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灯》第78章


左重明看她半晌,笑着点头:“好,我都答应你们了。”
意九曲本是随口一说,不料左重明竟是答应了,不禁诧异了一下,但立马开始懊悔怎么没多要点。
左重明似乎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侧首看向帘外,远处的苍穹一篇厚重的黑色,这是欲雪的迹象,很快有一场新的暴风雪来临了,在那之前要将祈城夺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按计划行事。”左重明放下茶杯,淡然下令。
不过随着他的命令只有徐迟一人站起来,走到门口时他也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吵架的依然吵架,睡觉的依然睡觉,涂蔻丹的依然涂着蔻丹……徐迟愣了愣,终于走过去想要将酒从地上拉起来,无奈他抡铁锤的双臂却拉不动那个大块头。
“哈哈,剑好笨哦!”两个小娃娃见了忽然大声笑出来,也顾不得争地盘了,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笑着拍了拍手道:“我们去帮他吧?”
“嗯,好哇!”
两个小丫头开心地跳到归无酒身边,一人抓住他的肩膀,一人抓住他的双脚,两个孩子相视一笑,也没见那两双小小的手怎么用力,却忽然将归无酒整个人都举了起来,用手扶着,顶在小脑袋上。
“走啦!”
“嗯!”
两个小孩儿就那样顶着熟睡的归无酒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营帐。
左重明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呷香茗,许久,他才放下茶杯,并且刻意地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帐中剩下的两个人被这响声唬 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只是脸上还残留着被深深震撼到的表情。
“怎么了?”左重明轻轻一笑,明知故问。
徐迟脸上的肉抽了又抽,总算没有失态,只是沉默着转身走出去。
意九曲却是惊呼起来:“老天,我居然和这么恐怖的小孩共事这么多年,这也太可怕了!”
“不然我又怎会让两个孩子位列五谋士?”左重明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
有风从窗子吹进来,似乎有些冷了,左重明起身去关窗,只是瞥见空中黑沉沉的乌云,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窗子推开了,看向祈城的方向。
只是从他所处的为止看去,只能看到横在两城之间的荒冢山,经过一夜的大雪,此刻的荒冢山白光莹莹,似乎是个半圆的山形,看过去倒还真像座白色的荒坟。左重明微微蹙眉。
“公子不喜 欢'炫。书。网'雪么?”箫慢慢走到左重明身边,眺望雪景。帝都自然也下雪,只是帝都的冬天多在暖房里度过,鲜剑这般苍茫辽阔的北国风光,虽是寒冷,却别有风味、。
“你还在这里?”左重明不答反问。
意九曲一怔,忽然咯咯娇笑起来,她脸上绘着地蝴蝶随着她上扬的嘴角翩然欲飞:“打仗是男人的事,与我们女人何干呢?”
“怎的与女人无关?”左重明浅浅一笑:“听说启戈攻下祈城时便是一个女人带头杀敌,亲手砍断城旗。”
“嗯?公子说的可是那薛倾姒?”意九曲眨眨眼睛娇笑道,“人家本就是江湖里数一数二的主儿,领个兵打个仗算个什么?奴家怎么可与她比?”意九曲幽幽叹了口气,“何况若他丈夫得了天下,她岂不也有一份子?江湖子弟本是只合江湖老,也不知她这算不算好命……”
意九曲话未说完,左重明已是暗暗一惊,启戈要娶的,原来是她么?只是他面上依然表情淡淡:“九曲娘子觉着那是好事么?”
“自然,风尘也好,江湖也罢,哪一个女子不希望找个安稳的归……”意九曲下意识地回答,却忽然一顿,然后她笑盈盈地挽上左重明的手臂,媚声道:“当然了,对奴家来说能一辈子为公子做事便是心满意足了。”
“为我做事,事务颇多又见不得天日,只愿九曲娘子莫厌烦了便好。”左重明温雅一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意九曲的手。
感觉到左重明的疏离,意九曲笑容尴尬了一下,心里一阵没有来的空落,抬头看他清浅的笑容,却分明有拒人千里的漠然。难道眼前这个人,真的早已“无心”?
意九曲轻吸了口气,随口问道:“奇 怪;书;网了公子,都这么多日子了,我还没见过‘诗’呢,他(她)不在这里么?”
“我有事让‘诗’去做,暂时不会露面了。”
意九曲好奇道:“‘诗’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
左重明清雅一笑:“若我说是个女人呢?”
