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两世倾城劫》第68章

“就是因为不记得了才要弄走他们，帘儿在一日，我就一日别想记起来。”微影回过身，靠近了赫洛天耳边说道，看向他身后的眼神清澈单纯，在退后不远的帘儿他们看来，不过是普通的交谈罢了。
“你忘了。呵，你忘了吗？”赫洛天锐利的双眼紧盯着她，“我去夜辽找过你，在酒馆，我说你跟着夜祈逍太累，我说不如你跟着莫枫走怎样，你回答我什么，你忘了？”
赫洛天锐利的眼睛好像要直射入微影内心，思绪在那一刻瞬间清明，几个月之前的事，好像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赫洛天不羁的笑容，故意调笑地问自己，“跟夜祈逍太累，我说你就跟着莫枫走怎么样？”
自己当时笑着仰头说道，“不一样的，不爱就是不爱。在我眼里‘我爱你’永远比‘在一起’重要，我不愿凑合，也不能凑合。”
女子笑容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赫洛天微微收起调笑的神色，正色问她道，“这仗迟早都要打的，你说，若我们在战场上相遇当如何？”
那时的微影看了他一眼，也收起了笑意，慢慢叹了口气，“我不想在战场上遇到你的。”
“倘若遇上了呢？”赫洛天不依不挠地问道。
“那、那自当拼尽全力，既然相识一场又各有立场，不如拼尽全力一试吧，这样无论胜败，倒也不用心存愧疚。”
昔日的铮铮话语在脑海中浮现，一扫多日以来的迷糊，脑海里瞬间清明，被扰乱了的记忆抽丝剥茧一般地复苏。心底的声音不断叫嚣，不能忘，绝不能忘，绝对不能。
“不记得了？”赫洛天咄咄逼人的眼睛直视了微影，“那日我问你我们战场上相遇怎么办，我问你如果我杀了莫枫你当如何？”
“我当如何……”微影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微微闭起了眼睛。
“你说你会恨我，恨我一辈子，倾尽全力报复我。”赫洛天张口说道，看着微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赫洛天看了她一眼，接着问道，“我还问你，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若杀了夜祈逍你当如何？你回答我你不会恨我。”
微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往昔的事涌入脑海，无法抗拒。赫洛天的话却像魔音一样传进耳朵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你说夜祈逍死了，你的心也死了，天下再无微影，谈何爱，谈何恨。”
时光好像倒流回了从前，一脸坚定的女子说出这句话，眸子里闪耀着最璀璨的星光。而现在，当昔日的承诺从别人嘴里说起，微影却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树丛掩映下，一身玄红衣袍的男子神色复杂地盯着那边对峙的两人，赫洛天的话语清晰地传来，他近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对身后的人说道，“我们走吧。”
“城主派人盯着他们果然没错，他们之间必有古怪。”身后的男子应声说道。
“是啊，是有古怪。”带着古铜面具的男子浑身弥漫着邪魅的气质，回头看了眼两人，沉声说的，眸光复杂。鲜艳的衣袍消失在树林的隐匿之下，空余一片昏暗。
“你忘了。真真可笑。”赫洛天冷笑一声说道。
“我没有。”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像是冲破了最后一道阻碍，犀利的锋芒回到了眼里，“我没有食言，微影已死，活在世上的，只是暗夜姽婳，从最漆黑的夜里走出的复仇者。因恨而生，因恨而生存，也终将因恨而亡。我从未食言，也更不会忘，萧千陌欠我的，我定要他一一偿还。”
风吹起女子的长风，浑身带着浓浓的戾气，所有的温柔已经消散在黑夜里，所有的爱已随着那个名字逝去，所有的未来已笼罩上挥之不去的阴云，所有的耐心已被伪装消失殆尽，所有的恨都将在今天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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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重花烛虚假诡辩
“你说那天在嵘峰上碰到了赫洛天？”萧千陌冷淡地问道。
“是，汗王让我们退下去，然后不知道跟影姑娘说了什么，汗王好像很生气，属下们不敢听。”帘儿低着头汇报着。
“他们两人，神色可有异常？”
“属下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真切，汗王好像有些激动，影姑娘没见到明显的变化，好像也没怎么开口说话。”帘儿努力回想着那时的情形，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她没开口？”萧千陌好像略有些惊异，抬头问道。
“应该是的，只是在将要下山的时候在汗王耳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就神色如常地走了。”
“那之后呢？赫洛天也下山了？”萧千陌好像捕捉到了什么猎物一般，突然轻笑着问道。
