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第129章


稳婆们虽是有经验之人,此时也都有些慌张。嘉滢和宝音托雅守在外面,宜妃在正殿里也是坐立难安,一次次派人来探视,又一次次失望而归。康熙出塞时特意留她在京城照顾嘉泠,她心知他对这两个女儿的疼爱,自然马虎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一声清脆的哭声,紧接着便是稳婆报喜:“生了,生了,八公主生了个小格格!”
嘉滢和宝音托雅悬着的心落地,正要推门进去,却听稳婆变了声音,急道:“哎呀,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双生子啊!”
紧接着便是七手八脚的忙乎起来,屋子里一时又安静了下来,静得可怕。嘉滢终于坐不住了,推门而入,宝音托雅紧随她进来,便见一个嬷嬷抱着一个婴儿正在为其清洗,而嘉泠一身是血地躺在床上,两个稳婆见嘉滢二人进来,也顾不得避讳了,忙道:“十公主,还有一个小格格出不来,八公主已经出了很多血了,还是宣太医吧……”
嘉滢一时愣住,宝音托雅忙转身跑到外殿要碧萱去请太医。
而缓过神来的嘉滢,疾步走到床边跪在脚踏子上,紧紧握着陷入昏迷的嘉泠的手,“哇”地一声痛哭出来:“姐姐,你不能像额娘一样丢下我,额娘去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还有十三哥,我们三个人要去大草原骑马,一生一世再也不分开。姐姐,咱们不生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地……”
泪珠噼里啪啦地掉在嘉泠的脸上、身上,然她却没有醒来的迹象,稳婆还在尝试为那个不肯出来的孩子做最后的努力。
听到太医紧赶慢赶地脚步声,宝音托雅上前扶住嘉滢,将她拉到一旁,太医面色凝重地为嘉泠诊治,继而朝宝音托雅和嘉滢摇头道:“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了。”
话音刚落,宜妃由着两名宫女搀扶而来,毫不犹豫地说道:“保大人!”
太医正要点头,嘉泠却缓缓睁开了眼,用尽力气拽住太医官袍的一角,勉强撑起身,嘉滢忙扶着她,便听她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我要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将她平安地带到这个世上……”
她的手一松,正好刮到嘉滢的腰际,嘉滢为她求的平安符掉落在床上,瞬间被血染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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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往承德的折子很快批示了下来,由在京的胤禟负责护送嘉泠的灵柩回翁牛特。仓津匆匆得到书信便纵马疾奔而来,却见不到爱妻最后一面,等待他的唯有两个襁褓中的女儿,是她们的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女儿。
宝音托雅不敢去面对这时的仓津,只能远远地躲起来看着他们黯然离去。同时又在心中庆幸,幸好是女儿。而仓津,必然也会用自己的生命去爱之。
“在想什么?”
胤禛从身后抱住她,她冰冷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一点点感受着他传递给她的温度,许久才回道:“世间最伟大的是母亲,最无私的是母爱。”
说着,转过身回抱住他,续道:“所以,我才会来到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都是沐浴着祖国温暖的阳光长大的花朵,在她如母亲般宽广博爱的胸怀中快乐幸福的成长。
也许我们并不能为她做太多,她也无私地不求回报。
但是我们还是要说一声:生日快乐。
——谨以此章庆祝祖国六十一周年华诞
祝:大家国庆节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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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许你一世 。。。 
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干燥地便如她此时的心境。
拂去吹到嘴边的发丝,宝音托雅边走边听兆佳氏絮絮地描述着这别院中哪儿都种了什么,这棵是什么树,明年开春儿又要播些什么种子下去。言语中满是对现在平淡生活的满足。
自胤祥从养蜂夹道被释放回府后,虽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责难,然谁人都看得出,曾经风光无限颇得圣宠的十三皇子不再,取而代之的只是众人身后一个寂寞萧索的身影。爵位封赏没有,恩宠圣誉亦同他无关,彻底成了一名闲散宗室。
她不知,这样的结果是不是他想要的,虽知他向来淡薄名利,然天生为皇子,哪一个又是真的可以说放手便放手的呢?况,他还有一个四哥。
远远见胤禛和胤祥牵着马走来,她微微一笑,兆佳氏已经自然地走过去拉住胤祥的衣袖,仔细为他整(//。)理被风吹起的袍角,不放心地叮嘱着:“膝盖上的伤刚好了些,可别逞能。”
胤祥嗔她一眼:“你当我是瓷器?就那么不经磕打?”
