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残生》第142章

虚名吗？”
曾原沉吟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叹道：“母亲说的即是。也罢，我还是对他实言相告吧。”
曾原站在西厢的院中，他默默地看着房中隐约的烛火，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上前敲了敲房门。
“曾将军？”楚然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马上让出道来，“快请进。”
曾原一瘸一拐地走进房中，沈莫言迎上前来，扶着曾原坐下，关切地问道：“曾兄，有事麽？”
曾原怀着矛盾的心情看了看沈莫言，愧疚地说道：“贤弟，对不起。愚兄并不是有意要瞒你，其实，其实上官丞相不能见你们并不是因为身体欠安，而是，她已经不在拜月了。”
沈莫言默然不语，曾原看了看他，有些不安又有些吃惊，“莫非你已经知道了？”
楚然开口言道：“莫言虽然尚不知道上官丞相已经离开拜月，却知道将军方才并未说实话。”
曾原怔了怔，眼中有些黯然。
沈莫言淡淡一笑，“曾兄，我明白，你不想让我知道此事，定然有你的原因。更何况，我原本就只是一个外人，拜月朝中之事，也不便过问。只是，小弟有些不明白，兄长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呢？”
曾原反复地看着沈莫言，似乎想确定些什么，沈莫言有些疑惑又有些不解。
楚然站在一旁，只觉得这两人的反应都有些莫名其妙，正欲开口，曾原却突然说道：“贤弟说的不错，我之所以隐瞒，就是因为这是我拜月朝中之事，不便相告。只是我知道贤弟与上官丞相曾有过数面之缘，彼此间也算得上是朋友，如果不告诉贤弟，我心中实在难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沈莫言感激地说道：“曾兄如此相待，小弟感激不尽。”他顿了顿，颇为感慨地笑笑，“呵呵，世事难料，原来上官丞相也已辞官归隐，不再过问朝中之事了。”
曾原的眼里闪过一抹哀伤，他看了看沈莫言，却是欲言又止。
沈莫言不由得问道：“曾兄，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吗？”
曾原勉强笑了笑，“不，贤弟说的不错。上官丞相纵然才智无双，却终归是一个弱质女子。能和心爱的人相守到老，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沈莫言怔了怔，楚然吃惊地说道：“曾将军，你，你的意思莫不是，上官丞相她，她已经嫁人了？！”
曾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楚然顿时瞪大了双眼，“真，真的吗？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这样大的事，为何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曾原看了看楚然，又看了看沈莫言，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他叹了口气，缓缓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楚然感慨道，“传闻中云海王族一向冷酷残忍，如今看来，这个云海王子倒也是多情之人。唉，事到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上官丞相了。”
他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沈莫言，却意外地发现沈莫言神色凝重，心下顿时有些不安，便上前言道：“莫言，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差？”
曾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又是紧张又是焦急，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该死，他竟然忘了蓝肃是沈莫言的杀父仇人，这么一来，他不仅又将莫言卷进仇恨的漩涡，更加将蓝肃置于无比凶险的境地。怎么办，这下，到底该怎么办啊？
“贤，贤弟，其实，其实……”他终于硬着头皮开了口，然而后半句话还是生生地卡在了喉中。
沈莫言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与慌张，勉强笑了笑，言道：“曾兄，不必紧张。我只是有些头痛。”
楚然并未看出这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走到沈莫言的身边，关切地言道：“莫言，不如请大夫看看吧。你最近好像头痛的很频繁。”
沈莫言摇了摇头，“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了吧。”
“既然这样，那我不就打扰贤弟休息了，愚兄告辞。”
曾原急匆匆地站起身，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楚然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开口说道：“曾将军，麻烦你明天请个大夫来看看莫言好吗？这一段日子以来，他总是头痛，而且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我真的是很不放心。”
