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公子衣》第41章


身上几处磕破的伤口在流血,因为疾跑,脸色绯红气喘吁吁,再配上他那张脸,真是……无与伦比的香艳。 我升起了一个泯灭良知的念头,不如到时让长歌海月诱惑他们吧……这时,巷子口缓缓驶来一辆马车,恰好停在巷口。 那马车极大,刚好堵住巷子的出口。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我从这里看不到外头的情景,只听到小个子他们纷乱的呼喝声,一开始还有些嘈杂,后来渐渐安静了,好像他们离开了。 我犹豫要不要去探个究竟。这时从头不发一言的长歌海月突然出声:“你以为救了我可以当做一个筹码来和我交换的话,趁早死心吧。” 我愣了一愣:“这样啊,真晦气。那你自己摸回去吧,我先走了。” “你——”他气极,声音很愤怒,然后渐渐平静下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冲我一笑,“云小茴,你这样与我作对,莫不是看上我却不知如何表达?” 我翻了个白眼:“少往脸上贴金。我有喜(霸…提供下载)欢的人。” “哦?何不同我说说?” 长歌海月霎时化身为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的老太婆。 本来这种事,我当然是不会同他说的。可是也许是这些日子来憋得太苦闷,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开口了。 我以为我和商陆的这些纠缠,枝蔓缠绕,说出来都能写一本书了。可是当我真正想开口说说这些的时候,却发现我无话可说。 不过就是爱上了,分开了,重逢了,又爱上了,又分开了。 啊,这样总结梳理一下,我越发发现老天爷的操蛋。 我斟酌了很久,才慢慢说:“就是一个男人。我很爱很爱他,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我苦笑:“长歌海月,不是每个人都能同你一样不顾世人眼光,随心而行的。” “那当然。”长歌海月说得很理所当然,“我瞎着呢,怎么顾世俗人的眼光。” 我被他堵了一下,哽了半晌道:“反正就是这样。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心思。我心里除了那个人,别人都进不去,如果到最后还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就用一辈子来记住他。” 我话刚说完,堵在巷子口的那辆马车里传出一阵低低的咳嗽声,我和长歌海月被这声音吸引过去,于是我拽着长歌海月往巷子口走。 马车缓缓往前动了几步,留了一个恰好通人的小口,我与长歌海月走出去,果然发现小个子们已不见踪影。 我朝马车外护卫打扮的男人行了谢礼:“此番多谢壮士相救。” 那个男人爽朗笑道:“无碍。不过那几人拦了我家公子的路,用些银子打发罢了。” 我冲他哎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彼此都无客套话可讲,于是打算就此别过。 那侍卫忽然叫住我:“姑娘,可知玉璧城里有个姓王的大夫,专治腿疾的?” 腿疾…… 我猛然转身:“腿疾?你家公子是——我能不能见见他?!” 我一边说一边扒上马车窗户,恨不得钻进去。 那侍卫目瞪口呆看我,大概拿不准要不要把我拖下去,这时马车里传出声音来:“姑娘,我与你认识?” 那声音显得很粗哑,里头有一阵异样的沙石摩擦一般的声音,与商陆的截然不同。 我心里失望透顶。 “姑娘,我家公子是寻良医至此,头一回到玉璧城,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摆摆手,情绪低落地走开。 这天下腿疾之人千千万,又怎么会这么凑巧恰好是商陆,且商陆他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心情低落,也懒得高兴搭理长歌海月,只是将他送回山客居,而后道:“我也不指望你记住恩情了,别和金需胜说你的伤是我弄的就行。以后也别去赌坊那种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了。” 他轻轻地笑:“我倒觉得今天这一天过得既充实又愉快,于闹市中茫然奔跑,也是一种体验。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此方不枉为人。不然同你一样,行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既矫情又作死,活着有意思吗?” 是是是。我活着没意思,像您老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场三人行的活春宫才叫有意思。 我转身便走。 长歌海月这种人,同我之间的鸿沟就像金需胜两颗门牙之间的黑缝一样宽。