意九曲趴在窗子上,回眸娇柔一笑:“与奴家比,谁漂亮些?”
左重明看她半晌,但笑不语。
见左重明不说话,意九曲颇是难过地垂下头:“果然是比奴家生的好看么?”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左重明突然笑出声来:“诗确实是个美人,你到时看到了便知道。”
意九曲被左重明笑得心下奇 怪;书;网,好似自己刚才并无说错什么呀,只是还不待她问什么,左重明忽然唇角一弯,看向北方:“你听到了么?”
第二十八章·未完
第二十八章(3)
意九曲被左重明笑得心下奇 怪;书;网,好似自己刚才并无说错什么呀,只是还不待她问什么,左重明忽然唇角一弯,看向北方:“你听到了么?”
话音刚落,便听到两声清脆的“啊——”自山的那一边传来,然后喊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大,那样清脆的但绝对稚嫩的嗓音听得意九曲一阵心惊:“花绫、花缡?!”然后下一刻她更是惊讶得无以复加:“难道她们现在在……在祈城?!”就在刚才他们说话的当儿,那两个娃娃就翻过了荒冢山,来到了五十里之外的祈城?!
左重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轻轻一笑:“真是两个好孩子。”
好孩子?那两个孩子的武功简直是可怕!她实在想象不出究竟要用什么手段才可以让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的武功达到他人穷其一生也无法比及的境界。
“那她们现在……”
“在南方长大的人一定没有试过在落雪的山上大声喊叫。”
左重明望向远方,眸中浮上了一层浅浅的薄雾,“大声喊叫会引起雪崩,那般场景,定是让人想象不到的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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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浪自山头滚滚而下,谁也没料到十几日前降临在祈城百姓身上的厄运如今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只是那时的人们看见火龙呼啸而下还来得及转身逃跑,可如今那看似轻盈的白雪却有了惊人的力量,逃跑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雪崩的速度,人们还未及惊呼便被倾泻而下的大雪埋在地下。
士兵大多出生在南方,本就不适应北方的气候,更不用说雪崩了,真是前所未见,许多士兵都不知该怎么办,愣愣站在原地,等着被雪淹没。
而更令士兵们惊恐的是,城门不知何时被何人打开了,城门外只有一队十来人的士兵,两个绿衣小孩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城内,时而发出咯咯的笑声。
仿佛是为了完全重演当日的悲剧,那两个孩子便领着十来人静静站在城门口,一个一个斩杀奔向城门的士兵。
末了,那两个孩子似乎觉着无聊了,便笑嘻嘻地走进城里来,以手为刀,见人便杀,那鲜血的气味似乎令她们极度兴奋,看着活人木偶般一个个倒在她们面前,她们笑得更加开心,手下却是完全不留情,仿佛这是场绝顶好玩的游戏。
同样是灾难,同样是屠杀,只是这回的刽子手却是两个笑容可爱的孩子,然而这一次屠杀更加惨绝人寰,横流的鲜血几乎将绿衣女孩的衣服染成灰败的红色,腥味四溢,绝望的哭喊不绝于耳。
方显出一丝人气的祈城,再陷炼狱。
那场屠杀太过惨烈,以致在这之后几百余年,无意闯入祈城的人依然能隐隐听到鬼哭之声,而那时的祈城,已是一片断壁残垣、杳无人迹的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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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声音?”
洞口被大雪封住,可那“隆隆”的巨响依然隐约可闻。
“什么地方雪崩了吧?”叶舟轻侧耳听了会儿,淡然道。
可是薛倾姒听得这话却是面色一变:“难道是祈城?”
“祈城?”叶舟轻微微蹙眉,洞内的光线十分昏暗,若不是他与薛倾姒挨得近,他甚至看不清薛倾姒的脸,不知现在是几时了。
“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景州整个冬天对会下雪,难道我们要等到明年开春?”薛倾姒莫名烦躁起来,她立起身去推那厚厚的雪,纹丝不动。
“叶船夫,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下雪是件那么讨厌的事?”薛倾姒撇撇嘴,忽然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一下一下地开始铲雪。
叶舟轻看着她任性的表情一时不觉好笑:“这么小一把匕首,你要铲到什么时候,明年开春么?”
薛倾姒睨他一眼,不理。
看着薛倾姒手上那把匕首,剑鞘上镶了七颗红莹莹的宝石,分明是红莲之惑下他送她的那把。叶舟轻不由轻叹一声:“这把匕首是用灼岩凝铁锻造,又镶了晚晴湖湖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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