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杠竹马》第62章


我注意到那个男人,是因为他的背影,像极了何倾,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穿着考究的棉质衬衣,有人经过朝他微笑打招呼的时候,他会微微抬起头,我想,他一定在回礼,应该是个英俊的男人,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搭讪。
我尝试着走进了几步,让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起码可以听见我的声音,我试着喊了几声:“何倾?”
没有回头,我有些失望,也觉得有些好笑,寻着附近的椅子坐下来,慢慢观察他,一会儿,便跑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低头比划着什么,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于是低头看了看手表,似乎觉得还有事要做,站起身来,跟着那个男人离开,隐约间,我想,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我有些懊悔,没有上前去和他讲几句话。
但凡是长得好看些的男人,加上事业有成,又是单身,一定会是媒体追逐的对象,狗仔们喜欢挖出这些钻石王老五们的生活,包括和他们在一起过的女人,而那些女人,大多也是明星或者名媛,这个世界,存在灰姑娘的故事,也就存在着八卦狗仔。
近日被媒体追逐的一位便是来中国投资的商界精英,而令人惊奇的是,狗仔们对此人,除了性别以及一些必要的商业报道之外,姓名年龄一概不知,商业报道似乎对此也刻意有所隐瞒,基本都称先生,这加重了狗仔们的好奇心理,直至某一八卦报登出一张模糊的侧面照,说是本报记者在时尚之都A市的街心公园无意拍到的,而此人便是先生,一下子引起轩然大波,更是有人称和此人打过招呼,目击者们都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有人说,那个外国男人很年轻,很帅,很绅士。也有人说,该人很老,是花花公子创始人的至交,更有人称,此人和男人在一起,是GAY。一时间,众说纷纭。
我呆在办公室,无聊地听着年轻女讲师们的讨论,桌上报纸的商业版报上还有他的一篇采访,娱乐报上没有他的报道,听一名女老师说,之前的八卦报被封杀了,现在没人做出头鸟。
我笑,放下报纸,“我见过他,就在街心公园。”
几个老师立马围了过来,八卦是地球人的天性,“说说看,到底长什么样?”“你和他说话了没?”“你什么时候去的?我也去等等看。”
我打断道:“只看到了背影,其余一概不知。”
一个医药鉴别老师大嘘:“陆姐,你运气真好。”
我笑了笑,不说话。
下班的时候,领导打电话过来,说将在A市要召开一个精英代表会,届时会邀请各行各业的精英,我在医学院资历比较老,而且也在世界性医学权威杂志上发表过一两篇文章,希望我去看看,也见识见识。我知道,学校里虽然有很多两院工程的院士,但此次年龄又有规定,不能超过50岁,学校作为A市的门面,起码也要找几个人去凑凑数,年轻辈的大概也就我们几个资历老的了。
我一般不喜欢官场做派,却又想着,能不能再碰到他,怀着这样的心理,我答应了下来。
本就是充数的人,被安排在后面的座位,前排的都是电视上出现的有名的大人物,再眼力好的,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也看不清谁是谁了。这种场合,只有中央及地方派过来的记者,基本都是上级领导指示过的,该问的,不该问的,都打理好了。
昏昏欲睡之际,只觉得一道清冽的嗓音传来,似乎换了一个人发言,我睁开眼眸,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双手用力抓住了什么东西,听到耳边传来声音:“陆姐,你抓我手臂干嘛,好疼啊。”我旁边的是传媒学院的老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泰然自若的人:“站在台上的是谁?”
“先生啊,你不知道吗?主持人报过的。”
何倾,那是你,对不对?
第七十三章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三)
又见上来一个男人,正是那日所见的西装革履的中国男人,他帮何倾的讲稿翻译成中文,等到记者问问题的时候,他又耐心地对着何倾重复,直至他们走下台,掌声响起,我才愣过神来,是他,是何倾。
一时间百感交集,却还未有所抒发,就被人流挤进另一个会所,这是会议结束后的晚宴,宴会厅的天花板闪烁着灯光,让我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何倾的位置,我们被安排在角落的一桌,中国人常常这样安排,重要的人都安排在了醒目的地方。
传媒学院的老师凑过来,悄悄对我说:“你猜,为什么先生在台上发言还要有人陪着?”
