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第121章


“好。”她毫不迟疑地点头答道,不去质疑这个“以后”要多久,她相信他,就够了。
脖间传来一阵细痒,继而他的吻又滑到锁骨间,她不由地战栗了一下,很快,全身的敏感都被他唤醒,只闻他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声:“那么现在,该你为我解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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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吹乱了长发,她只着了睡袍,坐在镜前对镜抚摸着那颗玉坠,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眼中盈满了甜蜜之色,以致碧萱推门进来都不察。
碧萱也不多言,只是将一碗熬得浓浓的药汁放在桌边,拿过一把牛角梳,慢慢为她梳拢着青丝。继而,又小心翼翼地斟酌道:“格格,晌午的时候,德主子身边的两个小宫娥私下议论着,说四贝勒常常来格格这儿,比去德主子那儿都勤……”
她冷冷一哼:“是不是还说我是狐狸精转世投胎来迷惑她们四贝勒的?”
碧萱摇头:“那倒没说,不过格格,这流言蜚语还是最可怕的东西。”
她无所谓地道:“她们说的也是事实。这狐狸精啊,也不是谁都当得起的。”她对着镜子自嘲的一笑,目光落在一旁的药碗上,笑意倏地收了回去。
“碧萱,你出去吧,我自己来梳就好。”她伸过手,碧萱没有迟疑,将梳子放到她手心里便退了出去。
她瞪着那碗药,半晌,起身端起药碗走到窗边,手腕一翻,药汁便倒进了花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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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你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你了,自从我回宫,没见你随皇上出巡过。”她窝在他的怀里,痴痴地笑。激情过后,脸上潮红未消。
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不知是时间变了,还是她变了。原以为,只要能够远远地看着他便足够,然而现在,她却顾不了那么多。她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哪怕下一秒便是死亡。一切都有变数,她不敢去奢望天长地久,只要这一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纵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他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叹道:“不去也没什么,能随时见到你,总比离开京城见不到的好。”
她先是一笑,随后又撅嘴道:“我不是祸水,你千万别因为我而耽误了正事。否则,我会内疚而死的……”
他忙俯身堵住她的嘴,不悦地皱眉:“别乱说话。我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别真把我当做沉溺温柔乡不知今昔的昏庸之人。”
他的眼中虽满是柔情,然而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向了塞外。
胤祥给他的信笺一如往常,只是交代着随行琐事,他知这是胤祥处事谨慎,怕半路上被人截下。而他派出的密探所捎回的消息无疑不是说胤礽如何行使他皇太子的特权,对蒙古亲贵无礼,蒙古人早已对其不满,奈何顾全康熙而没有说什么。而众人依旧看不出康熙对胤礽的态度,仿若一切都充耳未闻。
“二哥言行之怪异委实匪夷所思。”
这是胤祥最近的一封信中最后提到的一句话。而这背后又蕴藏着何样阴谋,那些同自己一样有着别样心思的兄弟们又有怎样的行动。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最难耐的,所有的一切都在默默等待一个爆发的时机。
胤禛命那个一直住在兰苑的叶子悄悄尾随他们而去。这两年来,他并未指派过她任何差事,一是因为对她尚抱有几丝怀疑的态度,另一个则是,他不想过早有所行动以致惊动了康熙,惊动了那些嗅觉灵敏的兄弟们。
然而这一次出行前夕,他却隐隐感到有些不安,似乎即将发生什么不在他掌控之内的事。而他最担心的莫过于胤祥,这个弟弟,心性耿直,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全兄弟手足之情的人,最令他放心不下。
她顺势往他怀中蹭了蹭:“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喜//。。欢的必然不是一个平凡人。”
不过,我倒真希望你是在平凡中生活的人。
他搂紧了她,暂且忘却所有。她的纯善、恬静似乎真的可以让他的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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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摆一摇一摇地来回轻摆着,她看了一会儿便觉眼花。这些日子来身子乏得紧,想是暑气缠身,而天热,也没胃口,往时不觉,如今只是对这冰镇酸梅汤情有独钟。这才放下一碗,玉喜抬眸看看她,正欲再到小厨房盛一碗来,玉珠已然挑起珠帘。
德妃从内室出来,看了一眼起身朝自己福身请安的宝音托雅,嘴角才滑出一抹笑意道:“有些日子不见格格,倒是丰腴了些,难怪宫里人人都说太后娘娘最疼格格。”
她淡淡一笑,不知德妃突然叫自己来所谓何事,只是以礼回道:“德妃娘娘谬赞了,太后娘娘是菩萨心肠,自是以国母之心待人。”
然德妃却走到她面前,友好地拉起她的手,害得她一惊,对上德妃那双含笑的眼,却并不能从中看出什么。
只闻她道:“格格是太后娘娘心尖上的人,与皇家也颇有渊源,自是不能怠慢。倒是我素日里疏忽了,前几日听说格格身子虚弱,信期不至。遂今日我请了太医来给格格把脉,早些用药调理,也免得耽搁了。”说着便示意玉喜去请太医。
她不知德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绝不是单单是关心她的身体而已,于是忙拒绝道:“不用劳烦娘娘,托雅——”
然德妃却是扫过一个严厉的眼风,随即笑道:“格格还跟我客气上了,论情分,咱们自是比别人近些。”意味不明地笑容却让宝音托雅打了一个寒战。
不好强硬拒绝,她心怀忐忑地被德妃拉进内室。坐在床边,待玉珠放下了帘子,便闻一个老者进来,先是给德妃请安,德妃却急着催道:“有劳太医仔细诊治了。”
紧接着,感觉到露在外面的手腕被三根干枯却有力的手指按住,她的心忽地跳上了嗓子眼。
“请格格放松些,格格过度紧张,怕是号出的脉象有误。”
老者平缓的声音如一支镇定剂,她隔着帘偷瞄了眼站得笔直的德妃,那双极像胤禛的眼却透射着她看不懂的精光。
过了不知有多久,老者终于缓缓起身,走到德妃面前又是一福身:“回娘娘,格格——”
“咱们出去说。”德妃急忙打断了他,示意玉珠和玉喜看好宝音托雅,迫不及待的同老者往外间走。
宝音托雅却急了,倏地起身,却听外间仓促着跑进来一个小太监,顾不得礼仪,颤着声音回道:“主子,主子,塞外传信回来,十八阿哥薨了,万岁爷悲伤过度,又大发雷霆废了太子爷。王主子刚刚得信已经昏了过去,各宫主子们都赶过去了……”
她一时僵直了身子,玉喜和玉珠已经顾不上她,出了内室。外面先是乱作一团,然后便静了下来,只是这诡异的宁静却透着可怕。
她慢慢走出凝春堂,不见一人,连适才的太医也不知所踪,她茫然地沿着回廊往回走,影影绰绰的人影都朝王氏居住的寝殿行去。
九月的寒风吹过,一阵冰凉,她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身子,原来不知何时汗水已遍布全身。
倚着墙,慢慢滑下又缩成一团的身子忍不住发抖。看不见这周围的景物,看不见碧萱远远跑来寻找她的身影,眼底、心中只有一个人影牢牢定格。
“胤禛,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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