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盗墓]蛇蜕》第46章


单刃为刀,双刃为剑。那确实是一把剑。
那把剑造型很奇特,剑格只有一半,剑柄的形状也很不完整,虽然材质是某种金属,外形却像是古树虬结的根茎。从剑柄的长度看来,这很可能是一把双手剑。
单说造型上的奇特之处已经能够看出这把剑并不寻常。“我”显然也对它很感兴趣,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末了还举起来挥了几下,架势让我这个外行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等到“我”玩得尽兴了,便又绕到白景皓背后。
那时我忽然明白了这个“我”想要做什么。
不行,不能这样……
我拼命想要扔掉那把剑,但五个手指没有一个听我的使唤,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握着剑轻轻巧巧地抬起,朝白景皓的脚踝刺了下去。
不……
我费劲全身的力量也没能拦住这一剑,又实在不忍心,只能在最后一刻闭上眼睛。剑锋刺穿肌肉和骨骼的触感非常清晰地从剑柄传到我的手上,震得我的手掌一阵阵又麻又疼。我听到白景皓极压抑的半声低吟,像在呼出口之前已经生生咽了回去。
“韩宇。”
……小鬼?
“韩宇……”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天有些蒙蒙亮了,房间里一片幽蓝的微光。
所以,果然是梦吧……
我这样想着,只觉得喉咙一片都哽得难受,想要说话却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动不了。
小鬼就坐在我的床边低头看着我,泛着暗蓝色的晨光中他的脸看起来十分模糊,辨别不出表情。他抬起手把我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动作很轻柔,甚至透着几分宠溺的意味。
然后他弯下腰来,凑到离我的脸很近的位置,静静地看了我一会。房间里真的太暗了,他弯着腰面对我的角度又正好背向窗户,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那个不明所以的对视很快就结束了。之后他低下头,有些孩子气地用额头抵着我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他柔软的头发扫过我的脖子,略微有些痒。
在我再次尝试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又往上蹭了蹭。他的头发已经贴上了我的下巴,我下意识地想要仰起头,身体却还是不听使唤。
喉结附近掠过一抹极为柔软的触感。我不能确定,但那好像是……吻?
那种撩人的触感转瞬即逝。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张开口,狠狠咬住了我的脖子。
颈间一阵钻心的疼。那种牙齿的排列根本不是人的牙齿。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两颗带着尖钩的獠牙刺破皮肤扎进我的脖子,撕裂肌肉带来一片火烧一样的疼痛。
那一刻我只想到一种东西。
蛇?!
怎么会这样……
我想推开他,却还是连一个手指都动弹不得。小鬼一口咬得极狠,而且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我毫不怀疑再过个几秒钟我的脖子绝对会被他咬断。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那时我耳边又一次响起小鬼的那句话。
——我跟他有恩有仇,要怎么结算,都是我自己的事。
这样不对啊,小鬼,这不对,你看清楚,我是……
我是……
我……
……
……
……
我猛地睁开眼睛。
电影早就演完了,电视上正播着深夜档的购物节目,冷色调的光不断闪烁着,屏幕右上角显示的时间是02:07。
我还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心脏剧烈地狂跳着,尖锐的耳鸣几乎要把我的神经扯碎,脸上一整片冰凉的水痕,不知是汗还是泪。
我靠在沙发上喘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全身都浸在一种虚脱之后的寒冷中。
身后小鬼的呼吸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一如既往。
我深吸了几口气,勉强站起身,本想该趁小鬼睡着去看一下他脚踝上是不是真的有剑伤留下的疤痕,在原地站了半天却连回一下头都做不到。最终只得放弃,过去关了电视几步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头到尾都没敢再看他一眼。
