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爱记》第65章


小魔怪跟同龄的宝宝在一起更能闹腾,时颜只能由着他去。恰逢有电话进来,时颜干脆在孩子堆里席地而坐,一手固定住学步车,另一手摸出手机。
是财务主任打来的,说税后的报表已经做好了,问时颜是要当下传给她,或等周一回公司再给她。
“时裕”这半年被打压的够呛,kingscity如同影子公司一般处处与她作对,偏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时颜完全能够预见报表会有多惨不忍睹,她不想好端端的周末被破坏,“周一再说吧。”随即挂了电话。
才一会儿工夫,时颜回头见学步车还在原地,孩子却陡然没了踪影。她浑身一紧,倏地站起。
做妈的把孩子弄丢了,光想想都觉得荒唐,可现在这状况,孩子明显是被人抱走的,而周围这一片区域,地方虽不大,却拥满了人,时颜的心一下就慌了,无头苍蝇般找得毫无头绪时,手机又响,时颜哪有功夫接听?任由电话在兜里响,脚步慌乱地往前赶,目光一直搜寻着四周。
就在这时,时颜忽的肩头一沉,一只手自后按住了她,时颜被迫回头,下一秒就定格住
她眼前正是抱着孩子的池城。
时颜反应过来后立即伸手要抱回儿子,池城却不给,只说:“我刚见你忙着打电话,就暂时把儿子抱走了。”
时颜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你跟踪我?”
“我在那一区买玩具,碰巧看见了你而已。”
她根本没听他解释:“你还不吭一声就把孩子抱走!变态!”
此情此景甚是滑稽,做妈的在这儿气急败坏,儿子却依偎在池城怀里,甜甜地咂着嘴。
“第一,我一直在那一区,玩具货架那里,离你不到十米,是你没看见我。第二,我见你一直往外走,跟在你后面叫你你也不听,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这哪能算是一声不吭?”
时颜狐疑地摸出手机查看,他的号码她早已删除,他的解释她自动忽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串数字她也自动忽略,依旧是那句:“儿子还我!”
他却只是把他的推车给了她:“kings自己挑的火车玩具。”三大盒玩具堆满了整个推车筐。
二人之间隔着充满童趣的玩具,可时颜的身上,寻不到一点欢快的情绪,一点也没有,这样针锋相对,互相折磨,让她疲于应付:“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
“你到底想怎样?”
“……”
“为了儿子?”他不回答,但并不妨碍时颜顺着自己所揣度的继续说下去,“如果kings一岁半还没有配型成功的捐献者,我答应用试管婴儿的方法。池先生,这样你满意了吗?”
池城的瞳孔蓦地紧缩,最终定格在她乞求的表情上。这个表情他这生只见过两次,之前那次,她用这样的表情对他说的那句: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池城永生难忘。
时颜趁他愣神的片刻接过儿子,儿子在她怀里嘟囔着似是不满,时颜充耳不闻,只顾打电话给保姆,让她在出口等自己。
就这样草草结束了采购。时颜安置好儿子后,下车帮保姆把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
时颜只想尽快离开,手脚分外麻利,盖上后备箱后就要小跑回驾驶座,可刚一转头,就被人拦下。
又是池城。像一堵墙,堵住她前路,恼得时颜瞠目结舌。
谁能料到他们也会走到如今这般相看两生厌的地步?种种思绪糅杂在一块,时颜不得不抚额:“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怎么……”
池城冷言打断她,“你刚问我为什么要缠着你,我现在告诉你答案。”
“因为,”他似乎敛了敛呼吸,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我看不惯你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也能过得这么好。”
停车场光线略暗,即使直视彼此,时颜也能看不清他眼中汹涌的光,待他突然向她伸出手,时颜才警觉地后退一步。
她明明已退到了安全范围,他却霍得抻手拽住她,时颜被他一扯,拦腰撞在后备箱上,正要吃痛的低呼,他的脸迅速地笼罩而下,带着恨带着狠,瞬间攫住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我回来啦!
