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养成计划》第116章


李治低地地唤着她的小名,与她调笑着,引得她娇笑阵阵。
我隐在梅影中,静默得似一尊雕塑。
他们二人风流之事,我本就知晓。从洛阳回来后,李治确是收敛了许多,只是之后我又有了身孕,他便又故计重施,与大姊行苟且之事。
不时有内侍宫女来向我禀报,说他们二人是如何地放浪形骸,若到了动情之时,便也不问花前月下,筵前灯畔,随处**。即使有那宫女内侍在旁守候着,他们亦不避忌。
我呆立许久,心头忽滑落了一滴泪。
母亲,你果是聪慧之人么?莫非你就从未料到大姊会如此恬不知耻、忘恩负义,不仅令我受辱,亦令你蒙羞!
他们平日如何寻欢作乐,我都可不闻不问。只是,如今他们竟在母亲最爱的梅苑之中行此苟合之事,孰不可忍!
杀意如一尾毒蛇,倏地窜上心间,愈缠愈紧。
我,武照,若爱一个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与之相守;但我若恨一个人,即使成魔成疯,亦绝不会放过!
手中的那枝白梅,不知何时,竟已如一块触手凝冰的冷玉,淡漠冷峭,无一丝温度。
我听着花丛外传来的欢笑声,静默,忍耐,蛰伏,以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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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御医,如何?”我端坐案前问道。
御医许胤宗恭敬地答道:“老臣已诊断完毕。”
“哦?是何病症?”我并未抬头,执笔蘸了墨,迅速地在奏书写下一行字。
那晚之后,李治与大姊便一同害起病来,初觉头眩发烧,而后地便陷入昏迷,沉睡不醒,不知人事,胡乱呓语起来。
我便传太医诊脉服药,这御医许胤宗,年已八十余岁,在隋唐之时,便是一位名医,生平医治奇症怪病之人,已达数千余人。他被我急召而来,先去诊了李治的脉,又去诊了大姊的脉,这才前来向我禀报。
许胤宗缓声说道:“万岁与夫人,同患一病,皆因风寒入骨,高烧不退。但万岁是男子,又值壮年,体力素强,尚可救药。但夫人乃女流之辈,娇弱之躯,恐已无药可救。”
我看着案上青瓷瓶中的白梅,眸光冷湛,语调却是温和:“韩国夫人是我大姊,请你无论如何也要想法救治。若有何需要,无须向我禀告,直接去御药房取便可。”
“是,臣定当尽全力。”许胤宗领命便去了。
窗外白梅怒放,雪海之中,暗香盈袖,那花容亦是冷冷,无情而又动人。
李治与大姊那一场荒唐之事,犹如一出闹剧,我只束手旁观,看不多时便已凄然结束。
此时李治的病已愈发沉重,他口眼紧闭,气息促迫,已无法下药,幸许胤宗行医多年,医术精湛,用黄蓍、防风各二十斤,煎成热汤,闷在屋子里,热气奔腾,势如烟雾。每日如此熏蒸着,李治淌下一身大汗。十几日过去,他的病势果然渐渐减轻,清醒过来。
但大姊的病势,却一天重似一天。
我每日都前去探看,嘱咐内侍宫女悉心照料,也命御医不可懈怠,必要全力救治。
室中静雅,无尘无声,我望着躺在榻上的大姊,一言不发,光阴似已寸寸逝去。
大姊已病入膏肓,难以动弹,似察觉到我的注视,她虚弱地睁眼,正对上我的,她面露惊惶之色,不得不避开我的目光。
“媚娘,你,你与母亲生得真像……只是,只是,你们的气韵却全然不同。”大姊犹豫许久,这才敢于我对视,她忽而无奈一笑,“母亲冷艳无双,如光华内敛的绝世名剑。而你却是艳绝天下,如寒光冷洌的出鞘宝剑……孤高明丽,使人不可亲近。”
我淡淡一笑,声音温和如水;“大姊莫要再多想,安心养病便可。”
正文 陛下偷偷地临幸魏国夫人
大姊美丽秀气的眼眸中流露出伤感:“媚娘,你是讨厌我的吧?我很早便知道了。母亲领我回武家的那一日,你望着我,眸中有些许无奈,有些许不耐,更有些许不屑。”
我眸光一暗,但刹那之后,又恢复了如常神色:“大姊,你想得太多了。”
