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第171章


一旁的云崎看了看宁王,皱眉道:“王爷,有句话属下不知该不该讲。”
宁觉手一顿,“讲。”
云崎道:“王爷,您也知道皇上本身并不是很属意太子做宁国的储君。自然对于他的错误更是比对别人少了一些容忍。太子也知道,所以表面上小心翼翼不让皇上抓住任何错处,但他越是这样,皇上对他就越多了几分猜忌。更何况,这两年王爷不在京里,太子自认是一个好时机,私下里结交大臣,动作密切了些。现如今皇上身体健康,太子却结党营私,别说是当今了,就是任何一个皇上心里也会不'炫'舒'书'服'网'。所以就算明知道有人与太子做对,皇上也会视而不见,反倒是借他人之手警告太子。”
宁觉眼里闪过复杂,这些事情他如何不知呢,当日他离开京城去赤月寻找离儿,其中又何尝不是想远离朝堂避免皇位之争,父皇一直属意他做太子,可是他并不想与皇兄争什么,他本无意皇位,可是父皇的偏爱却造成了皇兄的不安,他就是怕长此以往国家会有一场内战,这才一无反顾离开之后不与宁国有任何联系,可如今还是避不开。他在心里长叹一声,眼神却转厉,“云崎,你这就回京,联系京中与我交好的几位大臣还有秦空将军,务必保护好皇城的安全。并且派出人去,随时注意周边布防军队的状况,拿上我的亲王金牌各外防军队不得圣令私自进京的将带队的将领就地拿下。还有,将这块玉佩拿给他,告诉他我只希望他依然是那个当年送我玉佩之人,我也只想做那当年拿玉佩的人。”
“属下这就去办。”云崎答应一声便离了开去。
云飞微微惊讶道:“王爷,您这么做不是正面的与太子为敌了。您不是一直不想与他为敌的吗?”
宁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已经太迟了,当你们两人一同进京的时候,不管我愿不愿意我便已经与他为敌了。现如今我只是希望他还有一点点兄弟之情,父子之情,不然的话,只怕这宁国,真的是内忧外患了。”说着眼里浮上浓浓的担忧与深深的无奈。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秋天的风缓缓的吹在宁洛的上空,微微的凉意随着这风吹到了人的心里,原本静坐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我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独自一人望向已经变暗的天空,有些累的靠在身后的栏杆之上,轻轻的叹息着,马上又要开战了,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虽然已经习惯了杀戮但是每一次面对着死亡我仍然会感到窒息。
清冷的气息随着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扑面而来,一个厚实的羊毛披风将我整个人包了住。卫燃利落的在我身边坐下,微带恼意地道:“做什么在外面吹风,这宁国的天色有什么好看的,若是你喜欢看落日我带你去炎国南边的龙海,那里的落日可比这好看的多。”
我抬眼看向他,一身黑色的锦袍衬的他的肤色更加的晶莹剔透,绿色的眼眸如同春际那无边的杨柳一般带着暖暖的明朗之色。偏偏那飞扬的眉却紧皱着,樱色的唇也紧抿了起来,可虽是如此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恼意,满满的全都是温暖,一阵风过,他随意扎起的发随着晚风在夜色之中飞舞着,我低低的一叹,若说他是妖精,我也是信的。
卫燃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满的道:“做什么叹气,因为现在坐在这的是我而不是他吗?”
我淡淡的一笑道:“你胡说什么呢,只不过看着你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姐姐若是与你相像那必定是极受宠的吧。”
卫燃有些气堵的看着我,半晌才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他无奈的替我拢了拢有些下滑的披风,淡漠的道:“我的姐姐与我有三分的相像,我们同父却并不同母,虽然贵为皇妃,可是宫里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从人堆里爬出来的,无所谓受不受宠,不过现在她可是太后,我看她如今过的倒是挺得意的。”
我静了静,叹息道:“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卫燃略带些不屑的道:“她苦?你真是小看她了。”
我轻瞪他道:“我说,她好歹也是炎国的太后,你的姐姐,你这样对她不敬,太不应该了吧。”
卫燃傲然道:“天底下能让我敬重的女人只有我眼前的这一个,其他的算什么?”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有些无奈又有些好奇的看向他,“卫燃,你一真说喜欢我,可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又有什么值得你紧追不放的?”
