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完了》第109章


皇帝的神色已经界近悲恸,可还是站起来,对着一众情绪低落的臣下沉声丢出一个字:“走!”
不知又走了多远,地道开始螺旋形地上升。当两个侍卫摇动最后一个机括,眼前缓缓划出一片亮光的时候,兰西差点激动得哭出来,腿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文氏和翠微两个把她左右搀着拖出去,她这才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并不太大的屋室中。而地道的开口就在屋子的地板上。
一行人进了这屋子,皇帝刚要说话,却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外头仍然一片喧闹,这并不像是在城外啊!
福泉反应却快,他脸色一白,带着哭腔,小声道:“陛下,糟了!这,这密道是太宗陛下当年修建的,但到了英宗陛下在位的时候,因京城人口增殖,便延阔五里修了外城墙……这出口还是在京城里头!”
兰西听了也不禁白了脸色。这比困守皇宫还糟糕好吗。皇宫里好歹有一圈宫墙,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躲藏,但这儿一座小破屋子,既是无险可守,又是无路可退!
皇帝的脸色也变了一下,但他到底还维持着起码的镇定:“别出声,或许不致引起外头的人注意。这屋子当初是给羽林军巡视京城外围时设岗休息用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连他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羽林军既然在这儿设岗休息,那谁能保证外头的人打累了不进来坐坐?看这屋子里的桌凳摆设上连灰都没有积下,很明显现在还是有人在用这屋子的。
似乎是为了呼应他的话,外头竟传来朝这边过来的脚步声:“喂,你们几个先撑一会儿,弟兄们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先去歇歇!”
兰西绝望地在心里哀号了一声:陛下,你是属乌鸦的啊?!
皇帝却没那么多闲心抱怨感叹,他朝着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刻闪身站到了门后。他才站好抽出半截腰刀来,那门就被两个穿着羽林军甲胄的兵士推开了。
第一个映入他们眼帘的,应该就是面色阴沉的皇帝吧……这个时代应该没人不认识皇帝的服色,于是,这两个目瞪口呆的兵士就傻戳在了门口,既忘了喊,也忘了跑,只是盯着皇帝,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吧,换了任何人大概都不会相信突然出现在此间的家伙会是那个九五之尊的皇帝……
但这边的侍卫反应却要快得多。那埋伏在门后的被门板挡住,无法出击,可另两个却像一道影子闪过一般冲了过去。兰西听得刀出鞘的声音,却没听到人临死前的惨叫声,那两名侍卫便把两个已经瘫软的死人拖了进来,然后关上了门。
就在这大门开启的短暂几秒里头,兰西已经看清了外头的形势:这小屋就在新的城墙根底下,但外头的士兵都忙着抵抗城外头的杨延之所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异变。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随着那两具尸体上弥散出来的血腥味,一股真实的恐惧也弥漫在这里每个人心里头:既然这屋子是那些叛军士兵休息用的,以杨延之猛攻的强度来看,不到半个时辰肯定会有人进来想把这两个“偷懒”的家伙叫出去。那时再杀掉来人的话,肯定就会被察觉出不对来。
这二十多个侍卫纵使再怎么英勇,也不可能在上千人的围攻中保证他们这些贵人的安全。
在这让人心慌的寂静里,唯一一个不懂事的家伙闹意见了。安和突然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想是吃饱了东西在睡梦里发生了某些不便直言的生理活动…… 
96、反复小人 。。。 
孩子的哭声在屋子里头回荡,不管外头的人听到了没有,总之屋子里所有的目光又全被小公主吸引过来了。皇帝的脸青得宛如一泓碧水,而抱着安和公主的翠微则手足无措,眼中快要落下泪来。
兰西一瞬间就想到了不知在哪儿看到的说法:战乱时人们躲避敌军藏起来,有时小孩哭了,母亲只好拼命捂着孩子的嘴,哪怕闷死孩子也不敢把敌人惹来。想到这,她不禁望着皇帝,心里惴惴的。
“你还不伺候公主?”还好皇帝没有那种危险的反应,似乎在他眼里女儿还是非(霸…提供下载…)常重要的,便只喝斥了翠微一句,却没有要捂住安和公主口鼻的意思。翠微这才反应过来,将安和放在小桌上,解开了襁褓,又从自己内裙中撕下一块,代替裹布包了上去。安和总算不哭了,也没招来什么敌人——外头仍然一片喧嚣,想是杨延之的攻势让这些在京城里松散惯了的羽林军招架不住。
但屋子里的人却并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城防越是吃紧,外头来人叫这两个偷懒的去干活的机率就越大,他们也就越可能被人发现。皇帝的手握着侧腰上的长剑,隐隐的青筋从他手背上现出来。
与外面疯狂叫喊着的情况不同,这间简陋的小房子甚至因为安静而多了几分肃穆的气氛——只不过这种肃穆让人心慌罢了。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如抽细丝一样漫长而煎熬,当外头有人喝问:“那两个王八蛋去干什么了”的时候,兰西甚至注意到皇帝和侍卫们的神色都是一振,不晓得是不是该理解为“早死早超生”……
果然,脚步声一路响了过来,军汉粗鲁的喊声在门开之前就响了:“赵五胡二你们两个王八羔子!老子们在城头上头都打破了,你们两个狗娘养的却在这里睡觉!”