“呵,我明白的,对于你不喜 欢'炫。书。网'的人,你一定是半点精神与柔情都不肯浪费的,你从来就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大姊看着我,微微一笑,“你既不会像我这般自怜自艾,更不会像我这般胆小怯懦。幼年时,你得知母亲被武元庆他们诋毁,便会去替她报仇。谁对你好,一丝一点,你倒是都会记得。母亲责罚你,你也不哭不闹,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真正是有仇必报,毫不畏 惧。。”
“大姊,不要再说了。”我移开目光,静静看着远处。
“你自小便绝顶聪明,我与陛下的一切,想必你早已瞧在眼中。我知你看在母亲的面上,所以才隐忍我至今。你为陛下日理万机,不论后宫朝堂,事事都为他分忧解难,满朝上下无人不服,我远比不上你。”大姊悠悠数道,“我自正德二年入宫,算来已近十年了。十年了,你一直待我不薄,是我自己贪得无厌,如今命不久矣,亦是报应。”
一旁有宫女奉上拿过药盅,我伸手接过,轻吹了几下,盛了一匙,喂入大姊嘴中:“大姊别胡思乱想,你只不过是偶染风寒,静养几天,应无大碍。”
大姊抿了一口汤药:“媚娘,我只有一个请求,我死后,务必将我的灵枢送回并州老家。”
“我答应你。”我放下药盅,低声说道,“你莫要多虑,好好静养,改日我再来看你。”
“媚娘……”大姊在后轻叫,我却已顾不上了。
离开大姊住所后,我穿过梅林,欲回正宫。
一名少女正从冰纹青石铺地的小径徐徐而来,正是大姊之女——兰儿。
她正值二八年华,外罩一件绯红织纱披风,绛绢彩袖,体态风流,腰肢袅娜,云髻半偏,一双秋水低横,顾盼生姿,粉颊红润,珠唇含笑,白雪凝肤,滑腻生香,望之如花中仙子,令人惊艳非 常(书…网),不敢逼视。
“兰儿见过皇后娘娘。”兰儿款款上前施礼,行动不尘,轻盈翩然。
“不必多礼。”我轻扶起她,心中暗叹,自是年轻好,芳华正茂,令人称羡,“一段时日不见,兰儿出落得愈发动人了。”
“皇后娘娘过奖了。”兰儿娥眉轻蹙,似有千愁,“母亲她的病……”
“兰儿不必过于担忧,大姊她只是染了风寒,过几日便可痊愈。”我轻声安慰她。
“但愿如此……”兰儿眼中含泪,“若母亲去了,兰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放心,有我在此,必会照料你,不会令你吃苦。”我抚着她的脊背,安抚道。
“多谢娘娘。”兰儿躬身谢恩。
“你这披风瞧着精致好看,改日我也做一件。”我为她系好披风上的丝绳。
兰儿侧头,娇笑道:“这色泽与款式,只适合年轻女子穿,皇后娘娘若想要,兰儿便命人做件灰色的好了。”
我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去看你母亲吧。”
“是。兰儿告退。”兰儿微施一礼,便飘然而去。
暮色微暝,天边,晚云尽收,一弯冷月,寂静淡然。
我冷眼看着,不远处的正宫,如一截千年沉香木,一半隐入苍茫夜色里,一半浮在如云月辉中,在寂寂黑夜里泛着幽明光华,不容任何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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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转暖,百鸟朝仪,桃花如雪乱在风里。
初阳之芒四射,水波般荡漾,碎洒一地。
牡丹怒放到令人诧异,薄如细绢,诱惑的光泽,贵气逼人,千娇百媚,美艳万方。
“这花开得真好看,娘娘的心血果然没有白费。”一旁的林锦啧啧称奇。
我拿起花剪,轻轻一叹:“古来皆是红颜萎地无人收,开得过于艳丽的花,凋零时却令人不忍再看。”
林锦听后直皱眉头:“娘娘,这话不可再说,此乃不祥之语啊……”
我轻笑摇头,我素来百无禁忌,又岂会去在意这些琐事。我正要开口,忽有一名宫女匆匆入苑,跪地禀报道:“今晨,韩国夫人病逝迎喜宫……”
我面色平静,兀自剪下多余的旁枝,不料尖利的枝却深深地刺进了我的手指,粗而尖的枝,入肉时我竟没有一丝察觉。
但手指的痛感却缓缓来了,如同用钝刀割,渗透的痛可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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