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语》第138章


?墒俏乙恢泵徽业剿以谒吖牡胤阶雎吮昙牵故敲挥谐鱿郑蟾缒阒朗俏裁绰穑俊?br /> “我——”
穆莳依笑了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愿想明白而已。我走的地方越多,希望便越渺茫,负担却越轻松,我一直不愿承认我对云苏的爱是一个伪君子的施舍,我用冠冕堂皇的承诺困住了她,当日她哭着说对不起时,我还心安理得的说我不怪她……”
“小穆……”东方玄锡扶住她的肩头,眼神黯然。
“她没有找我,真相就是她没有找我,而我也不敢追着那歌声去问问她,云苏,你怪我么?有时候我们明知道刀子是会伤人的,还是要紧紧握在手中,明知道承诺是一场空,还是忍不住心软,明知道逃避是可耻的,还是不敢去面对,明知道问你怪我么,是多余的,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
“大哥,你怪我么?”穆莳依泪眼模糊,东方玄锡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缓缓倒在一旁。
“我理解你,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在你身边我满心愧疚又卑微不堪……你放心,我不会去帮助朱温,也不会阻止你,如果现在进行的一切就是原本的历史,那我就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直到我离开。”
在帝王微弱的目光中,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一豆灯残,消弭于无尽黑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三月,契丹王朱温上书大周皇帝陛下,愿永世归附,为大周和睦忠顺藩国,每年献千牛千马为供。渤海国遭遇百年不遇的蝗灾,灾难严重,而国王东方玄锡推广的新奇粮食——土豆引起大规模的中毒现象,一时民怨滔天。
次月,大周皇帝轩辕兰洛御笔朱批,赐予朱温梁王之称,并恩赐王旗一展,立于大青山之上。渤海国开始举国征兵,将警戒线退至大兴安岭及辽河一线,与此同时,有不明力量向渤海国输入大批粮食布匹,有传言此乃大周暗中所为……
六月,梁国向渤海国宣战,理由是先王阿史那死因揭晓,是渤海国蓄意所为,渤海王后贴身侍女从宫中偷出的盒中有阿史那头颅,天下皆见,是为铁证。渤海国应战。
数日后,大周表态:鉴于两国皆为藩国,无意偏袒,中立。
野心,阴谋,战火,乱世……历史渐渐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尖利的獠牙伸出来,嗜血的咆哮滚过支离破碎的天空,巨轮碾过去,鲜血铺满地,死去的是历史,活下来的也是历史。
松花江畔,黑龙山下,一座简陋的小木屋,两畦青葱嫩绿的菜圃,出门是河可以汲水洗衣,屋后是林可以拾柴生火,偶尔好运气抓到一条笨鱼,再从老朽木上掰几只草菇,就是一大锅香喷喷的鲜鱼汤。
于是十分怪异的,这样悠闲平淡的日子就这么无动于衷的过着了,忘掉一切,不去想其他,这是偷来的时间,是自私可耻的放纵,你要会抓紧了每一秒去笑去远眺去呼喊去奔跑,因为下一刻或许就是尽头。
这一天,一匹疲惫的战马涉水而来,马背上滚下面容悲戚的战士:“公主,求您回去见陛下最后一面吧!”