话音未落,门便被人一脚踹开,那应该是个队长的人物闯了进来。毫无疑问,他突然顿住脚步的原因也只有一个——被吓傻了。
然而轮不着他傻,一名侍卫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敢喊就宰了你!”
那队长灵活,非但没喊出声,反倒一脚将门踢得关了回去,声音也小了不少:“不敢不敢,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兰西顿觉自己头上冒出了三条黑线。
那侍卫想也没料到对方有这样的回答,一怔之下,才道:“陛下在此,还不跪拜?”
这队长这才抬了眼将屋内环视一圈,兰西等女眷也便举袖掩了脸,只听侍卫又一声低喝:“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狗眼!”
队长便立刻跪了下去:“微臣……啊,草民,不,小的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大概也尴尬了,被叛军成员三呼万岁,这体验大概是人生第一遭:“咳,免礼,起来吧——你们是谁统御的?”
“大公子……武,武瀚墨。”
听到这个名字,兰西便放下了袖子,呆望着皇帝。彼人正是一脸骇笑:“武瀚墨?他会打仗?”
“仗这玩意儿打打就会了嘛,再说,太师……呃,武逆这边也没有武将,只好……”
改口倒是快,刚才还是太师,嘴皮子一碰就变了武逆。兰西默默吐槽一句,发现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些:“你要死还是要活?”
这什么问话呀……果然,那队长尴尬回答:“小的想活,可陛下要是让小的死,那小的也不敢活了……”
兰西在心中给这家伙戴上了个“油嘴滑舌”的帽子,但皇帝却点了点头:“你现下是叛军,按理当杀。但你若能将功折罪,朕非但不杀你,还赏你!如何?”
“小的不敢求赏,只盼逃过一条狗命。”他头都不敢抬。
“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皇帝再次拿出了他的威仪——其实这一路他都没有掉过身为君上的气势,只不过有时候显得有些凄惶罢了:“你现在出去,骗住守城门的士兵,叫他们开城门!”
那队长一愣,道:“陛下,小的只是个功曹,这……城门不归小的管。”
“那你管什么?城防?”皇帝眉头一皱,朝他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自然逃不过那鬼精灵的队长的眼睛,他答了是,却又捣蒜价磕头:“陛下,陛下,小的去试,别杀小的。小的这条狗命不必脏了大内侍卫的刀!”
皇帝点点头:“城门开了就算你的功绩。”
那队长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兰西终于觉得被捏在嗓子眼的心放了下去,可皇帝的眉头却又皱了回去:“不要放松防备,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不见得靠得住!”
兰西心里惴惴,她总觉得皇帝今天很是乌鸦——果然,过了没多久,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是这儿了,大公子,那人就是自称当今陛下……”
皇帝慢慢地回头,有些哀怨地看了兰西一眼。兰西也觉得自己瞬间化作了一座风中的石像:这货居然把武瀚墨弄来了。就武瀚墨一个只上过一次战场的家伙,能够死顶杨延之的攻势好几天,也着实不易。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一桩事情:武瀚墨并不是个太没能力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做什么选择 ,谁知道呢?
“过来。”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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