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吟啸且徐行》第124章


叶落抬起头来,迎视着他的目光,他的眼神很深遂,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再也看不清楚。君泓的眼睛,却是不一样的,清若溪水,朗若明月,在她的面前,永远清新明亮,简单透澈。 
他的感情,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明明白白的放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动摇,从来不曾更改。就算那个时候,她还是叶知的身份。
叶落的嘴角,有了隐约的笑意,“师兄,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明明有着最至高无上的地位,来自我认为最肮脏复杂的地方,却有着那么澄澈的感情。他一心认定了我,便不管我是男是女,不管我对他有多少隐瞒,便执意的付出他的感情,他的全部信任。师兄,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心动,但是,我承认,我被感动了。在我最需要爱的时候,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他,在我身边。”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拎紧,绞得发痛,风飞絮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眼前,眼神明亮说着另一个男子的叶落。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落落,会爱上除他以外的其他男人。他一直以为,无论走多远,只要回到原地,落落,就还在那里。
“落落,那么我呢?”
以风飞絮的骄傲,原该转头就走的。但是,面对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仍然要得到一个答案,尽管咬紧的牙关,已经透出的血腥味。
“师兄,从哥哥走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开始努力,努力不再爱你,努力当你只是师兄。就算现在还不算成功,但是,师兄,我已经做得很好。” 
“努力不再爱我,却努力接受君泓,是吗?”风飞絮问她。 
“是。”她泪眼朦朦,却仍然回答了他。
“我懂了。”他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叶落看着他的背影,渐走渐远,然后在视线里变得模糊。
他和她,以后,就真的各自天涯了。 
她慢慢走回去,君泓果然还站在帐篷外,“你回来了?”
“嗯。”
“他走了。”
“我知道。”
君泓陪着她站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就这样走。”
叶落扭头看他,眼睛红红的。
他说,“如果是我,一定把你抢走。”
“如果抢不走呢?”
“那就留下来,死皮赖脸,你心软,总有一天会答应我的。” 
叶落无语,“幸好他不是你!” 
“对,幸好他不是我,要不然你不想离开他怎么办。”
有人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么?叶落的心,已经被他气得再也无力悲伤,“算了,我去看看星扬。”
91 天赐皇后 
奉定城一战,叶家一战成名。 
文武双全的丞相叶知;与飞絮军决战一夜,以十一万军队歼敌十八万的叶星扬,以及,横空出世,慨然赴死的叶家府兵……。
这一战,能让史学家兵法家谋略家能说的太多太多。
然后坊间讨论得最厉害的,却是叶相的真实身份,才华横溢,聪明绝顶的叶相,竟是女儿身!
听说,放下头发的那一刻,叶相长发飞舞,婷婷玉立,风华绝代; 
听说,她剑指花间国一字并肩王,只一招便让对方倒下; 
还有人说,原来这位以兄长之名出将入相的叶家女儿,还曾经游历江湖,与漕帮盐帮交情甚好,与各大门小派的精英称兄道弟……。。
关于她的传说很多,但是最后都归结一句:可怜这位绝代红颜,女扮男装,罪犯欺君,难逃一死。所谓红颜薄命,果然如此!
叶落当然没有听到这些传言,也或者,她无暇顾及这些。
君泓当日出京,原是为了剿灭死亡之谷中出来的叛军,却因为叶落情势紧急,所以他中途变道,驰援奉定。
他离京之后,易惊鸿和陆威远死守京城,然而苏诚却在几日后,将官袍官印奉于大殿上,托病辞官返乡。他的离开,让大小文臣人心惶惶,摇摆不定,甚至有部分臣子,潜逃出京,投奔君诺。
“发生什么事了?”以苏诚的为人,叶落绝不相信他会对君诺有所偏向,即使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京城,已经是在一定程度上暗示了他对君泓的放弃。
“他,终究只有一个女儿。”君泓倒是看得很淡。
苏婉儿当日遭遇不幸,无论是谁下此毒手,终究是良缘难觅。现在苏诚可以照顾她,但是他百年之后,谁来负担她的一生?更何况,数月后发现,她居然怀有身孕,太医诊断,苏婉儿体弱,不宜打胎。然而,在这样的境况下,君诺突然登门求亲。
苏诚这才知道,原来君诺与苏婉儿早已互生情愫,只是碍于苏诚的政治立场,才将这份感情压抑在心中。直到苏婉儿此番不幸,君诺才敢上门来,表明愿意不计前嫌,娶苏婉儿为平妻,照顾她和她腹中胎儿。 
苏婉儿已到此番境地,苏诚能怎么样? 
