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第59章


住竖起耳朵偷听。
“真……真的?!圣上不是说只要他写降表就封他为王么?!”另一个人剥了颗花生说道。
“傻子,尝过做皇帝的滋味怎么肯再做回王爷!”那人白了一眼。
“这倒是……这倒是……”
环视大厅,几乎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这二人闲侃,这也难怪,金耀国吞并水月国不久,民心不安是正常的。
“听说‘星星’失踪了,‘祭司’也失踪了!”那人继续小声道。
“哎呀,那不是一下子没了三位神官!”那人惊呼后又觉不妥,赶忙掩口。
“是啊……不过洛帝的确不是什么好人,竟然在战场上当众杀了‘隐者’!那是逆天的呀!”
“嘘嘘……你这么爱嚼舌根,小心被官府抓去!”
那人一哆嗦,“走了走了,不吃了。”推开花生二人迅速离去。
他们走后大厅里炸开了花,大家纷纷聚集讨论刚才那两人漏出的口缝。
“小二,拿些酒来。”我喊了一声。
“客官要什么酒?”小二赶忙过来招呼。
“一壶女儿红吧。”我叹口气。小二立刻端来了一壶女儿红,还拿了只小杯子。
酒,是用来浇愁的。
‘星星’失踪?不,‘星星’并没有失踪,‘星星’死了,与洛帝一起死了。我一口饮尽,苦涩。冷寻风救我的那天,我还纳闷他怎么能突破重重关卡轻易将我扛出宫,后来耳边隐约听见许多人呼喊救火,才发现气势恢弘的皇宫中火气冲天,乾坤殿失火了,或者应该说是有人纵火。而那个人,除了曲洛自己,恐怕便无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了。
与金耀国的一战曲洛输了,战前宇轩突然倒戈,对着战场上所有的士兵呼喊金耀锦帝必胜,两国军心大动。洛帝大怒,冲上前与‘隐者’一番打斗,所有士兵都惊呆了,最后曲洛盛怒之下一剑穿心杀了‘隐者’,军中一片哗然。弑神官,被视为逆天之举,特别是大战当前,是万万使不得的。曲洛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呢,他当然明白,而且他还明白就算他不杀‘隐者’这场仗他仍旧会输。水月国并未完全准备妥当出征之事,可是有人在背后大大推了一把,他被逼无奈,草率出兵,其实曲洛心中明白,这场仗必输无疑。最终,水月国军心涣散,溃不成军,输得很干脆,伤亡人数也很少。对于曲洛来说,弑神官其实就意味着无形的降表。
锦帝昭天下,只要洛帝亲自奉上降表,就愿封其为王赐其良田。可那曲洛高傲如雄狮般的心怎会允许自己投降?他回到月都,独自一人在乾坤殿坐了三天,第三天半夜忽起大火,一烧不可收拾,前来救火的妙灵,得知殿内只有陛下一人,不顾众人反对只身扑入火场。那场火烧到第二天清晨才熄灭,将整个乾坤殿烧了个精光,什么也没剩下。
至此,金耀国吞并了水月国,水月国神官悉数纳入锦帝名下。而在背后重棒推了洛帝的辉帝,早已成功趁乱吃下了赤魅国,如今,正是金耀国与木野国对峙紧张时期。但木野国拿下赤魅国时,并未大举进军,反而通过其内乱里应外合,顺应民心所得,如今十位神官皆顺从辉帝;反观金耀国,举兵后人力物力财力花销不说,十位神官中,二死一失踪,已是元气大伤,若是木野国现在发难,定措手不及,就算勉强应下战事,国力损耗也定不小,民心不扰自乱。
举杯再饮,倒有些了伤感。我不知道那个如火的女子奔入火场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我也已无法回忆起她在漫天飞雪下那火红的笑容,只是依稀能想起,曾经有一个有着强烈存在感如火般妖娆而又奔放的女子,为了自己敬爱的陛下,为了自己青梅竹马的至爱,不顾一切奔向了死亡。
寻风说,他看着妙灵红衣翻滚的云袖时,只是羡慕,羡慕她的不顾一切,羡慕她的至死不渝。
斟上一杯女儿红,鼻子发酸。我也想不顾一切,我也想至死不渝,可是,在他死时我不在他身边。宇轩,那一剑刺穿你心脏时,你在想什么?你是否回忆起那个脸肿得像包子般的少年对着你傻笑,你是否回忆起那个为你摘白蔷薇的少年从假山上翻落,你是否回忆起曾拥着那个痴笑少年入眠的温暖。你,有没有后悔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间?
