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路过》第66章


突然他蹲到柴洛槿跟前,甜甜笑出一对酒窝道,「姐姐,我笑给你看……你喜欢。」背后仿佛是自由的飞鸟蓝天,衬着纯净笑容的少年。
柴洛槿喉头一哽,心中刀刮,脑中轰鸣。
他……
「嗯,」伸手捧住他脸,「水晶娃、小白兔、小王八、小羔子……」亲亲眼睛,亲亲脸颊,亲亲嘴角……把心里憋了很久很久的疼痛,都亲出来……
郑显展臂圈住她,手指轻触她温热的唇,俯脸,唇瓣轻轻相碰,没有别的动作,就这么唇间软软摩擦着。
抱她去床上,两人紧拥躺下,他不求了,什么形式,都不求了……把头紧贴她心房,听踏实无欺的心跳,「我不问你的人,我只问这里,有没有些愿意,当我的妻……做我的皇后……」
柴洛槿轻拍他背,微不可闻的声音,「……嗯。」
郑显笑了。
「好,那么,不管迎的是谁……你都是我唯一的皇后,朕的皇后……」
就这么,天亮吧……
七十、路过
睁眼天光。
柴洛槿眯眼爬起来,一切安好。
门外看守的侍卫全部撤走了,洒扫的小太监,来给她整衣的嬷嬷,一切安好。
她茫然洗漱完,突然跑出去,发足往隽林馆跑去。
推开门,没有人……脑子里陡地一乱,颠倒着跑去隽林里的碧湖边,见一袭青衣坐在合抱大树旁。
柴洛槿松口气,缓下脚步看那蹙眉的侧影。
宫雪漾偏头看她,眼里有些奇异的东西,喉头几动又别过脸去。
柴洛槿挑眉莫名,笑着从后面抱住他,他笑笑。
「一切如常了……信鸽也通了,沈将军信上说,一月后出京城北郊,就会有人接我们。」宫雪漾声音无起伏,看着白色槿花发呆。
「哦……」好事啊,柴洛槿心想,这会儿呆什么,玩文艺?
「……随你。」他突然出声,站起来,柴洛槿被跌在地上。
「我随你。」他回身低头半晌,又抬起脸来,挑嘴角,恢复他一贯的潇洒倜傥笑容。
柴洛槿莫名摸着脑袋,觉得今天的太阳升的方向不大对头。
之后被他温柔笑容灌晕了,又颠三倒四扯些笑话,见还是那个心肺错位的宫小草,于是未放心上。
一晃几日,柴小主天天往隽林跑,把尚膳监的御膳端去小草的陋居,把好玩的把戏往那儿盘,把锦衣暖被也往那儿搬,每天也去看看那个日理万机忙着筹办凤仪大典的小王八皇帝,一切好得像错觉。
该睡觉的老公公打着盹,该磕牙的老鼠嚼着树根,处处宁和笼罩着,一切也只一转眼。
看小草的时候,他总是在摆布图纸,把要经过的道路敲定了上百遍,偶尔抬头与她玩笑几句,说些噎死人不偿命的笑话,被她揩油摸豆腐,也笑得无比正常。
看小王八的时候,他也是批不完的折子,偶尔温柔地对她说,迎皇后入宫的凤仪大典准备得怎样怎样了,给她看喜服的料子和花色,问她喜欢吗,「这是我们的喜事……」他总在最后轻轻加一句。
这时候,柴洛槿就会笑着点头。
一月后,直通大陛的路就全妥当了。
一月后,就是凤仪大典了。
柴洛槿在各个园子里游荡,偷看嫔妃洗澡,唆使侍卫赌博,吓唬幼齿小太监,把日子过得呼啦啦。
终于某一天,皇城上扑拉来去的大信鸽不飞了。
柴洛槿走去隽林,见小草把一叠银票塞进包袱里。
「这是当了一年多丞相时搜刮的,一直觉得没意思就没用过,也没被抄走,现在大约用得上……」他垂首整着包袱。
柴洛槿摸鼻子,笑。
突然他停下动作,抬起眼仔细看她,「……我,随你。」他扯扯包袱带子,不再说话。
柴洛槿倚着门,打量他微翘的好看下巴,还有抿紧的精致唇瓣,失笑,然后转身出去了。
宫雪漾抓紧拳头,咬唇。
去毓秀宫的路走熟了,进去翻出东西,攥紧,去斋殿的路也记得,进那个灵堂也没人拦她。
她从郑显父亲的棺材里拿出那块东西,把手里那块与之扣在一起,乾坤易,合了。
慢慢踱去宣化殿,他此时在后殿看书批文,书页在修长的指尖翻过。
柴洛槿巧笑嫣然停在桌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轻轻说,「等一会儿,再看。」
他看着手里的黑方块和书信,浅笑点头,执起毛笔在书页上写了几字,「后天大典,你会再从中门进一次,我们会与平常夫妻一样,拜堂,喝合欢酒,燃一对龙凤高烛……」他看着书页,笑得满足。
柴洛槿点点头,看了他很久,缓缓转身出去。
郑显在桌前怔忡,展开手里书信。