“汗王吗？”帘儿疑惑不解地抬头，“没有，他好像一直站在原地，头也没回过。”
“头也没回？”萧千陌缓缓重复道，脸上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搞不懂思索着什么，眸光晦暗。为何一个个都不愿随他心意，湮夏莫枫那里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动静，连赫洛天也要背着他帮微影出逃了吗？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都打错了，帘儿的蚀心魔笛，没有人能逃得过。即使你们有心帮她出逃，却可曾想过，微影自己可有逃离的意思。
“派出去监视的人呢？”
“夜辽六皇子并无动作，身边的那个女子也未曾出过驿馆。亓云的人都没有动静，只是言青朔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袍的女子，并非亓云公主亓舞灵。”帘儿一五一十的回报着。
“当年言家果然还有遗孤啊，师父怎么会没有查出呢？”萧千陌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听说言青朔自小被亓云太后所救，带入宫中秘密教导，前辈并未发觉也不奇（霸…提供下载…）怪。若非这两年来他作为亓云驸马锋芒渐盛，我们的人马也很难查出他的底细。”
“是啊？”萧千陌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转颜问道，“那那位轩辕城主呢？可有动作？”
“没有。”帘儿微微摇了摇头道，“轩辕城主只是每日会例行地去城四周巡查，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能表面他立场的行为，也并没有和四国的任何一方多加接触。”
萧千陌低垂着眼，深邃的眼里含着不断起伏的波涛，沉声对帘儿说道，“你先下去吧。”
“楼主，”帘儿踌躇了一下，终究是鼓着勇气问道，“楼主认为，那个轩辕城主现在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还能有什么目的。”萧千陌冷笑一声，语气甚是不善，“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统帅了轩辕城，轩辕城虽说不归四国管理，可是却位于四国交届的位置，占据了轩辕城，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向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发起争端。如今战局初开，他为轩辕城主，那么目的，就只有一个……”萧千陌说着用手指指了指那天，再掉转手指指向地面，眼里闪烁着晦暗的光芒，“男儿心，系天下。”
“属下明白了。”帘儿正欲下去，却被萧千陌叫住，回头一看，他却也不说话，只是手指不断地敲打着桌子，急促的声音有节奏的响起，好像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跟我走。”许久，萧千陌站起身来，带着帘儿踏出房门，低声自语，“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萧千陌压低了声音在帘儿耳边不知吩咐了几句什么，只见帘儿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他却只是不置可否地轻轻说道，“未免夜长梦多，我只能不君子一回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们又能如何？”
微影一个人坐在屋里，呆望着窗外，静静地思索着赫洛天的话，时而清明时而混乱的感觉真的不大好。她就像一只被折断了双翼，束缚在囚笼之中的囚鸟，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丝毫没有自由可言。不用说，就知道自己的古怪肯定是明楼搞的鬼，而唯一能让自己找回记忆的办法就是逃离这里。可逃，又谈何容易？微影皱紧了眉头，暗叹了一口气。敲门声却在门外突兀地响起。
“谁啊？”清冷的声音响起。
“是我。”隔着门板，萧千陌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了进来，微影忙从窗台上下来，收敛了自己情绪，再次开口，声音已变得软糯甜腻，“进来吧。”
萧千陌轻笑着走进来，背在身后的手微微一动，帘儿会意地从一边的阴影里退去，蹑手蹑脚地趴在了窗台之下。
萧千陌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却看得微影一阵心寒，她装得镇定地为他倒了一杯茶，却听见萧千陌悠悠地开口，倒茶的手也不自主地一抖。
“如今时局混乱，你也是知道的了。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别离的事也多。我不想留下遗憾终生的事。”
微影的手一抖，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已然嗅到了萧千陌话里隐含着的意思，不由地双手发凉。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