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养成计划》第119章


压了下来。
我兀自沉吟,一旁金丝鸟笼中的灵雀却在焦躁地蹦跳着。
香桂上前轻拍鸟笼,想使雀儿安静下来:“娘娘,这几日也不知为何,雀儿不再似先前那般乖巧听话了,每日在笼中乱窜乱跳,叫得甚是凄厉。”
“前几日你将它放出笼,任它在殿中飞舞。它得了甜头,如今又回到那方寸之地,它自然是不服了。”一丝了然的笑意掠过我的嘴角,“窄小的空间之外,是更为寥廓旷达的天地。而一旦见识过天空的高远,又怎会甘心再局促于金丝鸟笼中?打开笼门,放它自由去飞吧。”
“是。”香桂呆怔了下,却也不敢违命,立即打开鸟笼。
灵雀欢快地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掠出殿门,往更宽广辽远的天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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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风微寒,似乎卷走了最后一团浓荫,满庭净静至极的绿已消失怠尽。
梅苑中唯有静和沉默,苑中点点纯白才能触摸到我的心,如同母亲的温热的双手,冷香的动人襟袖,婉转,活络,新鲜,与初冬一同生长发芽。
我徐徐走在青石板上,冰蓝如晶的天空下,一丛梅枝随风微颤,我不禁伸手轻轻抚着,忽然,我的动作停下了,目光定定投在那几枝被折损的枝桠上。
“皇,皇后娘娘,婢子一直小心地看护白梅,只是,”守苑的宫女见了,浑身颤抖,惊慌失措地伏地请罪,“只是,前几日魏国夫人路经此地,她说这苑中梅花开得好看,便折了几枝回去说要嫁植……婢子实在不敢阻拦,娘娘,饶命啊!”
我抚着梅树受伤的枝桠,冷冷望着,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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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魏国夫人撒手归西了
身旁的林锦自然知道这白梅对我是何其重要,但如今恐怕她也难说出劝解的话语,只能垂首道:“娘娘,这魏国夫人年少无知,又任性跋扈,仗着自己的威势,便欺压六宫。她觊觎娘娘的起居排场,自己也便事事摹仿着,也居然用起皇后的仪仗器服来。她还时常穿着那群芳金锦衣在宫中走动,宫人远远地望见,都以为是皇后娘娘亲临,纷纷行礼,她倒是乐得如此……非但不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娘娘,我知您疼爱她,但万不可再如此放纵她了……”
我弯腰拾起掉落的枯枝,意味深长地笑道:“是啊,是不可再放纵了……”
我要取兰儿的性命,确是易如反掌。自我杀王皇后和萧淑妃以来,后宫之中已无人再敢与我争宠,除了死去的大姊,便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兰儿,若不是我此时还用得上她,她怕早已碎尸万段了。
有一名内侍匆匆入苑,跪地急报:“皇后娘娘,陛下病重!”
我眼皮一跳,面上却不动分毫,一甩长袖,便往迎喜宫去了。
迎喜宫早已挤满了人,御医们围在软榻边为李治诊治,见我入内,纷纷跪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我一抬手:“不必多礼,陛下病情如何?”
为首的御医抬眼望了我一眼,飞快地又低下头去:“陛下,陛下,并无大碍,只是近来入冬寒冷,陛下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
“偶感风寒?陛下一有疾患,你们便说偶感风寒。陛下面色发青,气若游丝,昏迷不醒,天下间有如此严重的风寒么?!”我冷笑一声,目光缓缓扫过跪了一地的御医,“据实上报,陛下究竟是何病症?若有隐瞒,一并治罪!”
那御医哆嗦了一下,这才吞吐地小声说道:“陛下……双目浑浊而晦暗,印堂发紫,面色青白,怕是……阳气过耗,伤,伤了元气……”
我抬眸轻轻一扫,兰儿裹着一袭软绸,缩在一张长椅上低低抽泣,单薄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使人望之怜惜。
阳气过耗,伤了元气?我垂眸听着,神色平静,仿佛这些话语都与我无关:“御医,你再说一次,大声些,我没听清。”
御医身躯又是一抖,提高声量说道:“陛下双目浑浊晦暗,印堂发紫,面色青白,是因阳气过耗、伤了元气所致!”
