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画未最相思》第66章


“主上,属下人卑言微,不足挂齿,属下既阻碍不了您的想法,也不能,更不愿背弃您当日的救命之恩,因而才出此下策。”吴公公说完之后,又伏地恭敬无比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一脸无悔的跪在斩月的面前,听候发落。
许久,斩月才压制下自己的情绪,冷然道:“你可知罪?”
“主上,属下无罪,属下不知。”
“出去。”
斩月听到房间的门再一次合上之后,才缓缓地睁开了一双已经布满了鲜红血丝的眼睛。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水润的玉佩,细细的摩挲着。
刚刚吴公公汇报的事情在她脑海中一遍一遍地闪过。
他说,舒扬意想要煽动东烨百姓。
他说,舒扬意还想要他去联手燕国,攻打东烨。
他还说,舒扬意对宇文渊是恨极了的,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浓冽恨意竟会让他心头泛惊。
舒扬意,舒扬意,他的每一句话里面都有一个舒扬意,斩月亦是想起了那个五官精致但却泛着些许稚嫩的清丽脸庞,她不知道明明那样一个人儿,眉宇间却是浓冽到让人心疼的沧桑,透着不明显的脆弱。对这样的人,她本着的就是利用之心,可是在上一次,就在上一次她昏迷之前呢喃的那声“月儿”让她很久没有波澜的心狠狠地揪了一把,她不相信,甚至开始忽略那一瞬间的心痛,可是当她再一次踏进那片桃林之时,当她再一次看见那掉在桃林间的玉佩之时,当她把那块玉佩里里外外都检查遍了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和城主……
舒扬意和画未……
明明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画未从小性子就活泼,爱笑爱闹,后来迫于城主之位的压力,才慢慢收敛了自己的脾性,开始变得清冷,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她爱笑的事实,即便只是微微一笑,也能让人心情透彻。可是舒扬意,嘴角经常挂着笑意,但却进不到眼底,一张明显还透着稚嫩的清丽脸庞,却混合着历经了岁月的沉稳,透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妩媚。
她不敢置信,她开始对自己催眠,这块玉佩在她身边根本不代表什么,本就是她从山庄的小楼内偷走的!可是不管如何催眠,都不能改变玉佩上面纹路生长的痕迹。她还记得六年前,宇文渊将她救活,将这块玉佩交给她时说的话,他说:这块玉佩是有灵性的,如今沾染上了画儿的鲜血,那么它的主人便是画儿,主人在,纹路生,主人亡,纹路断。如今画儿不再,这块玉佩还是交与你保管吧。
斩月对着窗口洒下来的碎光看着那上面早已经蔓延开的纹路,仿佛是在看着那个飘渺不定的幻影,神色开始变得恍惚。她缓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儿激越的跃动。那份跳跃是如此的陌生,但又微微滞痛,这份滞痛,从她在看到那玉佩上的蜿蜒纹路时就开始了,并且,还未止尽。
如今,舒扬意和画未,她已经不大分得清。越是如此越是心慌,心慌得她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弄清楚就凭着自己心头的一股恨意将她交到了燕惊泓的手上,更甚至她都已经准备骑上宝马亲自前往战场将她带回来研究清楚,但是却被吴公公他们阻止住了,可是每当她一个人静静回想之时,这期间的一次次巧合,一丝丝神韵,一个个细小的相似都让她越来越彷徨踟蹰了。她开始调查舒扬意,她是南芜的背后掌权人舒呈的独生女,八岁被人追杀离家后,就遇到了从不世出的仙人璇玑子,成为了他的唯一关门弟子,因此一跃而变成璇门名副其实的少主人。
而这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她舒扬意根本就不可能是画未!
那,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从来没出过南芜的人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恨之入骨,更是对这个人的脾性喜好甚至是逆鳞都了如指掌,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放弃那个人人艳羡的璇门少主不做,态度坚决的孤身前往东烨,独守深宫受人摆布,任韶华流逝?