等到把房门反锁,拧了两下门把手确定拧不开之后,我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大脑中那根弦终于崩断了,泪水疯狂地从眼睛里往外涌。喉咙上还非常清晰地留着獠牙冰冷的触感和火烧一般的疼痛。我靠着门板滑到地上,把身体尽量蜷成一团,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三)辟邪
我一夜没都没敢睡,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还能看到黑暗中小鬼模糊不清的身影,还能感觉到他的头发蹭过我下巴时的微痒,和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脖子上略带着潮意的触感。
那种磨人的疼痛一直在喉咙间停留了很久都没有消去。我只能在黑暗中紧紧靠着卧室的门,大睁着眼睛,仔细辨别着门外任何一丝响动。
我知道我最害怕的是,如果就这样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梦里所见的这一切会不会变成真的。
事到如今,关于白景皓,我已经彻底分不清楚到底哪些事是真的,哪些事是李潇编来骗我的,还有哪些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肆意脑补的结果了。到底金代初年白景皓跟蒲阳温之间有过什么恩怨,到底小鬼是不是白景皓,我是不是蒲阳温,到底我欠了他什么,要怎么才能还得清……
他究竟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是为了报复,为了寻仇,还是……
我平生第一次这样惧怕某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些事情说给我爸妈听,说给我任何一个哥们听,恐怕他们都会像李潇那样狠狠嘲笑我一番。甚至一个月之前我在白家的阁楼上见了那蛇妖,隔天再去找张淑芳,我虽然心里没底,更多的却只是在想怎样提防在暗处的某些人的伎俩。
这些事情说给一个月之前的我听,我都会当成是某个三流小说家的想象一笑而过。李潇最后那句话说的没错,白景皓只不过是一个15岁的再普通不过的小鬼,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我却真诚地惧怕着他,哪怕在心里对自己说一万遍他只是个普通人,头脑中浮现的都是从张淑芳那见到的那幅壁画中挺拔俊逸的男子,和他跪倒在地悲恸欲绝的模样。我几乎还能听到那把剑刺穿他的脚踝发出的钝响,和他压抑的低吟,我的手上还能残留着剑柄冰凉的触感和由剑身传导而来的骨骼碎裂的震颤。
那应该只是个梦而已。但我已经分不清梦和现实的界限在哪里。
如果我还没疯,也一定离疯不远了……
我就这样睁着眼睛熬了一夜。房间里极安静,无论是门后的客厅还是窗外都没有任何声音。我不知道该说这是安静得让人安心还是安静得让人心慌,也许两者都有。等到四点多的时候天蒙蒙亮了,窗外传来一阵鸟叫,我才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勉强站起来,下了半天决心才打开房门的锁,猛地拉开门。
客厅里已经亮到能看得很清楚了。从卧室的门望出去正对着客厅的沙发,小鬼还在很安稳地睡着,面容干净得跟我最初在那本案卷里看到的照片别无二致。
他还是他,一个15岁的再普通不过的孩子,让我禁不住多看了两眼便下定决心要为他洗脱罪名的孩子。
他还是他。是我身上有些什么东西不对了。
我走到浴室非常认真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给小鬼留了张字条跟他说吃的在冰箱里。出门之前,还专门拿出那颗琉琉仔细看了几眼。
怎么看都只是颗玻璃珠子罢了。那种雨水的味道,现在一点也闻不到。
我摇了摇头,又把它收回包里。
我准备去一趟大庙。之前说过好几次,都因为我得过且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最终搁浅了。我不信佛。那时提起,更多的是种开玩笑一般的自我调侃。但现在除了拜佛,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我冷静下来。
大庙全名护国般若寺,是有近百年历史的老寺院,虽然地处闹市,里面确实还住着很多修行的僧侣。听真信这码事的人说,到大庙许愿相当灵。只是现在对我来说灵验不灵验都是其次了,我只想找位大师父好好开导开导我,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以的话最好再请个辟邪信物随身带着或者放家里供着。
为了表示我内心的虔诚,我特意没打车也没坐车,一路徒步走到大庙。长春一共没多大地方,从我家到大庙开车只要十几分钟,坐公共汽车大概半个小时,不过走路就显得很远了,我一直走了快两个小时才走到。
那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早晨空气不算热,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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