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命》第332章

超越了。
微风轻拂，树叶摇曳，小巷阴翳一派祥和，只剩下沙涙一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他整理着脑中纷乱的想法，然后立刻就理出了头绪，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
穿过这最后的小巷，家门就在眼前不远处，这点距离就是一个闪身的功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沙涙的步伐不由自主地艰涩起来，慢悠悠地走到门前，掏出兜里那串熟悉的钥匙，半天都没有插进锁眼中去。
“进来吧，门没锁……”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沙涙双拳一捏，将手中的钥匙捏成一团废铁。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沙涙伸出手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男人就坐在那里，坐在大厅之中。
他的手中捏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妈已经出去了，天黑之前是不会回来的。”他放下报纸抬起头看着沙涙的双眼，“有什么想问的，就尽情地问吧，我知道你一定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要怎么对我？”沙涙说出这句话就像是胸口受到了一记重击，他不想去确认他的父亲沙家浜到底是什么来路，这些东西已经不需要踏去确认了，这些东西也引不起沙涙的兴趣，他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有那么一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沙家浜的手稳稳地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他一向是喜欢整齐的事物，他看着沙涙的眼睛，沙涙同样直视着他的双眼，从他的眼中沙涙就像是看到了一滩漩涡，吸引着一切而又隐藏着一切，“一年不见，儿子你已经成长起来了啊……”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将我丢进那个凶恶的世界，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沙涙向前踏出一步，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为之一窒，架子上的小饰品纷纷颤抖着。
“你当然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亲生儿子！”沙家浜淡定无比，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对于父亲这样的语气，沙涙只能感到无尽的伤痛，“那么你怎么下的去手，将我推进那个深渊？”
“正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必须怎么做！”沙家浜的语气平淡而坚定，他看着沙涙疑惑的眼神，斩钉截铁地说道，“因为这是你的命运！我亲眼所见，在未来你将会成就多么宏伟壮举，我不能自私地将你拴在自己的身边！雏鹰总需要自己学会飞翔！”
“这是什么命运？我的命运难道是已经被你决定了吗，即便你是我的父亲，你也不应该这么做！”沙涙双目圆睁，激动地挥舞着双臂，“你知道对命运卑躬屈膝，我绝不会如此！”
“我们都无法摆脱命运，只有弱者才整天叫嚣着征服自己的命运！”沙家浜的声音依旧平静，就像是波澜不兴的宁静深湖，又像是沉寂了万年的顽石，“命运是什么？那些你能够掌握的，无法掌握的，你能够选择的，无法选择的，过去的，将要到来的都是命运！因为弱小才想要变得强大，因为自卑才想要变得万众瞩目！挑战命运，就是否定你自己的，只有弱者！记住！只有弱者才会叫嚣着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是，但是你能够预见未来，难道你就不曾想要改变，不曾想要改变我的命运吗？你……明明能够预见一切。”沙涙怨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并不怨恨经历的这一切，因为真是这一切让他真正强大起来，可是他怨恨父亲的毫无作为。
“我看见你的命运！相信我，我看见你未来的归属，你的成就，你是我的儿子，血脉的力量让我可以看得更远！但是……”沙家浜摊开双手，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你的命运，你的生活，谁都无权干涉，谁也无法干涉。”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做过什么吗？你怎么能够了解我的痛苦。”沙涙的声音中透着呜咽，这就是他的父亲的真面目吗，一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我试过，相信我，我真的试过……”沙家浜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365　老爹往事
365老爹往事
