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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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去见什么人了?我眯了眯眼,端着漆盘进了屋。
我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暖炉,屋子里似乎是暖和了些。赵偱坐在床沿看书信,头发皆放下来,只着一身中衣。这未束发未系腰带的模样倒是少见,我将漆盘搁在案上,端了一碗粥递给他:“吃完了再看罢。”
他接过去,挖了一调羹粥,忽然道:“我差了你多少个寿礼,这个债可是记下了?”
“放心吧我都写在簿子里了,一笔一笔清清楚楚,等着你还。”我端起粥兀自喝起来,又听得他道:“陶里得了诰赠。”
“恩?”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大约就这两日罢,诰赠就要下来了,届时即便母亲不允,他们也终究能葬在一起了。”他说得很是轻松,又低头吃了一口粥,“其实我也未想到,会这样容易。”
眼皮忽然跳了跳,我用力闭了闭眼,又睁开道:“你去向皇上请诰赠?可——”
老夫人那一句“为人臣,凭什么与帝王谈条件”一下子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仍是低头喝粥,语气平淡:“顺便提的罢了。”
“顺便?!”我倏地坐正,“你还提了什么?你又以什么来换?可是与你那一道折子有关联?”
“你不用急。”他缓缓道,“皇上担心兵权太散会出事。他既有意要改兵制,我便先遂他的愿。赵家素来与朝政牵扯较少,也是难得的一心为主,但时间久了,君臣必生嫌隙。我不想等到那一天后悔,便擅自做了这个决定,退出这一局。但——”他倏地停住了。
我看看他,索性放下碗:“你接着说。”
“皇上要的不过是江山稳固,不必为外敌所威胁。先帝在时,西北夷狄屡屡犯我边疆,凭驻军之力根本于事无补,出征过几次,却一直久攻不下,所以到如今也是个大祸患。起初大宛求归附,皇上还存着合大宛之力一同抵御西北夷狄的心思,但如今出了这等事,足见大宛非诚心归附,甚至对我朝边境虎视眈眈。大宛本就是墙头草,攀高踩低。如今皇上的意思是,既然大宛已是衔在口中的肉,那必然是要吞下去才安心。这一仗,即便我不提,也要打。攻下大宛,便有了跳板,粮草供给也更方便,届时再对西北用兵也有更大胜算。”
我默默听完,只问了一句:“所以——你又要出征?”
他亦将碗放回至案上:“是。从我回来,知道兵部在关中筹集粮草之时,便料到了这一天。”
“十万军……先往西打大宛,再攻西北,战事不宜久,你又有几分把握?”我顿了顿,“皇上所愿,又是要打到什么程度才可以?你们方从西北回来,这会儿又要往西。营中可有一人受得了这等折腾?真是疯了……”
“没有那么快。”他顿了顿,“但明日起,我大部分时间都得留在军中。”
我咬了咬下唇,一言不发。
“你可是要问我,有没有体谅过你们的心情?”
我看过去,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倦意更浓,声音也是压得低低的:“凯旋之日,便是卸甲之时。这是我能交的最好的答卷,不负赵家清名,亦让皇上放心,且终于——能为自己活。”
“我一介女流,军务上也是外行,充其量不过是纸上谈兵。我不妄作评论,方才那一席话,你不必在意。”他若有信心,我又何必短他志气?
人臣皆是帝王霸业中的箭矢,方向不是自己说了算。与帝王谈条件,相当于与虎谋皮。他既然有勇气自己提出来,且皇上还应了他的条件,我便只能往好里想。
其实西北若攻得下,也免得年年征战苦了百姓。
只是当年,赵怀宁……可也是抱着这样的期待离开?他此行,是否还抱着为实现兄长夙愿的念头?