我心不在焉道:“可能是翻译吧。”
他贼贼的笑了笑:“听人说,他是聋子。”顿了顿,又有所叹息道:“哎,真可惜了那么张倾国倾城的脸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心一紧,难怪那次在公园喊他,他什么都没听见。难怪那个中国男人会一边比划,一边慢慢重复。
“有人说,要是你讲快一点,先生就会请你再说一遍。”他眼神了然地看了看我,却又有些惊奇,“陆姐,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么不对劲?”
“我憋急了,去趟卫生间啊。”我说谎道,跌跌撞撞地跑出宴会厅。
大堂的空气干净了很多,我稍稍顿了顿步伐,长时间的高跟鞋让我不能安稳走路,心口却怎么也不能平静下来,何倾,你千外次推开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发短消息给同事,告诉他,我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很快短消息传过来:“陆姐,先生由人领着来敬酒了,可惜你不在啊,近距离看真是让男人都仰慕。”
我把手机放进手袋,打算自己打的回去。
“先生,宴会还没结束。”是那个中国男人的声音。
“接下来你帮我代劳吧。”
“可是……”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原因。”
“是,那您先回去吧,要让司机过来吗?”男人不再强求,似乎也知道他的脾气。
“不用了,我会开车。”
我想过我们千千万万的相遇,却从没想过,我会躲在暗处,直到听不见何倾的脚步,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都觉得他是活着的,我也一直幻想,某一天,我们会相遇,我却从没想过,我竟是逃避了。
我匆匆忙忙走出来,却被一个极大的手劲拉了过去,跌入一个怀抱,熟悉的薄荷味道扑鼻而来,来不及挣扎就被凉凉的薄唇封住了未吐的话语。
极其占有欲的吻,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呼吸困难了,似乎把这两年所有的痛苦挣扎都发泄了出来,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却又被他反拉住手,他的手指握住我的手腕,却突然停顿下来,我急忙推开他,护住自己的手。
他拉过来,不容置疑:“怎么会这样,你的手……”
我不禁觉得泪流满面:“不需要你管。”
他看懂我说得话,却自顾自地吻上我手腕上的那条花纹:“轻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说话,恨恨地看着他,我难道要告诉你,我自杀全部都是因为你不在了吗?
何倾放开我的手,又轻轻拉过我,我跌入很温暖的怀抱,他不让我有挣扎的机会,他凑近我的耳边:“轻轻,对不起。”
这三个字,包含了两年来的分离,包含了多少的辛酸。
我的泪打湿了他的衬衣,他试着擦干我的泪痕,却又有些笨拙地动作让我的泪更加凶猛,他说:“轻轻,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突然觉得两年来的委屈都发泄了出来,不自觉大哭起来:“你混蛋,王八蛋,我恨你。”
他只是连连道着歉,又拉着我走出大堂:“对不起,轻轻。”
等我稍稍平稳一些的时候,他已经驱车带我到了一处郊区的房子,他的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开,我抵在大门上要打开门的时候,窒息的吻瞬间压下,我双手开始抵抗,面对何倾的发狠,这种力实在小的很,横在腰间的手臂收得越来越紧,让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安起来,似乎要把我也融入他的身体里一般,我的周遭都是他薄荷的味道,让我一瞬间,脑袋有些短路。他趁机卷入我的舌头,交缠起来,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安。
“轻轻……”他的声音低迷却好听,含着低低的克制与暗哑,他从不这么……控制不住的。
我不说话,我也知道,他听不见我的声音。
“轻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突然放开我,让我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有些微微喘着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看着何倾墨一般的眼神,那里面,我看到了痛苦,痛苦中又夹杂着坚定,我有些迷离,却又发狠说道:“我不原谅你,我恨你。”
他的手臂却把我圈得很紧:“我接受你的不原谅,可是我爱你。”
话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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