宇轩,对不起,不能来陪你。这里有一个同样需要我温暖的人,有我陪伴他才能活下去,我们俩是互舔伤口的野兽,希望能够一起苟延残喘直到老死。
宇轩,放心,我不会再流泪了,我会为你征服这天下,我会为你臣服于锦帝,我会为你努力活下去。
宇轩,我要为你做一只浴火凤凰,至之死地而后生。
宇轩,你会为我骄傲吗?
第七十七章
马儿停在林府门前,府外白装缟素,正在办丧事。迎出来的是管家李叔,他以为我与寻风也是来祭拜堂内之人的。
“请问二位公子是?”李叔身着白色布衣,脸色有些红,想是刚刚哭过。
我没有揭下面纱,“麻烦李叔通报一声,我要见你家老爷。”
李叔命人牵过马匹,“老爷这几日心力憔悴,恐今日不能见客,还望见谅。”
我哀叹一声,“李叔,我是冬冬,我有急事找老爷。”
李叔突然打起精神细细打量我,而我在想他会不会马上报官说府里那个偷了少爷东西的小厮回来了,到时势必闹得一团乱。
“我这就去通报老爷。”出乎意料,他什么也没多问,叫了个丫头带我与寻风入府后就去通报。
我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府内皆装点为白色,我与寻风先去了灵堂。
灵堂内放着一口棺材,我吸了口气,进屋,磕头,不敢正视那黑漆漆的棺材。
林老爷不一会儿就来到灵堂,他眼睛深陷,头发白了许多,着一身黑衣,的确憔悴了很多,精神状态也很差,与我走时的模样不可同日而语。
“拜过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然后他领我与寻风一起去了别院。
“老爷节哀。”我先开口,他微微点头,眼神有些呆滞,“老爷,今日我回来是想还您一件东西。”他略带疑惑看着我,我从颈间掏出绝玉,“这是娘给我的遗物,今日我想是该完璧归赵的时候了。”
猛然,林老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伸手来接我的玉,那眼神晶亮,身子也跟着颤抖,几屡银发微微散落,说不出的落魄感。
“你……你是……你……”他张嘴半天也只颤颤微微说出单音节的字。
我揭了面纱,露出一张满目疮痍的脸,脸上一道道惨白的伤疤将原本完美的脸扭曲得几分狞猎。
他身子又是一抖,僵在原地,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我的脸毁了,太过像娘,所以我毁了它。”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眼中的忧伤。
他两步上前抱住我,“我的儿呀!!!!!!”放声大哭。
寻风一直坐在一旁,如同空气般无声无息。
等林老爷情绪平复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他悲喜交加不知该笑还是哭,失去了一个儿子,却又找回了一个儿子,内心恐怕矛盾得很。我告诉他,宇轩早就知晓我是他弟弟,他去水月国也是为了我,最后的死也是由我而起,我愿意代替他,做爹的儿子。
爹抱着我又哭了起来,那一声声“儿啊”至今仍在心中回荡,他一直责备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又让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我花了好&书&网久安慰他,他才勉强止住哭声。
傍晚我很累,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府里的缟素闷得我喘不过气,佛经,哭声,久久环绕,我一闭上眼就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还有爹落魄的身影。
晚上我又蹭到了寻风屋里,我对爹说他是我朋友,救了我一命,与我一起住下,爹没有多说,马上命人打点出上房于他,寻风说,不必麻烦,住我隔壁就行。于是我们成了邻居,也方便我半夜窜门。
可当我蜷缩在他怀里时,心中又很不安,宇轩尸骨未寒,我却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我还是人么!想着就起身要回自己屋里,寻风拉住我。
“那棺材里没有尸体”他轻声说。
我拧眉,“你怎么知道?”
“我与你在山上住了近五个月,战事早就结束了,为何到现在林府才在办丧事,难道你没有想过?”他重新抱住我,早已习惯了他凉性体质,我倒也没有多少难受。
的确有些蹊跷,我本以为现在来府里顶多仍是白装,不想灵堂竟还在。
“他们没有找到尸体,这就是解释。”
我一怔,心中有些不安因子在跳动。战事结束,为祭典战死的神官,锦帝封‘隐者’为国葬,可若找不到尸体……
“没有找到,所以葬礼一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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