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苏婉儿的终生,到此已经无从选择。
同样的,苏诚也已经无从选择。情与义,国与家,他只能选择,转身离去。
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叶落才恍然大悟,她现在才明白,为何当初那些人会留苏婉儿一命。按道理说,要做得干净俐落陷害她,是应该取苏婉儿性命才对,结果那些人不但不取她性命,反而多此一举的要辱她清白。
原来千般算计,便是为了这一着。
“好算计,真的是好算计!”叶落叹道,站起身来,围着桌子转了两圈之后,又一掌拍在桌上,她当初已经看出苏婉儿有了意中人,却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真的是疏忽了。
另外,桑榆还带来了一个人,叶落在叶星扬的伤势稳定后,才去见的她。 
只是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叶落惊呆了。 
满脸骇人的伤疤,从脸部到颈部的肌肉都是交错扭曲着,她蜷曲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叶落,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滴落。
若不是那双眼睛,叶落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当初那个跳墙逃婚,勇敢置问君泓的娇俏女子,“梁,昔仪……。。” 
梁昔仪抹了一把泪水,才道,“只有你还叫我梁昔仪,而不是七皇妃这个让我听到便遍体生寒的称呼。”
叶落走过去,坐下,才道,“桑榆说,是在河里救起你的,你发生什么事了?君诺呢?”
梁昔仪闭了闭眼睛,“他不是人,我不想提他。”静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来,“叶知,青月与你情缘虽短,但是,她比我幸福。”
此刻的叶落,仍作男装打扮,而梁昔仪一直不与人接触,故而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叶落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说了一句,“既然来到这里,就好好休养吧,桑榆会协助联络你的父亲。”
梁昔仪看着她,“你们是敌对状态,你还要帮我去找他?”
“桥归桥,路归路,这是两码事。”叶落道,“现在,你需要亲人在身边,不是吗?” 
梁昔仪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叶知,你这样的人,即便是敌人,也对你恨不起来。最后,他们就算输给你,也不冤。”她摇摇头,“不过不用了,我爹,已经死了。” 
“死了?”
“是的,要不然,我又怎么会在河中被你叶家的人救起。”她的样子有些疲惫,“我不想再说了,我想,有些事,你们比我看得更清楚,不是吗?是我们父女俩笨,才会被人利用得这么彻底,最后,过河拆桥。”
叶落再是能言善道,此刻,也觉得言语的无力。
简凡已经说过,梁昔仪外伤内毒,又被河水所侵,恐怕时日无多了。
“你不必为我感到悲伤,我的命运早在被君泓拒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梁昔仪忽然笑了笑,“一个男人,不在乎新婚妻子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逃婚,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仍然浓情蜜意,体贴有加。不是爱到痴傻,便是另有所谋,可叹我一直没有看明白。” 
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来,递给叶落,“这里是一支钗和我一个地址,我答应过我父亲,要回乡完成他的心愿,将这支钗埋在他曾经爱过的一个女人的墓碑下。可惜现在……。,叶知,你能答应我,帮我完成吗?” 
叶落接了过来,缓缓捏紧,“好!”
梁昔仪笑了开来,“你的承诺,便一定能做到,我放心了。”她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的,那我出去了,有事你叫桑榆就好。”
“嗯!”
叶落掀帘而出,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女人,明明与政治无关,为什么历朝历代以来,沦为政治牺牲品的,却偏偏大都是女人?
她的低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饭时分。 
风间影和桑榆简凡他们,很聪明的端着饭碗挤到外面去了,只有君泓看出来这低沉气压,却不明所以的继续坚强的坐在饭桌上。 
结果,他伸筷去夹鸡腿,被人一筷子打落,他愣了愣,改去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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