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第134章


就在她暗自探究之时,奶娘已抱着弘历走向她这边,钮祜禄氏便对弘历笑道:“元寿,这是额娘的姐姐,要叫‘姨娘’。你看,姨娘还送了元寿一只小银镯子呢。额娘给元寿戴上。”
钮祜禄氏拉过弘历肉嘟嘟的小手套上了镯子,小家伙似是对这个新玩意儿有兴趣,不停地手舞足蹈,开心地“咯咯”笑着。
钮祜禄氏便朝宝音托雅道:“姐姐,你看元寿喜//。。欢呢,姐姐抱抱他吧。”
宝音托雅起先不想抱的,可是又不好拂了她的意,见弘历好似对自己很有好感,这便犹豫着伸出手去抱他。如此小的孩子她还没有抱过,然那软软的小身子刚一接触自己,他的双手便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襟,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她,嘴巴微微翘着,一丝晶莹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擦,淡淡的奶香气息萦绕在周围,她顿了手,点点水雾盈满了眼眶,忙将弘历塞回奶娘怀里,转身跑了出去。
“姐姐?”钮祜禄氏不解地唤了一声。
正在同兄弟们喝酒的胤禛闻声忙抬眼望去,只见她的背影一闪而过,随即消失,心揪在一起。正要起身,却被胤祉和胤祺一左一右按住不得动弹,轮番又是一番劝酒,而胤祥此时也被胤禟和胤锇灌得满面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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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着树慢慢滑□子,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最终,她背靠着树,双手抱膝,埋头任泪水倾泻而出。
有脚步声走近,她忙一把抹去眼泪,抬头望向来人。夜幕将至,王府里刚刚点起成串的灯笼,淡淡的光照在那张绷得紧紧的脸上,向来霸气的眼神此时却蒙上了似有若无的哀色。
他本是出来吹吹风打算醒了酒再进去拼,结果却看到躲在树下瑟瑟发抖痛哭的她。他恨自己压根做不到无视她。几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掏出怀里的帕子去擦她满面的泪痕。每擦一下,似是用盐涂抹在裂开的伤口上,痛得无可救药。
“是谁欺负你?”他攥紧了拳头低声问道。
她摇头不语。他也不笨,自是明了。胤禛连添二子,而她的孩子悄悄而来,又默默离开,甚至连亲生父亲都不曾知晓。眼见别人夫妻母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她又怎能不心殇难过?
他叹了一声,慢慢将她扶起:“你打算何时告诉四哥这件事?”
她还是摇头。
他急了,压着怒火道:“永远不说?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不亲口说,四哥若是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又流掉,他会怎么想?!”
她忙捂住他的嘴,急得眼泪又掉了出来:“十四阿哥,求你……别……我不说,也是不想见他难过……我自己承受就够了……”
“你……”胤祯不知还能再说什么,忘情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我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我发誓,我要是再见到你流泪,他是我四哥又怎样,即使是皇阿玛都拦不住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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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镯被斜出来的木枝刮到地上,铃铛发出细碎的清音。她慌忙蹲□拾起来藏在袖子里,转身却见胤禛走过来,忙福□:“爷……”声音颤颤的,同时斜了一眼院子里的二人,胤祯仍旧紧紧抱着宝音托雅。
她低着头,只见皂靴在面前停顿了会儿,随即转了一个方向,沿着来时路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下章——重大转折章!!!四四党们屏息以待哦~
坚决打击霸王!!!
另:刚看到这周任务两万,所以——日更!!!!!!!!!!!!!