“我知道你已经见过巴尔扎克了。”沙家浜的眼神从沙涙的脸上扫过，看着他脸上的惊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和我原本就是莫逆之交，在他醒来之后就到我这里来了一次，我们两个人难得一起再次大醉一场，想起来……你别和你妈说，那天我骗她加班来着。”
沙涙一阵无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只想要知道父亲做过什么，对自己的命运又有着怎样的改变。
沙家浜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窗外渐渐下沉的太阳，望着慢慢不见的光芒，叹了一口气，“你一定一只感到很奇怪吧，我为什么会穿越大半个人类世界来找你的母亲！”
“因为你爱她，我知道你那个时候就有了预见未来的能力，在你的梦中梦见了我老妈，为了爱情穿越了大半个人类世界就为了找到你的梦中情人！”沙涙收缩着自己脑中的资料，关于他的父亲的传说一条条涌现出来。
“没错，我确实是梦见了你的母亲！但是，我来找她并不是因为爱情！”沙家浜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这些故事不过是事后人们编造的罢了，你也知道的，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总是更加容易让人们传送，那些还沉浸在梦幻中的少男少女总是喜欢这些故事的。”
沙涙紧紧皱着眉头，他并没有去打断自己父亲的回忆，他知道马上正餐就要上场了。
沙家浜伸手扶着额头，沙涙这才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长出了淡淡的额纹，岁月在他的身上竟然留下了痕迹，他厚实的嘴唇微微开合诉说着沉寂了数十年的爱情故事的原貌，“当年的我初出茅庐，意气风发！我从出名开始就做了几件大事！”
沙家浜的眉头微挑，显然是对于自己的辉煌历史满是自豪，“我开创了新的进化方向，我潜入小世界将这种进化的方式传播开来！我想要成为万世流芳的人物！年轻气盛，原本便是好这些虚名！”说道这里沙家浜微微地摇头，他伸出手指摸索着粗糙的桌面，双目微闭回忆着更多往事。
“当我进化出自己的灵魂进化法后，我的盛名达到了顶峰！不过，一切都改变了，就在我准备将我的发现公诸于世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改变了我一生的梦！我的命运和这个梦紧紧地联系到了一块儿。”
他的双目陡然之间睁开，若有似无的光芒在双眸之中流淌，“那一夜是我觉醒了灵魂之力后的第一个夜晚，我们梦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而我就在她的身边，我们怀中环抱着一个孩子，我们的笑容是那样的幸福！”
他瞪大双眼看着沙涙，“那时候的我惊呆了，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但是随着我对灵魂力量的了解深入，每夜我都辗转反侧，每夜我都会梦见同样的场景！无论睡在我身边的是怎样标致的美人儿，你母亲的面容一天一天地在我的面前清晰，挥之不去！那时候，我就有了一个想法……”
沙家浜顿了顿，深邃的眼神看着沙涙的双眼，“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难道我的命运就是在未来找一个平凡的女人，然后生一个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吗？和别的那些人一样，过着平庸的人生？这不是我要的，我的人生不应该这样，我的命运应该在我自己的手中！没错！但是我的想法跟你现在一样！”沙家浜伸出手紧紧地捏住双手，“我命由我不由天！”
随后，他便垂下了脑袋，“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的想法呢……”他摇着头，似乎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段往事，但是沙涙就这样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他已经完全被沙家浜的故事吸引了，无论怎样他都想要听到故事的结尾。
“我知道你小子一定会想要听下去的。”沙家浜无奈地摇了摇头，“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我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这个平凡的女子，让她爱上我，然后将她狠狠地甩掉！”沙涙的眼瞳陡然收缩，他没有想到，自己沉默寡言的父亲在过去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沙家浜只是看了沙涙一眼，便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之后我便开始了漫长的旅行，穿过一个又一个位面，遇见一个个不同以往的人，当然了巴尔扎克就是我在旅行中遇到的莫逆之交。当我离你母亲的世界更加接近，我的梦境就更加清晰，她住的地方，她的行为举止，她的一举一动都镌刻在我的心中，印刻在我的灵魂深处！”他的眼中此刻，满是感慨。
“终于！我见到了她……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下午，路上稀稀落落地没有几人行人，就在那个街角，我看着她在街对面拄着一把粉红色的羽扇，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