他及时行乐,我优柔寡断,如果我要有他一半的离经叛道,我早和商陆在一起了,指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没意思,没意思。 接下去两日我都在山客居里窝着。到第三天,长歌海月传来消息,说云氏与长歌的契约成立了,他不日将发兵玉璧城,以匡复云氏皇朝为名,攻打白玉京。 这是大家都开心的结果。长歌海月说为了庆祝,于山客居中摆下一桌宴席,大家同乐。 金需胜和包金刚欢欣鼓舞,欣然赴约,并勒令我盛装出席,以显云氏诚意。 这两个蠢货,长歌海月他又看不见。 宴席间觥筹交错,所有人都喜气洋洋,除了我与长歌海月。长歌海月是一贯那懒洋洋欠抽的表情,我是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个我从前不敢深想也不敢细想的结局终于到来了——我和商陆,彻底地对立了。 又或者从一开始,我与商陆就站在相反的歧路上,以为走在一起了,其实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个聚点,然后各自越走越远。 怀着这样的惆怅,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便分外萧条,第二日爬起来的那张脸惨不忍睹,我随意抹了一把便走出房门。自从离开商陆后,我已经不上妆打扮了,性别模糊,形容猥琐,看得金需胜直摇头。 厅堂里,金需胜、包金刚、长歌海月,还有一夜之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谋士,齐聚一堂商讨大计。 不过把长歌海月算进去真是拉低这一屋子聪明人的平均智力了,他斜躺在榻上,眼睛半睁半阖,榻下一个侍女正替他捶腿,捶着捶着,长歌海月一只手就伸进人家衣襟里,在侍女高耸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我假装没看到,寻了一个椅子坐下,打算好好学一下他们的纵横捭阖之术。 我听了半日,听出个大概来。他们是想自玉璧城发兵,先攻下靠海的即墨城,而后自水路登陆白玉京。 自我父皇那一辈起,云氏皇朝在海上的作战能力就一直低下,船只设备简陋,士兵不服水土,打起仗来,丢盔弃甲一泻千里。所以自海路进攻,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决定定下来后,他们开始探讨详细的作战计划,在地图上指指点点。我等他们结束后,拉住包金刚问:“包金刚,那啥呢?” “那啥?”他目瞪口呆地盯着我。 我伸出两只指头互相碾磨:“就是那啥啊……消息!” “哦哦!”他恍然大悟,自荷包里拿出一张小纸条,“公主,这是最新的消息。” 我接过那个小小的纸卷,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展开来,纸上寥寥几个字:东川王安好无虞。 我有些喜忧参半,喜的是商陆看似情况不错;失望的是昨日白天碰到的那个求药的公子,果然不是商陆。
正文 三十五
三十五 我们到达即墨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了。 时年三月,天下尽春。即墨城靠海,种柳,柳絮被海风一吹,毛茸茸的往人鼻子里钻,我每打一个喷嚏,就喷出一团白乎乎的絮状物来,像是鼻涕一样,街上行人避走不及,我的苦闷无处发泄。 包金刚和金需胜奔走于各个谋士之间,要见上他们一面还得事先预约,我就无语了。 我也不想去找长歌海月打发时间。他永远是即墨城一朵奇葩。行军打仗的日子里,物资有限,人人只求温饱,我某日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面黄肌瘦,像是一朵小白菜,我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底下的人。 可长歌海月不同,他在他豪华的车辇里醉生梦死,我几次去找他,不是看到他腰上跨着一个起伏的女人,就是看到他背对着我,面前高椅上一个女人大张着双腿娇喘连连。 姿势之丰富,态度之豪放,令我瞠目结舌面红耳赤,不知不觉竟学会了几种,只是一想到再也不能与商陆一试,顿时觉得自己心思龌龊。 所以我说长歌海月是一朵奇葩,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他在车辇里吃喝玩乐,他的部下门客谋士却在出生入死给他卖命,不起义造反简直是个逆天而行的奇迹。 我现在唯一的乐趣便是收白玉京那个眼线关于商陆的消息,自我提出非议,说上回那消息太简短以后,这回来的消息有些长:东川王近日安好,只昨夜于月下饮酒,烂醉。 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觉得心尖像爬满蚂蚁,急得上火。 我冲到包金刚那里,劈头把纸条扔给他:“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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