88
88、难得成全 。。。 
五十一年九月末,暮秋雨后,太子胤礽再次被废,禁锢于咸安宫,再不见天日。
这次,康熙对他已全然失望,再无四年前一般还会在午夜醒来时念及自己的祖母和发妻而伤心难过。
而此时,拥护胤禩为太子之声在沉寂几年后又一次慢慢浮现。只是康熙的态度很让人琢磨不透,并未有立储之意。然未及胤禩等人细作谋划,十一月,良妃的病逝如一记惊雷,将之打垮。
胤禩病倒了,仍是拖着病体为良妃守灵,发丧。由始至终,陪伴在他身边的郭络罗氏一言不发,虽是一身素缟,然其风华气度却不减,即使被康熙当众责骂其为“妒妇”,依然傲视众人,这一点深为宝音托雅所敬佩。虽然她们自小不合,多有摩擦,她的行事作风亦不为自己所喜。然她在众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坚强和骄傲,却是很多女人都难做到的。
她骨子里的傲气,自是不容任何人看低自己,看低胤禩。
是以,在胤禩因母离世而悲痛难以自持时,是她硬是挑起了阖府重担,面对一切。
这样的果敢和决绝,宝音托雅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绝不像外界传说的一样,胤禩当年是为了她显赫的家世才主动请旨赐婚。而郭络罗氏也绝不会是康熙所说的妒妇,以致胤禩会受制于她,子嗣单薄。
毕竟,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外人是无法说得清的。纵使当年其中掺杂了某种利益的成分,然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又有几人不会动情?
就像胤禛对那拉氏,即使知道他爱的是自己,可是毕竟那拉氏才是他用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嫡福晋。她为他生子,为他操持一切琐事,数十年过去,从青春少艾到容颜渐逝,他对她又怎会没有感情?且那份感情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褪去,相反会愈加浓厚深远。
这种似友情又似亲情的特殊感情令她欣羡,不知会不会也有那样一日,自己同胤禛之间也会转化为那无法磨灭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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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伞拿在手里也不撑,身上落了雪,倒似个雪人。”
胤禛边说着为她轻轻抖掉斗篷上的雪花,她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手中未打开的伞,复又看看胤禛,淡淡地一笑。
这几年,他越发忙了,见到他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有时,竟是一隔数月才能见一次,往往还是在节日筵席上,只能遥遥相望一眼。
他撑开手中的伞,与她一路走着,一时安静无语。
“侧福晋还好吗?”她问起年氏。五月里,年氏的女儿夭折了,自是悲痛万分,听说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才下得床。
“嗯。”胤禛点点头。
又是无话。
“前儿,福晋带着两位小阿哥入宫,弘昼偷偷告诉我,说你总罚他?”
闻言,胤禛微蹙眉,正要说什么,又被她挡了回去:“七岁的孩子正是淘气顽皮的年纪。我不信你七岁的时候就只知道窝在书房里读书习字,从没想过要出去玩?别总苛责他们,适当的放松玩乐也有助于身心健康成长。”
他挑挑眉,颇不以为然道:“你怎知我七岁时如何?皇阿玛对我们的要求更严,三伏天里——”
“不准摇扇,不准解衣冠,须凝神端坐,伏案读书,时有体力不支者,皆中暑而昏厥……”她接过话茬,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免不了最后又添了一句:“堪比法西斯纳粹党……”
“托雅。”他嗔戒了一声。
她沉默着向前走了几步,被他疾步追上,拉过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手心里。
“小心下雪路滑。”他叮嘱了一声,继而叹道:“你关心他们,甚至多过我。”
那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否则,我才懒得操心,她心里腹诽着。还是沉默着走在他身侧,任他紧紧牵着自己的手。
雪地上两排弯弯曲曲的脚印不知要延伸向何处。
许久,但闻他迟疑着开口道:“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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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她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攥紧了手,然手仍被他握着。他感觉到她的异样,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勉强笑道:“只是有点累。”
“皇玛玛病了,你也随着瘦了一圈。”他心疼地说道。
她止不住叹息道:“又何止是我?这近一年来,皇上也消瘦不少。外有西藏叛乱,内,太后娘娘又病重。政事上我们帮不上忙,然其他事能做多少便尽力而为罢了。”
胤禛也是面色凝重道:“西藏之乱必当有人平之,此时却没有合适人选。兄弟之中唯大哥无论军功还是威望、能力当属不二人选,然现在……皇阿玛又年迈,自是不能亲征……”
她“噗嗤”一声笑道:“这话你私下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可别当着皇上面儿说,皇上最怕别人说他老了。”随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忘了十四阿哥了?他多年在兵部历练,想来也是不可小觑。”
若是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行,这平定西北之乱的“大将军王”自是胤祯莫属。
闻言,胤禛皱起的眉更深了些许,不由想到那年在府里见到胤祯抱着她的情景。不知前后因果,他权当做什么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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