我做阑尾炎手术之前发誓,以后再也不写大虐的文,再也不凌晨更新,我一定努力做到,妞们保佑我伤口好得再快一点吧,我现在好痛,好想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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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迅速地笼罩而下,带着恨带着狠,瞬间攫住她的唇。。。。。。
被他吻的瞬间,时颜脑中倏地抽空,直到口腔被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温软侵入,她方惊醒,下一瞬,时颜毫不犹豫地收紧牙关,死死咬住他进犯的舌尖,直到血腥味溢满口腔,他才闷哼一声,吃痛地退开。
时颜扬手就是一巴掌,却在中途被他架住了手腕,男人虽面色和煦,可手如火钳,禁锢得她动弹不得。
她愤怒,他淡然,彼此就这样僵持着,直到他开口:“时颜,我不是不会玩手段,只是曾经不屑于。”
他说得模棱两可,意味不明,时颜俄尔才反应过来,不禁嗤笑。这个吻,就是他所谓虏获一个女人的手段?
“池先生,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你如今的行为实在太偏差了。”她其实更想说:你个神经病。
他分明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不恼,反倒煦煦一笑,甚至放开了她,任由她上车、绝尘而去。
直到目送她车的尾灯消失在交流道转角处,池城才重新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手机的照相功能仍开着,此时仍定格在屏幕上的那张,正是他趁她失神时拍下的那一记热吻。
池城调出裴陆臣的号码发送彩信。待操作提示:发送成功,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
时颜回到家,安顿好小魔怪之后直接奔进卫生间。她一边边刷牙,却仿佛怎么也洗不掉属于他的味道。直到刷得口腔发麻,她颓丧地丢了漱口杯,看着镜中无措的自己:“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镜中的她自然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只能沿着冰冷的瓷砖墙坐到地上,内心一遍遍数落自己。
直到保姆见势不对,在卫生间外头直敲门,时颜才勉强拾掇好情绪去开门。
不知是什么在心里头作祟,时颜傍晚亲自下厨,张罗了一桌菜肴等裴陆臣回来。可她从六点等到八点,裴陆臣却迟迟不归。时颜一般不会打搅他的工作,可这一晚实在等不住了,拨了个电话去催。
八点而已,裴陆臣却似乎已经喝高,话也说得七零八落:“我,有饭局,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时颜面对这一整桌菜肴,哭笑不得,失望在所难免,但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说:“饭局结束了你别自己开车,让司机送你回来。”
裴陆臣忽地一顿,时颜以为他没听清,正要复述,他却蓦然笑开,笑声十分放肆,十足一个撒酒疯的醉鬼。
时颜心里莫名堵得慌,那端的裴陆臣倒是自己恢复了正经,慢言到:“遵——命!”话音一落裴陆臣就切了线,时颜愣是听了半晌的忙音才反应过来,有些失神地挂断电话。
保姆见她呆坐在餐桌前半天不动,小心翼翼问:“这菜还要不要热?”
时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头蹿起的无名火是为了哪般,“倒掉。”说完即起身离去。
这火起的快,灭的也快,时颜正快步往婴儿房走去,到了半道又停下,改口道:“放冰箱里吧。”
小魔怪早已吃饱喝足,睡得极香甜,时颜没在婴儿房呆太久,之后她就进了书房,一直没出来。
她习惯在思绪混乱时把自己关在书房,高强度的工作能够让她无暇去想其他,这招百试百灵,一如此刻。
母校的教学大楼改建工程滞后了几年,终于在这一年年末有了确实的启动消息。时裕在北京被打压的不成样子,毫无还手之力,时颜终于有机会曲线救国,回上海拿下这笔大单。
工作上永远没有她摆不平的事,时颜正这么自我安慰着,转念脑中就冒出那一直困扰她的最大难题:小魔怪的病。。。。。。
这回,连工作都救不了她了。
书房这个避难所也失去了功用,时颜耷拉着脑袋踱步出来,就见保姆正抱着小魔怪看电视。
儿子的睡眠习惯一直十分诡异,这个时段正是他醒来看电视的时间,时颜刚接过儿子,正准备陪着看这些没营养电视剧,门铃声突然想起。
保姆去应门,迟迟没有回来,时颜只得抱着儿子过去,快到玄关时,听见保姆有些不耐地对门外人道:“我都说几遍了,这家是姓时的。你肯定弄错地址了。”
时颜的视线越过保姆背影,只见门外人穿着印有快递公司标识的衣服,脚边还放着几个纸箱——是装玩具的纸箱,上面画着五彩斑斓的火车头。这令时颜警觉起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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