倦意袭来,我低头脱了鞋子,爬进了里侧的被窝里。一只手伸过来,将我轻轻揽进怀中。令人安心的气息在鼻间萦绕,我贴着他,能察觉到他胸膛起伏,听到他稳稳的心跳声。
害怕失去没有用。他有自己无论如何必须走完的一段路,我只能祈求他顺顺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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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赠是两日后到的,赵偱不在府中,我遣人将消息送去了城西客栈,并将文书呈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直紧抿着唇,盯着那一纸文书看了良久,一言不发。我等她的最后表态,却只听得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句:“她不配。”
即便如此,陶里的葬礼也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她兄长带着阿彰回了陶家,说是等先过了忌辰再移送棺柩。赵怀宁墓地原先的墓碑也得换掉重刻。
所有的事情看似有条不紊,府里也并非很忙,但每时每刻都像有巨石压在身上一般,喘不过气来。赵偱几乎终日耗在西京大营,有次孙正林到访,说起兵部筹集粮草之事,还说关中今年收成并不好,若是战事拖得太久,便得从江南一带征收。他那日过来神色甚是凝重,一丝笑意都没有,我难得见他如此神情,也大约猜到朝中局势紧张,一触即发。
连翘整日神出鬼没,有一日晚归,急冲冲地跑到我房间,将我从床上拖了起来。我看她脸上藏不住的喜悦,披上衣服就跟着她出了门。马车轧着积雪咔嗒咔嗒地一路行至国舅府,我刚下车,便看得府门口空空荡荡,唯有两盏灯笼挂在檐下,轻轻摇晃。
禁军已撤,这——
连翘一把拉过我:“怎么了?不敢进去?”她笑笑:“这与近乡情更怯,大约是同一个道理罢,我也不敢进呢。”
府门大开,刚进门,便看得各厅中皆是亮着灯,这亮光在满府雪景中显得尤为阒静安宁。连翘拉着我一步步往里走,行至正厅时,听得里面传来轻小的交谈声。连翘看看我,伸手敲了敲门,里头安静了一瞬,旋即便听得我爹的声音传出来:“进来罢。”
推门进去,厅内竟坐满了人,一家老小皆在。眼眶微湿,连翘拉着我上前几步,到爹娘面前跪了下来。我爹说:“起来罢,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他虽这样说着,声音里却带了一丝喑哑。
我抬头望他,这些时日他竟苍老了这么许多。眼角的纹路也愈发多,鬓角也尽数白了。我娘亲在一旁眼眶微红,扯出一丝笑意来:“你们俩都起来,外头冷,何必这样晚过来呢。先坐下喝杯热茶罢,有什么话,慢慢说就是了。”
【五八】一双雁 。。。 
她说完便要拉我们起来,连翘笑笑道:“娘亲这样子倒像是要哭一般,不过才一年多没见我,就想成这样?”
我娘亲看看她,起身已将她拉了起来:“就你嘴皮子厉害。”
我亦跟着站起来,看一眼厅中的人,心中百感交集。小仆过来加了凳子,我与连翘便坐了下来。连翘道:“现下虽然已抓到了纵火之人,也查得七七八八了,可父亲还未复职,不知父亲有何打算?”
我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随他去吧。”
“父亲可是说没打算,只顺其自然?”连翘抿抿唇,又笑道,“可皇上未必这样想,父亲这年纪,离请辞养老的日子还早着呢。”
我爹神色依旧淡然,不急不忙道:“工部是待不住了。”
我爹一生心血几乎都耗在了工部,如今却不得不离开,于他而言,如果不能继续留任工部,恐怕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伸手接过小婢递过来的茶盏,捧着暖了暖手。连翘又道:“既然如此,父亲不如去个舒服的地方做一回闲人。辛苦了大半辈子,发掘些新爱好也未尝不好。”
她方说完,我娘便接了口:“以为谁都像你能这样自在?”
“也是。”连翘摊手一笑,“我便是这家里头最不务正业的闲人,娘亲莫要责怪。” 
我爹摆了摆手:“罢了,今天也不早了。”他看向我:“连永,你是要回赵府,还是在这儿歇?”
“还是回府罢。”我站起身,浅笑道,“爹都下了逐客令,就不久留了。”
我娘道:“就留在这里罢,这么晚了,天太冷,在这儿过一宿也没事,难道赵偱还会说什么不成?”
连翘忽偏头瞧了我一眼,说:“没事,我陪姐姐一道回去。”她又看向我爹,道:“父亲,有些话女儿想单独与您说说,不知方不方便。”
我爹微愣,却旋即起了身,道:“去书房罢。”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弟弟弟媳及几位姨娘,再看看我娘亲,脸色似乎都不大好。连翘随即凑至我耳边道:“你再等会儿,我过会儿就回来,咱一道走。”
她说着便随我爹出门了,我娘亲拉过我,悄悄问:“你同我说实话,是不是赵府出了什么事?”
我低声回:“没有。”
她一副不信的模样,说道:“方才我一提到赵偱,连翘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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