“不必麻烦了。我真的没事。”沈莫言朝着楚然摇了摇头，款款地走到曾原面前，笑着说道：“曾兄，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其实，有些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不必为我担心。时候也不早了，兄长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曾原怔了怔，眼里顿时一片潮湿，他感动地看了沈莫言一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有些哽咽地说道：“贤弟，曾原此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贤弟，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聊。”
沈莫言扶着曾原走出门去，目送着曾原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楚然默默地看着他，只觉得那如水的目光似乎比月色还要寂寞。
=========================================================
作者有话说：其实当后妈也素很不容易滴，大家要多多体谅俺。（*^__^*）
第一百七十二章　故地重游
更新时间2010…7…21　1：53：36 字数：2759
“莫言，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沈莫言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停下脚步，楚然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一把掣住沈莫言的手臂，分外认真地说道：“莫言，你不能总这样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吧？究竟是什么事不能对我直言呢？”
沈莫言看了看他，却只是淡淡一笑：“现在，我尚未对你直言，耳根已不得清净，我实在很难想象，如果直言相告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楚然一怔，顿时又笑又气，他捶了沈莫言一拳，笑着说道：“这辈子，我算是认栽了，谁让我长了一张笨嘴，在你这里处处吃瘪。好好好，我不问了，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带到哪儿去！”
沈莫言笑了笑，二人继续向前走去。楚然跟在沈莫言的身后，心里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他有种感觉，在沈莫言的心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秘密一定和多年前那段痛苦哀伤的回忆有着某种牵连。
日渐西斜，沈莫言终于在一幢普通的民宅前停住了脚步，楚然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他看了看沈莫言凝重的脸色，生生地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莫言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扣了扣门扉。过了许久，蹒跚的脚步声渐渐响起，门开了，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楚然有些惊讶，然而门内的老人似乎更吃惊。她怔怔地望着沈莫言，有些不敢置信，“沈，沈公子？”
楚然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莫言，沈莫言微微一笑，“张奶奶，是我。我来看您了。”
张奶奶的眼里顿时涌出了泪花，她紧紧地握着沈莫言的手，“快，快进来坐。”沈莫言随着她走进空无一人的院中，笑道：“怎么不见另外两位老人和孩子们？”
张奶奶的眼里闪过一抹忧伤，她看了看沈莫言，叹道：“李姐和孙姐在去年秋天过世了。”
沈莫言怔了怔，眉宇间顿时笼上了一层哀伤，张奶奶顿了顿，又言道：“宝宝和贝贝去学堂念书了，看看时辰，大概快要放学了，不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沈莫言笑道：“不如我去接孩子们回来吧？”
张奶奶摆摆手，“不用。自从孩子们去学堂念书，上官姑娘就已经安排好了，每天上下学都有人接送，我不用操一点儿的心。
她看了看沈莫言，又抬头望了望空无一人的门口，眼中满是失望与惋惜，“上官姑娘为什么没和你一起来呢？她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们了，我想去看她，却又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沈公子，你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吗？”
老人恳切的目光让沈莫言难以承受，然而他又该怎么回答呢？
楚然默默地看着沈莫言，终于还是走上前来言道：“老人家，上官姑娘最近很忙，您不要急，等她忙完了这一阵子，一定会来看你们的。”
张奶奶看着楚然，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这位公子，不必再拿好话来安慰我这老婆子了。呵，每次小许来，我问起上官姑娘，他也总是这样跟我说。然而日复一日，我却再也没有看见上官姑娘走进这个大门。”
沈莫言的心在隐隐作痛，他望着老人，诚挚地说道：“张奶奶，我想上官姑娘不能来看你，一定有她的苦衷。此时此刻，她一定也像你思念她这般在思念你们。”
张奶奶缓缓地点了点头，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看着沈莫言，感慨道：“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沈公子，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们。自从李姐和张姐去后，我时常想起那一日大伙儿在一起吃饭的情景，真切的啊，就像是在眼前一般。”
她说着说着无意中抬头看见了楚然，便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