我不着痕迹地挑了挑唇角,再次望向兰儿。
兰儿双目含泪,眸光闪烁,躲避着我的注视。
“那依你看来,此病该如何医治?”我颦眉又问。
御医答道:“以我看来,陛下是不能再有房事了,至少需颐养半年……”
“你开药方去吧。”我轻轻一叹,眸中闪过冷冽的光,“留几人在此照看陛下,若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我。”说罢,我再不看一眼仍在阴暗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兰儿,径直地往殿走去。
园中一坛野兰只顾疯长,如此的美艳风致,使人屏息静气,香得闷人。风水师说,可惜种在右边,若是在左边会生得更好。
如今已是秋末,叶黄了,如蝶张翅翩飞,最终又无奈落地,萧条百态,冷杀又蕴籍。
“娘娘,这数丛野兰已有颓势,该如何处置?”林锦在旁问道。
我仔细端详片刻,断然说道:“此兰花季已过,再无可用,放把火烧了吧。”
“是。”林锦领命,她立即唤人来焚烧。
满地碎花堆积,青白的火焰,光色幽冷。那火光,在墙上映出阴影婆娑,粉屑漫落。
冬风未起,败叶残花簌簌地响,有闷人的气味。那使人折腰的美艳,不能持久,再美也只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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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没过几日便是的外祖母六十大庆,听说府中悬灯结彩,十分热闹,兰儿想去……”兰儿立于案前,试探地说道。
我素服冷面,望着手中的奏报,笔端不停,也未抬头:“我原本是要亲自前去为她祝寿,只是近日边关战事紧急,要立即处置,我无暇分身前去,兰儿你便代我去一趟吧。”
“兰儿谢皇后娘娘恩典。”兰儿低头谢恩,复又问道,“既然娘娘不去,那不如将皇后的仪仗借于我用吧。”
一旁的内侍与宫女听了此话,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做声。
“我知你孩子心性,心中原想要借回外祖母家去的机会,在亲戚前夸耀自己的威福,是么?”我无声地一笑,“仅此一次,我便准了。”
兰儿原本面有忐忑,听我此言,便嫣然一笑,双眸亮如晨星,顾盼生姿,她领旨谢恩后,便心满意足地去了。
我仰头望着兰儿远去的背影,再看窗外叶落,波澜不惊。
烟火在心,肃杀之气染于襟袖,沉郁的心绪沉淀下来,入骨寒意已彻底凝固了我的心。
云海浮沉,天色渐暗,夜已深了,旒金铜架上,红烛已燃了大半。
“娘娘,娘娘,不好了!”香桂气喘吁吁地跑入殿来。
林锦沉声斥责道:“你这丫头,好没规矩,又咋呼什么?!”
香桂又急又快地说道:“那,那魏国,魏国夫人忽发恶疾,在荣国夫人的宴席上撒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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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撒手去了?”我流露出关切之色,“好好地去吃宴席,怎会撒手去了?”
“今日魏国夫人竟用皇后的全副的龙凤旌旗,前去为荣国夫人祝寿。武家的亲族,见了凤驾,误认是皇后娘娘来了,便纷纷跪下迎驾,还闹出了笑话。府中有许多家眷,陪着魏国夫人,饮酒谈笑,歌着舞着,十分热闹。”香桂嘴快,说得更是流利,“席间娘娘的哥哥武元庆与武元爽献上一壶酒,说是敬于娘娘,稍后便送入宫去。不料却被魏国夫人喝了,她说娘娘不在,她可代饮。饮毕,她正与宫女们夸耀之时,忽然凄叫一声,嘴唇发紫,口吐鲜血,顿时气绝过去。宫人们忙传御医进宫来诊脉。御医奏说,夫人是中毒,已是不可救药了。”
“唉……”我轻叹一声,缓缓搁笔,“可惜了……”
夜风微凉,烛光飘摇,惨白月光照进殿来,光影瑟瑟,寒意顿生。庭苑角落的野兰,日复一日的绚烂,如今早已颓败不堪,不复再看。
兰儿中毒而亡,谁都知道她死得蹊跷。当夜,她的贴身侍女海棠亦服毒自尽。海棠留书一封,说是畏罪自杀,便供出乃武元庆与武元爽指使。众人都知前次我力排外戚,将武元庆与武元爽贬逐,他们定是怀恨在心,借送酒之名,欲置我于死地。
兰儿一死,李治自是悲痛,他大怒,下令将杀死武元庆与武元爽处死,还嫌不足,又将他们二人的亲族,一齐捉住,充军到岭外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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