那上面写着乾坤易是转换时空的东西,也许还可以用,如果有一天,他倦了累了被欺负了,想找姐姐折腾了,可以照这个用法试试,她的前二十一年都那个世界过的,也许他能穿去找到她,在那个平行世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炫·书·网…整。理"提。供',也许会有某些改变,不是吗。
也许,她还能许给他一个也许。
郑显笑,折起那方纸,却看见书信背面画着一副粗糙的画。
一个开口笑的大瓦罐里,藏着一个水晶娃娃,旁边写着,「这里放着你,带你天涯……」
眼睛忍不住潮了,泪水打圈,他攥紧书信,把乾坤易贴胸收好,走到殿门口望无穷天际。
张开手,把掌心碾成灰的纸屑放入天空,放你飞。
「朕会把这天际之下,尽收入掌中,朕要无尽的万里江山,全部成为朕的疆土,朕要日月所照耀的地方,都被朕的羽翼覆盖。这样不论你走去哪个天涯,都走在朕的怀中……你永远在朕怀中。」他负手轩昂,笑眼中写意凛冽,霸气龙腾。那个偶尔羞涩的少年,已随她走了。
柴洛槿再踏入隽林时,宫雪漾正袖手看着望不尽的林深处,一脸空茫。
「看哪个美女呢?」柴洛槿拍肩。
他倏然转头,眼里有惊有异。
「怎么不说话,以为我怎么了?不走了,思迁了?」柴洛槿痞笑,泼赖依然。
他愣了会儿,浅笑,大笑,又转脸偷乐,回身紧紧抱着她。
柴洛槿把小脸搁在他肩头,咯吱嘲笑他没出息,「说句话呀,平时那嘴利的,今儿个怎么了?」
他轻笑松手,袖着手道,「风流不在谈锋健,袖手无言味最长。」莫名得意的样子。
柴洛槿看不过他那得意劲儿,伸手挠他痒痒,两人闹着滚到一起。
第二天,万民瞩目的凤仪大典就在隔日了,宫里一派喜气升腾。
柴洛槿牵着一匹破云马,和一个马夫装扮的俊极男子慢慢往宫门外走,看见相识的老公公,她还玩笑着打声招呼道,「我去宫外头走走玩,一会儿就回来。」
公公们知道她胡闹惯了,无奈点头。
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史载,开元三年初春,元文帝迎定国将军舒不换之女舒氏苏兰为后,祭太庙,改元咸庆,大赦天下。
野史又传,千古颂名的大信元文帝,曾有个最为宠信的小主,于三年春大典前跟着马夫私奔,开了天家一个惊世的玩笑。
都是后话了。
此刻大陛功勋无二的平云大将军沈夏实,带兵勒马立在大信北疆边城,等着那个死死寻了一年的人出现,他一路安排好了人护卫周全,『你助我不问条件,我护你不惜生命。』曾经许过的话,他失信过一次,绝不会再失第二次了。
而山水渡的山水帝,亲自领兵潜伏在沈夏实队伍前沿,他等着亲手把她拖回来,折磨她由生入死,送她去陪着寂寞的师傅。
破云天驹正驮着两个闲散磨叽的人,在往北郊去的路上慢慢颠着蹄子。
柴洛槿乐呵呵躺在小草宽阔舒适的怀里,数他流血流汗刮来的银票,舔指头的样子,忒不出息。
前面不远就要出京城了,郑显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马也会撤去,而大陛的接应会出来领她,然后,就能奔向热闹繁华的又一地。
柴洛槿仰首,亲他精致的下巴,「吟首诗吧。」
宫雪漾撇嘴歪笑,「吟什么,春潮带雨晚来急,一枝梨花压海棠?还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柴洛槿耸肩,「出息,除了淫诗还会点儿什么。」突然她深深一笑,抚着滴过泪的手背道,「他叫显儿……」又看着天上轻闲飘逸的云朵,「他叫流云……」眼神晶莹。
宫雪漾不语,低头亲亲她耳朵,「……嗯。」
她促狭笑笑,「不吃醋么?」奇%^书*(网!&*收集整理
宫雪漾抬头掌着缰绳,轻声道,「怎么能,我是你寒冬的太阳,八月的细雪,最不俗气最不寻常的心肝小草,怎么能……」突然他把脸别开,撇嘴道,「其实醋死了……无处不酸,又羡又妒……却也……敬他们深情不易……」
柴洛槿伸手把他脸拉下来,轻道,「我想擦口水……」
宫雪漾举袖子欲给她拭,她凑上来,唇印上了唇。
宫小草晴天遭了雷打,夏日遭了雪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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