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养成计划》第130章


马场内,草木葱茏,绿盖如荫。
我缓缓穿过两侧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们虔诚行礼的队列,款款步向高台,满目的素色衣冠之中,衣色不同的李弘、李贤、李显、李旦格外醒目。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我轻抬手,向身后的内侍示意可以开始了。
他们皆换了轻便骑装,选乘合适的良马,排成一列,准备比赛。
号角声轰然起,赛马开始了。数骑良驹飞驰而出,气势犹如风雷迸发,扬起滚滚烟尘。
“陛下,你看今日何人会夺魁呢?”我侧头问一旁李治。
李治懒散地望了我一眼,随口说道:“若说相马,媚娘你才是个中好手,朕又岂敢妄言?”
“陛下言重了。”我听他言语中似有嘲讽之意,便转口问边上的宫人,“太平呢?”
宫人立即答道:“公主方才说要去换身衣裳,便不见了人影。”
“哦?”李治的神情有些疑惑,“这丫头平日里最爱往热闹里钻,今日三催四请却还不见人影,莫非又耍什么小性子?”
“恩……”我不语沉思,将目光移向场中。
放眼望去,一骑白马旋风般驰在最前,马上之人一袭凤羽银织锦袍,光彩如仙,飘逸飞驰,正是李弘。
谁又敢与太子争锋呢?所有的对手皆被他甩在身后,但却有一匹黑马始终摆脱不掉,一直与他并驾齐驱,那便是李贤。
李治眯起眼,竭力分辨着:“那在最前穿白衣的可是太子?”
“是,正是太子。”内侍连忙答道。
“恩,弘儿的骑术愈发精湛了。”李治微笑着频频颔首,“依我看弘儿必能取胜,媚娘你看呢?”
我含笑轻语:“不到最后,臣妾不敢妄言。”
赛况正酣,冷不防从后赶上一骑赤马,流星般飞驰,瞬时便冲到最前,似在大地上奔腾燃烧的一道殷红之火。
“那穿红衣的又是谁?”李治揉了揉眼,奇道。
我心中亦是疑惑,瞧那人的华丽装束,必是个皇子,但李显与李旦皆落在后头,这人又是谁?
乌黑发髻,窄袖红靴,纤腰束带……那玲珑的身段,绝不是一个男子所有……莫非?!
我大惊起身,脱口而出:“太平!”
“什么?!太平?!”李治亦是满面震惊之色,他微怒地斥责一旁的宫人,“不是说她去换衣裳了么?为何会在此?!”
“公主方才分明……婢子,婢子,不知!”那宫人吓得全身抖颤,跪伏于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罢了,陛下,太平的性子若真要硬起来,谁也拗不过她。”我轻拉李治的衣摆劝抚道,“想必她学了几日的马术,见哥哥们赛马,一时技痒,才会逞能前去下场比赛。”
“唉呀,太平如此娇纵,都是被你惯怀了!”李治愤愤地说道,目光却是焦急万分,一刻也没离开场中的太平。
太平却浑然不觉李治的忧心,依然气定神闲,稳稳地驰马跑在最前。
“恩,太平的骑术是你教的?“李治渐渐也静了神色,“倒是有几份架势。”
“是啊。太平前些日子非缠着臣妾教授她马术,我便抽空陪她放马几日。”我垂首轻笑,声音极淡,其实真正懂马的人都是寂寞的人。世俗红尘,尔虞我诈,也只有在马背上时能略微放松心绪,可以全身心地信任自己的坐骑,信任这个忠诚却无言的朋友。
正文 母亲的弟子是狄仁杰
“英姿飒爽,气概丝毫不输男儿……”李治喃喃说着,忽回头望了我一眼,眸中晦暗难测,“太平与你,真是太像了……望着如今的她,朕便想起当年的你……”
我没料到李治竟会如此动情,多少年了……我怔怔立着,一时竟愣怔无语。
“那时你亦是一身红衣,跨着狮子骢,飞驰时飘然若在云端……”李治只轻描淡写着,神情却是悠然向往,“万般风情皆漾在潋滟春光中,艳华绝美,令群芳失色……”
“陛下,臣妾已许久不曾驭马……”我心神微荡。所有的一切在皆在光阴的促迫中改变,唯有最初的依恋,蔓延一生,一如当年。
李治亦微微笑着,相对静默片刻,他的目光很淡又很深,令我看不清晰,似乎我是他眼中唯一的珍宝。但我心中明白,曾经,他只看见了我怒放的青春与美艳,却始终忽略了我眼底的淡淡哀伤。而如今,在我的滚滚狼烟里再无悲欢,再无牵挂。
“啊呀!”众人突然传出惊叫声。
我微微颦眉看去,却见太平不知何故,身子竟往左边倾斜,滑下了马背,只有右脚钩在马鞍上。而骏马仍是风一般的驰骋,太平斜吊在马上,一手死死抠紧缰绳,颠簸不止,看着似乎立即便会落下马来!
