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狂宠》第196章

”
威胁嘎然而止，楚凰收回目光往内室走去，留给众人一个清冷的背影，以及那没有说完的却足以让人吓破胆的“惩罚”。一干人静默地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想抬起脚，却发现腿跟灌铅一般重，这种感觉倒比廷杖酷刑还要来得煎熬。
轩辕墨寒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那名宫女头上的金步摇，目光微动，却是生出几分戏谑。走过去摘下那支金步摇，轩辕墨寒自顾自笑了笑，开口问道：“小枺玻ā！！峁┫略兀┗墩庵В俊?br />
才怪！
宫女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胆颤心惊地点点头：“是。”
今天是不是祖坟冒黑烟啊，偏要这么折腾她脆弱的小心肝，多来几次不被赐死也被吓死了！
轩辕墨寒收起金步摇，又在案板上随便拣了一支玉簪子插在那宫女的头上，左右端详了一下，笑道：“你比较适合这个。”
若在平日，那宫女定然要欢欣得手舞足蹈，可在眼前这般情状下，她第一次强烈希冀自己渺小到尘埃里，最好谁都看不见她。
轩辕墨寒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然而看这群人杵在殿内不免觉得碍眼，即便龙袖一挥下了赦令：“你们都下去吧。”
不消片刻，一群宫女鱼贯而出瞬间闪没了影子，走得比投胎还要急切。
楚凰闻声走出，冷眉微蹙，漠然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轩辕墨寒走近她面前，对她的冷淡颇为不喜，伸手挽起楚凰散落肩头的青丝编了个简单的发髻，将那支凤凰步摇插在上面，微微轻晃即便展翅翱翔，栩栩如生。
“孤要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楚凰推开他，避开他的视线抬眼望向门外：“不明白。”
“阿凰……”轩辕墨寒突而轻叹一声，将楚凰拉入怀中，却觉得她像一只刺猬，冷冰冰的又扎人，竟是无从下手，“做孤王的皇后吧。”口吻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用的却是那种帝王将相特有的陈述语调，丝毫不见商量的余地。
楚凰试图拂开他的手，却被他捏得更紧，不由得连语气都冷硬几分。
“不可能。”
轩辕墨寒一僵，脸色瞬间暗了几分：“为什么？”
“先帝……”楚凰用力一挣，把手抽了出来，抬眸直视他，“是我亲手杀死的。”
“就为这个？”轩辕墨寒眉尾轻扬，面色又缓了几分，“这件事孤王早就知道了，你不必耿耿于怀，父皇咎由自取，便是要孤王动手，孤王亦不会犹疑。”他这么说不是为了哄楚凰，其实太后是先帝冒充的事情，他比谁都早知道，只不过他不能说，谁也不能透露，包括楚凰。所以在皇陵一事上，他选择了作壁上观，因为对楚凰心中有愧，对于楚凰被黎王所救一事，他亦不曾深究。作为一介帝王，他有他的身不由己，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弃江山万民于不顾。
楚凰淡然一笑，挑眉看他：“其实，我有给过你机会的，而且还不止一次。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见楚凰转身就走，轩辕墨寒微微一愣，随即抓牢她的手臂，硬朗的眉目中割裂出一道硬伤。
“孤王不会放手的！”
楚凰顿足，回眸淡淡一哂，摸不透喜怒：“随你。”
走出大殿，目光捕捉到一角衣摆迅速消失在转角，楚凰微微敛眉，不以为意。
唐笙刚刚走到栖梧宫，就听里面传出重重的摔杯子声，不由得加快步子走进去。待见到尚凤璃时，她正端庄地坐在棋盘前一个人下着棋，女婢匆匆打扫地上的碎片，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强忍着的恐惧。
“外面天朗气清鸟语花香的，姐姐怎么一个人闷在屋子了，也不怕憋坏了肚子里的小皇子。”唐笙笑着走上前，自从选定阵营后，她与尚凤璃的关系就亲密了很多，一为皇后一为贵妃，在两人的强强联手下，后宫的一干妃嫔做梦也别想有出头的日子。然而，她们彼此心知肚明的却不是这个，她们真正的敌人，是皇帝身边那个坚不可摧的——“枺笕恕保?br />
尚凤璃抬眼从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扫过，眼底的一丝不悦藏得极深，只留一湾亲切柔和。
