚子乐呵之时,突然听得衣凰喊了他一声,他抬头向她看去,以目光相询,只听衣凰道:“替我找一份洛王和轩儿的生辰八字。”
他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道:“放心吧。”
关雎宫这几天甚是热闹,十四王爷回宫探母,可是忙坏了靳太妃以及宫中上下一众宫人。
天乍冷,突降雪,靳太妃见苏夜澜穿着单薄,连忙把自己早前为他做好的冬衣取了出来。
“母妃不必忙碌,孩儿不冷,寺中自有冬衣可穿。”苏夜澜面容清秀淡然,眼角隐隐挂着一丝清浅笑意,却不甚明显。
靳太妃瞪了瞪眼,道:“这是用你十三哥猎回来的狐绒所做,比你寺中的那些衣物要保暖,你听母妃的话,快穿上,免得冻坏了。”
苏夜澜轻轻拍了拍靳太妃的肩,道:“母妃当真无须担忧,孩儿不冷。再者,孩儿现在是佛门中人,岂有收受尘缘中人厚礼之说?”
“你……”靳太妃顿然皱起隽眉,一脸焦躁。
“既是太妃娘娘亲手所做,你便收下吧,这毕竟是太妃娘娘的一番心意。”门外,一道澹澹柔和的女子声传来,紧接着听到宫人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衣凰随意挥了挥手,在白芙的搀扶下走进屋内,对着靳太妃和苏夜澜挑眉一笑,道:“再说,你还没有落发为僧,还只是半个出家之人,太妃娘娘是你的母妃,又不是什么外人,穿一件母亲做的冬衣,算不得什么。”
听衣凰为自己说话,靳太妃不由一阵高兴。这苏氏兄弟向来听衣凰的,既然衣凰开口了,事情就好办了。
果然,苏夜澜先是淡笑着看了衣凰一眼,略一思索,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难为母妃辛辛苦苦做好的冬衣,不穿,着实辜负了母妃一番心血。”
说罢,他双手接过靳太妃手中的新衣穿上身,知子莫若母,靳太妃深知苏夜澜的喜好,这一身寒梅素白色长衣上身,正好与他那番淡雅高洁的气质相称得当。
靳太妃心中越发高兴,拉过衣凰的道:“这看来看去,自己的亲儿子倒不如一个媳妇儿来得贴心,衣凰三天两头就来看看本宫和姐姐,可是这个儿子,却是好几个月方才回宫一趟。”
说罢,又转身对衣凰道:“晚膳用了没?”
衣凰摇摇头道:“没呢,这几日胃口不好,青芒回了山庄,别热做的饭菜我吃不习惯,就想着母妃这宫中有专门请来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
“你这丫头……”靳太妃摇头笑了笑,“你来的正巧,本宫和澜儿都还没用晚膳。”
她说着抬头对着身边伺候的宫人招招手,那人会意,不一会儿便将热腾腾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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