情势十分危急,众人皆惊愕不能言,一时静寂无声,只闻马蹄落下的踢踏声!
“太平!”我轻呼一声,再也顾不上皇后威仪,飞奔下高台,向场中跑去。
马场中的赛手亦是慌乱不堪,李显与李旦已惊得勒马停驻,此情此景,李贤似未望见,他没有回头,仍御马往前,瞬时冲到了最前!
李弘则是冷静地策马趋近,瞅准时机,迅即地弯下腰身,长臂一探,稳稳勾住太平纤细的腰肢,顺势向上一带,将她拉上自己的马背,紧紧地抱入怀中,而后扬鞭策马狂猛地冲向终点,却仍是迟了,李贤早已在终点等候。
“太平?你怎会在此?”李贤勒马回首,见太平被李弘搂在怀中,满面诧异。
李弘铁青着脸,不发一语,只轻轻抱着太平跳下马来。
太平脸颊粘了些许尘土,裙角被刮得有些残破,手臂也有几道细小的伤口,她从不曾这样狼狈过。
“太平!”李弘将太平搂在怀中,高声疾呼,却见她双目紧闭,面青唇白,双臂软软地垂着,似已绝了气息。
“太平!”李显与李旦此时也仓皇地跳下马来,踉跄着奔了过去,二人慌张地扶着太平:“哎呀,太平!太平!你醒醒,醒醒!你怎么…来人哪……御医!御医!”
李贤这时似才觉察情势危急,慌乱上前查看。
太平仍是紧闭双眼,任凭几个哥哥唤破了喉咙,也无半分动静。
“莫,莫不是方才掉下马来的时候撞伤了头?”李显急道。
李旦亦慌得六神无主:“那,那,那快找御医来!”
“御医,御医在马场外!”李弘立即抱着太平向前疾奔,李显、李旦、李贤三人紧随其后,一路飞奔。
“慢着。”我在旁看得真切,稳了心绪,轻轻唤了一声。
李弘见是我,顿时镇静不少:“母后,母后,太平,太平她……”
“母后,快,快,快救救太平!”李显双目隐有泪光,慌得险些连话都说不全。
我探身细看,无奈地叹道:“太平,别闹了,起来吧。”
太平仍伏在李弘怀中,一动不动。
我的语调微高:“太平,再闹下去,母后可真要生气了!”
“母后。”太平的眼皮眨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朝众人做了鬼脸。
“这……”李弘等人皆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太平,太平,你你……”李弘率先明白过来,他随即沉了脸色斥道,“任性也该有个度!”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李显亦是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李旦并无责怪,只是垂了头叹息。
“我只是,只是……”太平被李弘眼神一吓,又见几个哥哥皆面有愠色,便一头钻入李弘的怀中,撒娇道:“哥哥们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啊……”李弘啼笑皆非,再无责备,只是叹惜,而后低头细细查看太平的伤势。
一旁的李显见太平无碍,先是有些气恼,而后便面露欣喜,傻傻地张了口笑,再也合拢不了。
“显哥哥好傻……”太平见了,大约觉得他很可笑,便捂了嘴想笑,眼泪却哗哗地流了下来。
李旦不发一语,只抬袖轻拭太平脸颊的泪水。
太平跳离李弘的怀抱,雀跃地拉住哥哥们的手,娇笑个不停。
“你下次若再胡闹,我可真要恼了!”李显板了脸,硬是想挤出几份威严来。
太平自然不怕,反唇相讥:“方才也不知道是谁急得要哭……”“你,你……我,我那是……”李显俊脸微红,结巴地辩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个不休,互不相让,到最后竟是要动起手来,推推搡搡,完全是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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