“刚刚是打算出去走一走，只不过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一下子没了心情。”
一句话说得极浅，似乎是漫不经心，然而唐笙分明听出她话里有话，遂收起笑意顺着问下去：“哦？是什么坏消息，竟能让姐姐烦扰至此？不如说出给妹妹听听，兴许能帮上什么忙。”
尚凤璃不急着回话，拉过唐笙在对面坐下，对着棋盘拈了一粒白子，笑道：“妹妹你看，这棋局下到这地步，已然僵成一团，白蛇走投无路困守一隅，黑龙却是锋芒毕露咄咄逼人，本宫思虑良久，却不知如何落子才能反败为胜。”
唐笙细细观摩了一番，黑白两子乃是旗鼓相当，只不过白龙势弱黑龙猛攻，但白子布局精妙实力犹存，黑龙却是尽显张扬留下了漏洞。这一番造势，白龙可谓胜券在握，但若弄巧成拙，也容易两败俱伤。
略略一想，唐笙拿过白子扼住了白龙的咽喉，却是给了黑龙一个乘虚而入的契机。
“既然要取胜，那就不能畏首畏尾，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尚凤璃眸光一亮，意外地“哦”了一声。在她眼里，唐笙的有些举动看起来似乎很冲动，但她从不显示自己的真实意图和深层情感，反而步步为营，盈筹善幄，不然也不可能在风云诡谲的后宫独善其身，在别的妃子一个个败落的时候却能平安走上贵妃的位置，直至站在她的身边。
她出手其实从来都不冲动，至少在没有把握之前她绝对不会留下把柄。
那么这一次，她必然也已下定决心放手一搏——
尚凤璃微微抖了抖睫毛，不知为何竟觉得有几分失落……也许，她们之间的主仆情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这个尘世终自私而凉薄，就像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也会为了权力而不折手段，染满双手血腥。
“刚刚陛下去了千尘殿，送了诸多胭脂水粉女服发簪……”手中一边落着黑白两子，尚凤璃的口吻依旧漫不经心，似乎说的话都跟她无关，然而眼角余光却在微微观察唐笙的脸色。这是第一次，她跟唐笙透露自己隐藏最深的心思与筹谋，看得出，楚凰那个丫头对唐笙还留着几分情谊，至少在唐笙做得最过分的时候她没有追究，甚至也没有记仇。
唐笙闻言微微一惊，继而苦笑，笑里掺着几分哀怨与不甘：“陛下这是……未免也太荒唐了！”
“荒唐吗？”尚凤璃不以为然，“枺笕吮揪褪桥樱退憬掖┝耍斜菹禄ぷ乓补共怀墒裁雌劬拇笞铮挡欢ɑ够岽欢渭鸦懊捞浮！?br />
听她说得如此心平气和，唐笙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明明她把楚凰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说起话来却仍能如此平心静气，难不成坐上后位母仪天下，她的心胸也变得广阔了么？
显然，这个想法极其幼稚，因为她的后一句话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本宫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是那楚凰欺人太甚，你可知刚刚那会儿陛下同她说了什么？！”
唐笙蹙起双眉，神色跟着凝重了三分：“说了什么？”
“陛下说——要立楚凰为后！为了那个女人，他要废了本宫！”
“啪嗒——”指尖的黑子落在棋盘上，风起云涌后的战场上只是凌乱散布着屈指可数的黑子，几乎全军覆灭，白龙靠那一招引蛇出洞釜底抽薪，成就了最后的赢家，尽管胜得不是那么辉煌，却也笑到了最后。
只不过，她真的能笑到最后吗？
楚凰本就不是泛泛之辈，陛下又对她情根深种，想要扳倒她谈何容易？想来尚凤璃留下她便是专门为了今日对付阿凰，那么她……
自是不能让她失望。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不是傻子，谁也不会任人宰割。这出夺宠大戏，想必会很热闹，她期待尚凤璃出手，也期待着阿凰的反击。
“姐姐不必担心，她不仁我不义，陛下只是一时间被蛊惑了心神，只要阿凰永远消失，姐姐的后位就不可能再受到威胁。”
尚凤璃挑眉睨着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毒辣：“你有妙计？”
“就看姐姐愿不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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