答案,她不敢想。
她怕怀了一份企盼就会让她一夜摔回城破那一年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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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蛊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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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东烨的冬天湿冷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刺骨的寒风顺着破败的窗户呼呼的灌进来,扬意脸色惨白的蜷缩着身子依偎在床边,裹着那床薄薄的麻布被子,浑身甚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段日子,扬意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她知道她体内的醉今朝和剪翠快要将她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了,有时候浑身疼得她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床柱上,可是她还不想死,她还想要撑着看到宇文渊的江山慢慢垮掉,每一次蛊毒发作之时,那恨不得将她完全撕碎般的痛苦让她手掌上,唇瓣上新伤旧伤不断,甚至已经有了红肿的趋势。而现在虽然蛊毒还没有发作,但是她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这样蜷缩着,只能这样盯着乌木床上的精致纹路发呆。朝廷中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那必然是会如同春后的野草一般蔓延的,短短几天,不说是传遍整个东烨,但是也足够吴公公将消息散播出去,足够散遍整个都城。
在这冷宫之中,没有任何人会来探望她,只除了每天到时辰了就有太监或者宫女将饭食送过来,但是每一次都是甩在门口就走的,等扬意挣扎着起来,再蹭到门口拿到那饭食之时,早已经是凉透了的。
整个冷宫安静得就像是一座死人的坟墓一样,悄无声息。她知道,是因为宇文渊下过禁令,不允许任何人前来冷宫,但是她想过淑贵妃会背着宇文渊,闯过这道禁令,前来冷宫羞辱她,嘲笑她,甚至寻个罪名,私自用刑;她也想过燕羽心会仗着她身怀龙裔的权势前来讽刺她。然而她们一个都没有出现,第一个前来冷宫的人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不是斩月,吴公公,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宇文渊。
已经这么窝着,出神了一整天的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只留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勾勒着床顶那早已经是辨别不出颜色和式样的床幔。
一块透着清逸的素色锦袍进入了她的视线,随之而来的是一双雾蒙蒙似乎永远看不到底得凤眼,然后是那如墨的三千发丝。
宇文渊。
今日的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与往常不同。此时他的眼中透着执狂的光芒,像是审视猎物一般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不开口,不通传,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如同鬼魅一般地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扬意没有想到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他,虽然她知道是他将她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但是这么些的日子不闻不问,她真的是不清楚宇文渊现在到底是打得什么心思。她的心里乱作了一团,但是眼睛却保持着方才那一条细细的缝隙没有睁开,在宇文渊的凌厉的目光中,她缓缓地,很小心地闭上了眼睛,尽量让他把这一次当做是睡梦中的小动作。但是却在这时,体内的蛊毒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从胸口开始慢慢往全身蔓延,那种似千万根针扎般的痛楚让她皱起了没有,额头间也开始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扬意不知道宇文渊到底会在床边站多久,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从战场上将她带回来,此刻又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冷宫,但是至少她可以装作是在睡梦中,把惨白地毫无血色的脸和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伪装成是被噩梦惊扰。
这一刻,她不希望他知道她身上的蛊毒发作,但是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宇文渊站在床边,她只能等,等他离开,或者是做点儿什么。
毒,她不怕,反正她身上的毒已经有两味了,她不在乎再多一种。但如果是刀剑,扬意不知道现在的她还能不能躲开宇文渊的袭击……
然后,宇文渊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用一双能洞悉一切,如鹰般犀利的眼神看着她。
扬意不知道她还能伪装多久,她只知道她身上的蛊毒已经完全的蔓延开了,若他再不离开,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她怕是完全坚持不住的,只能在心中不断地祈祷宇文渊能尽快的有所动作,即便是刀剑,她也是认了。
可是宇文渊就像是一座雕像一样,静静站在床边,不言不语。
舒扬意的脸色惨白,嘴唇裂了好几处,有些红肿,甚至有些地方还残留着鲜红的血渍,瘦弱的身子轻颤着,蜷缩在粗糙的薄被里面。这幅样子,倒有几分病入膏肓的味道。这个认知让宇文渊的心微微乱了,他听得见她混乱的呼吸,看得见她胸口的每一次起伏,却独独听不见自己的。
“舒扬意。”仿佛是隔了几辈子的洪荒,宇文渊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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