穆莳依踩着嫩绿的菜圃踉跄跑过来,从战士手中接过一根沾血的鹰的翎毛,一切,都结束了。
穿过层层宫阙,走过低泣的人群,昏暗的金塌上躺着那个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青年,他面色苍白犹如一支燃尽了的蜡烛,穆莳依跪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手指冰凉,握紧了也暖不热,好半天,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缓缓合上,又睁开,笑了一下,这微弱而宽容的一笑将穆莳依的眼泪全部带了出来。
他说:“我以为是在做梦。”
他说:“我刚才想,幸好我没有骗过你,不然你一定不会回来。”
他说:“你回去时,把我也带上吧,我真想看看你说的那个时代。”
他说:“还是把我撒在牡丹江吧,我还是放心不下……”
他说:“再给我讲讲你们那时候的事,给我唱一个你们那时候的歌吧。”
穆莳依泣不成声,伏在他耳边道:“我给你唱国歌好么,你听着,不要忘。”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东方玄锡的眼中迸发出光彩:“真好听啊,真好听,是我们的国歌!真好听啊!”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前进,黑暗中,前进,永不停歇,前进……
倏,烛火湮灭,玉碎宫倾。
之子于归
同年八月,渤海国与梁国战事结束,渤海国帝后薨,渤海国公主捧金印跪于大周皇帝阶下,请永世为臣为民,梁国遂退兵,数年不闻梁王朱温声息。
天下再一次呈现出祥和甜美的太平,盛世仿佛一颗发酵成熟的果实,缓缓散发出醉人的浓香。中秋将至,家家户户都晒好了粽叶,淘好了糯米,皱巴巴的大红枣躺在簸箕里晒太阳,越晒越甜,甜气如蜜汁从一道道细褶子里渗出来,将院子里的落叶,青石缝里的枯草,甚至路过的秋风也染上了一丝甜滋滋。
乡间郊外的土路上悠悠走来一匹大马,马上随意的坐着一个葛衣的青年人,头上松松的梳了一个发髻,难辨男女。走近了才发现马上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童,倚在那人怀中,那人低头与小童细细的说着话,声音由远而近听着有种意外的恬然和安宁。一个教书的先生骑驴缓缓相对而来,擦肩而过时竟听见那人是在念一首诗,一时入神不由自主的停住了驴儿,待到农人诧异的唤醒他时,一低头已是情不自禁的满脸泪水。
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
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
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
何时吟余忽惆怅,村桥原树似吾乡。
小童听不懂其中愁滋味,只懵懂的追问:“穆姑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穆莳依无法回答,只得柔声问他:“你想要回去做什么?出门玩不好吗?”
“可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我想要回家。”小人儿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穆莳依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是不是听见谁说什么了?”
“是我自己感觉到的。穆姑姑,如果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为什么我们一直都在不停的走呢?”
穆莳依无语,将他稚嫩的身子搂入怀中,这是一个聪慧的孩子,具有一颗敏感而透明的心,和他的父亲一样,他们都生错了地方。“不败,穆姑姑带你去拜一位老师,等你长大了才可以再回去,这是你娘的交代,你愿不愿意?”
小人儿抬起头:“不败听娘的话,不败愿意。”
“乖,那我们就去找他吧。”
马儿放蹄,奔跑向落日的尽头。
洛阳城中节日的气氛已浓到了极致,大街小巷中都是彩灯招展,斑斓可爱。芭蕉巷深处,一扇木门外站着一个锦衣翩然的贵公子,描金的玉扇轻合,木门无声推开,明黄的扇坠在昏黄微醺的小院中划出一道恍惚的艳色。
“你果然在这儿。”贵公子语笑嫣然,信步走向院角老柳树下调琴的青色身影。
“百里筠笙拜见陛下。”青衣的公子淡然含笑行礼。
“也只有你敢在私通番邦后没事人似的在天子眼皮底下弹琴。”兰洛撩衣随意的坐在石阶上。
百里筠笙笑笑,不语。
“她知道你差点因为百里香死掉吗?她知道你暗中资助了渤海国被抄了家吗?她知道你在这儿等她吗?”兰洛忽然一连串的发问:“你这么做值得吗?”
百里筠笙缓缓拨出一个音弦,淡笑道:“筠笙还未谢过陛下不深究之恩,天下人都以为百里家是自愿充入国库,筠笙也不算愧对列祖列宗。”
兰洛无语,半晌起身道:“她如果会回来早就回来了,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不急。”百里筠笙也起身相送,“一生还长。”
兰洛看了他一眼,开门出去,青衣的身影淡默立于深巷中,渐渐融入青瓦的朦朦里。
兰洛走出巷子,缓缓往灯市走去,马车无声的跟在他身后,月上重火,灯拢烟华,无边的繁华热闹中,兰洛忽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寂寞和悲哀,这无助的情绪潮水般瞬间把他淹没,令人一步也迈不出去。
“去兰陵山庄。”忽然显出疲倦的帝王钻进车中,闭目说道。
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回来过了,一切似乎仍如梦中并未变样。兰洛站在朱红的大门前,恢复了一个孩子的软弱和犹豫,鼓起的勇气怎么也不够推开这扇魂牵梦绕的大门,呜咽的秋风推了他一把,手指微微碰触,门无声而缓慢的开了,原来门没关,那么,是有人回来了么……
兰洛沉默迈进去,少年时的回忆如呼吸一般渗入身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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