兆佳氏不言语,低了头,虽是笑着,眼角却微红。宝音托雅见了,只是低声朝胤禛道:“放水让十三阿哥赢吧。”
胤禛却是眉毛一挑:“你就这般不相信他?”
她摇摇头,话又被他堵了回去:“他那个要强的性子,假赢比真输更会令他难堪。”随即又朝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神色:“我自会知道如何做。”
胤祥先胤禛一步跨上马,扬鞭笑道:“四哥,今儿,你我痛快赛一场,然后,再去你府上痛饮几坛子酒!”
两人说笑着纵马而去。
直到他们远去,才闻兆佳氏叹道:“他就是这副执拗的性子,谁劝也不听。人前欢颜,人后,苦的却是自己……”
宝音托雅垂了头,继而目送远去飞奔而逝的两道身影。当年在翁牛特,她见过胤祥和仓津赛马,那般神采飞扬的俊朗少年,短短几月间,却已被亲情、被病痛磨去了棱角。
谁看不出他眼中的沧桑?即使是胤禛,每次想到这个受尽了苦的弟弟,也是满腹的惋惜和伤痛。
然这些,却都是他们的选择,无怨,也无悔。
她走过去挽起兆佳氏的手,劝慰道:“也许他们甘之如饴,咱们却在这儿伤春悲秋的,还是去你的厨房看看,有哪些食材,咱们做一桌美食,犒劳这两个拼起命来什么都不顾的傻瓜。”
说着便要往厨房走,兆佳氏却犹豫着说道:“他们今晚不在这儿——”
宝音托雅转过身,奇//。。怪地看她一副吞吞吐吐地模样,想到适才胤祥也说,要去胤禛的府上喝酒……
“今儿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心口处突然划过一丝异样的疼。
兆佳氏看了她一眼,低头轻声道:“今儿是年侧福晋过门的日子……”
握着兆佳氏的手渐渐垂了下来,她黯然地盯着鞋尖。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因为嘉泠去后,嘉滢伤心过度,旧疾复发,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在宫里陪着嘉滢,对别的事不闻不问,险些忘了,那个未来的宠妃就要进门了。
她还奇//。。怪,为何今儿早上,兆佳氏会突然派人捎信进宫邀她去别院小住几日,原来是怕她在宫里见到胤禛和年氏在一起。毕竟,她是康熙钦点的侧福晋,自是同别人不同,也要在成婚的第二日入宫给太后和康熙请安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振作起来,朝兆佳氏一笑:“既是如此,是他们没口福了,咱们做来自己吃。姐姐,你这儿材料可是齐全?咱们啊就弄一桌小菜,一壶好酒,在那边的亭子里边吃边聊如何?”
说着,已先兆佳氏一步朝厨房走去,伸手挽起袖口时不经意地抹去滑落到下颚处的一滴液体。
这一定不是眼泪,一定是天上落下的雨滴,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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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淡淡的金色光束透过开着的通风小窗洒在她的身上,他倚着门,看着她忙碌且又熟练地切菜、煮菜,烧热的锅中冒出团团热气,以及扑鼻的香味。
他的心中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着,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抢过她夹起的一块虾仁放到嘴里,在她注视的目光中细细咀嚼着,直到全部咽下去才道:“甜的。”
她错愕地看着他,难道自己又错将糖当做盐了?忙重新舀起一块要去尝,却被他按住手,上前一步抵着她的额头,低声笑道:“甜的,和你的味道一样。”
她窘地面色一红,旋即躲开他的怀抱,继续忙着做下一道菜,同时不冷不淡地道:“天色不早了,你该进宫了,可别错过了吉时,让新娘子等……”
最后一句话说不下去,已是泪眼模糊,刀落在鱼身上久久切不下去。他抱住她,搁在腰间的手背砸上一滴滴泪花,余光却见兆佳氏和胤祥站在门外,胤祥一身皇子补服早已着好,朝胤禛道:“四哥,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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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而夜色中的雍王府,此时却是灯火辉煌。银安殿里,上自太子胤礽下至十七阿哥胤礼,伴着其他几个王府里的宗室子弟,一桌桌把酒言欢,而他们的目标则一致对向坐在胤礽右手边的胤禛。
胤禛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谁来敬酒都是一饮而尽,胤祥在一旁看得直着急,又不好每个都去阻拦。拦得勤了,自是招来别人的不满,尤其是以胤锇为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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