卫燃轻轻的一笑,专注的看向我,“喜欢便是喜欢了,哪有为什么?如果一定要说,那便是你的坚强,你的聪慧还有那一点点的脆弱,以及永远不放弃的生命力。这样的你在我眼中总是光芒四射,让我的眼睛只能看得到你,也只愿看得到你。到了最后眼里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了。”
我的脸微红,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远处,轻斥道:“几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脸皮厚了,连这些话说的也是这么自在,你可真是转了性了。”
卫燃并不反驳,只是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面对着我,轻轻的用手转过我的脸,幽潭般的眼定定的望着我的眼睛道:“是,我是转性了,若是以前的我也许会用尽一切手段逼着你只能留在我的身边,只能看着我,哪怕是毁掉所有让你注目的人事物。可是我不敢了,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害怕过,只有一次那便是当我听到你的死讯时,那时我是真的害怕了。如今再遇到你,那种彻骨的恐惧非但没有消失反倒是更重了,我太怕失去你了,太怕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的思念太过而产生的幻觉。我不敢再逼着你了,不敢对你用任何破手段。我怕若是再那么强势你又会不见。”他涩然一笑,深情的看着我,“小离,其实我知道的,知道你并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我虽然嫉妒的快要发狂,可是我却不后悔,我也不会逼着你,我只想你用心的看看我,看看我的心,哪怕,哪怕你最终仍然不要我,我依旧会如同现在这样的对你。所以小离。别怕我,别躲着我,我永远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啊。”
在这一刻,纵然硬了心肠却依旧无法不动容。看着他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卑微乞求,心里的一个角落开始变软,乱了,一切都乱了。
转角之处,月牙白色锦衣的宁觉静静的望着不远处对望的人,俊美的脸庞没有一丝的表情,像是突然之间戴上了一个最最完美的面具,只有那双如墨的眼流转着嫉妒、嗜血、与浓浓的哀伤。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一旁的栏杆,他就这么静寞的站着,任由转黑的夜将他掩在黑暗之中,不知过了多久,院中的两人已经各自分开,他依旧是那么站着,直到远远的侍女的脚步声传来,他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慢慢的走了开去,只留下那木栏之上五个明显的指印。
空气中隐隐的有着一丝丝腥甜的血液的味道,浮浮沉沉的飘浮在冷冷的空气之中。云飞默默的看着笔直走进来的宁王,王爷的手指之上还残留着一些木屑,血顺着手滴答着,整个人如同失去生气的木偶一样,就那么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漆黑的双眼毫无焦距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云飞的心微微的一拧,王爷的苦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但却无能为力。他猛转身,端来一盆清水,细心的替已经坐在木椅之上的宁觉洗起了手。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静默却成了这片天地的主题,只有轻轻的水起水落声,带着些许的叮叮咚咚。
“你说,是不是我放手更好一些,也许我这样的性子她若跟着我只会受更多的伤。”宁觉清清淡淡,平平静静的说着,那样子好似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眼帘微闭着。
云飞不知怎么的眼眶便是一热,有些粗声粗气的道:“我不知道她跟着您会不会受更多的伤,我只知道她受什么样的伤,你便会比她更痛上十倍不止。”
宁觉淡淡的,有些飘乎的笑了,喃喃地道:“是啊,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太过心软,太过优柔寡断。”
“您不是心软!”云飞有些激动地道:“更不是优柔寡断,您只是太过在乎她太过爱她了。什么事情总是想着为她着想,而您本身又负担的太重,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误会,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事情。王爷,当年的事说实在的那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当时的情况花梦灵命在一线又是花元帅的女儿,您若不救她难道真的任由她去死?花元帅当年对您和贵妃娘娘是有恩的,梦灵与您也是从小亲如兄妹。况且当时花元帅也已经拜托了您,您不救她于情于理于良心都说不过去。只是后来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您不要老是活在自责活在伤痛之中了。至少王妃现在还活着,咱们也已经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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