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第79章


73、第七十三章
73、第七十三章 。。。 
在江南这个富庶之地,钰满堂逐渐有了名气,里面的玉石种类繁多,有匹配得上达官显贵身份的也有适合平民百姓的。在这名望之后,世人看到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少年,待人和善见识卓越,长久下来不知晓其中内|幕的人皆以为这钰满堂的光耀皆来自他,林无忧这个人渐渐在被遗忘。
“东家,这是上个月的账簿。”
张忆之经过磨练已经变得比以前稳重,他的行事作风隐隐可见果断凌厉。
“搁着吧。”埋首在案上的人未曾抬头,只是低低地吩咐着,闻言他轻轻把一叠账本放在案边的一角欠了欠身便走向门边,伸手刚触及门板便听闻后面响起的话语,“京城有来信吗?”
“没有。”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答案,她搁下朱砂笔靠在背椅上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先去忙吧。”
“是。”
书房内变得空旷,高高的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册,她站起身走至书架便取出一本书来,边翻看着边走向软榻边。
寸口脉浮而紧,医反下之,此为大逆。浮则无血,紧则为寒,寒气相搏,则为肠鸣……她一字一句看得极细,半日的时光便随着这医书流逝了。
炎炎夏日已过,现在正是满庭落花的时节,初秋的气候带着些暖意,她站在书房的门边看着庭院,那里,小九正站在一棵树下摇着树干然后等着花叶落在周围。
“师傅,你过来。”
她走近,循着她的视线看向树枝间,“怎么了?”
“我发现了这个。”小九伸手指着隐匿在枝叶间的一个黄色小锦囊,“好像是个平安符,师傅觉得呢?”
在南凌有中秋夜把平安符抛在桂树上的习俗,旨在祈福,她看着在茂密的枝叶间的平安符,想着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看了一脸好奇的小九一眼,她微笑着道:“明日去寺庙里求几道平安符,到了中秋夜扔上去吧。”
“好!”
月圆那一夜,小九兴奋地拉着她站在树下,她的手里抓满了平安符,嘴里念念有词道:“这是父皇的,这是母妃的,四哥的,还有大哥的,我还给大嫂求了一个。”她突然抓出一个来悬在眼前,“师傅,这个是给你的。”
她笑着看了她一眼便后退了,看着她欢快的抛上一个个黄色的小锦囊,红色的绳结勾住了树枝然后不住地摇晃,最后静止在枝头,偶尔有风拂过再轻轻晃动。
小九拍着手朝她走来,月光下的她像个脱俗的仙子,普度众生披着月色而来,“师傅,我全部扔上去了,到你了。”
她的指尖绕着绳结垂在衣袍下,走上前一步看着天际的月亮,微微闭上眼睛,睁开后手上使力,那小小的一枚已经抛了出去,隐进枝叶间。
齐易荀离开三个月后终于回来了,那一日小九哭着对她说:“师傅,那个是骗人的,我都为父皇祈福愿他身体安康了,他还……”
她无奈地拍着小九瘦弱的肩头,“嗯,我知道了。”
最后齐易荀带走了她,临走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她知道他是从巫城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很想问他有没有苏景弦的消息却不知如何说出口,北齐国主驾崩,似乎不该再去困扰他了,最后等到他们的马车走远了她才转身回去。
站在树下她不止一次凝望,小九说这是骗人的,那么她的祈愿是不是也不会显灵呢?
凌沭已经许久不曾来信催过,以前的每次来信她都不曾回复。
落叶纷飞,她倚在树干上,肩头满是落花,仰起头看着天际良久,她开口唤着站在她身侧的人,“宁霜,我们去巫城吧。”
“姑娘为何突然想去那里了?”
“突然想去看看,听说那里不比江南差,也是个富庶的地方,富商云集。”
“姑娘想什么时候出发?”宁霜仍是清冷地问道。
“过两天吧,等我把事情交代好了,明天我要去曲府一趟。”
“是,那我这就准备。”
她从曲府出来的时候宁霜坐在马车上等着她,接了她手上的包袱放进车内。
她一边登车一边吩咐道:“这个包袱明天带着上路,别忘了。”
“是。”
第二日她和宁霜一起上路了,张忆之拽着马车的帘子问道:“东家,你这一去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微微一愣竟答不上来,冥思片刻道:“不知道,铺子里你帮我好好打理就行了。”
“是,东家一路保重。”
帘子被放下,她坐在车内长长吐出一口气,胸中郁结已久的烦闷散去,巫城……若是运气够好的话会遇见的吧……

氤氲池水之上,白雾升腾。池子四周环山,山上有木。清幽雅静,空旷无声。
池边的巨石上坐着一名白发白眉的老者,花白的胡须随风而动,玄色的衣袍罩在身上,老者微眯着眼睛养神,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师尊。”浸在池内的人突然唤道。
闻言老者不动,仍是闭着眼睛,“怎么了?”
池内的人因为热水的原因面色泛红,他望着池边的老者,良久后问道:“我还有多少时日可活?”
老者终于睁开眼睛,锐利的眸子扫过他,然后手起手落,面前的棋盘上已经落下了黑白分明的棋子。他冷哼一声道:“你还想活多久?你这身子经这么闹腾你还指望它能撑多少时日?”
“徒儿不知,想请师尊明示。”
“若我告诉你能活到年底呢?”
“年底吗?”他喃喃问道,“只有三个月的时日了吗?”
“是又如何?”
“不能再长了吗?徒儿还有心愿未了。”
“子洛,情根易生难除,若你无情无欲,自会长寿,奈何动了情伤了神,都说红颜祸水,看来真是如此!”天禅子咬牙恨恨道,“当年你祖母将你托付给我,我答应过她让你一生无病无痛,可你现在这样让我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故人?”
“是徒儿不孝,虽是祸水,可徒儿甘之如饴。”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说罢天禅子嚯的起身,随手一扬,如石状般的物体撒入池中,“再好好泡着吧,你师叔难得回来了,我去找他。”
望着天禅子的背影,他突然问道:“师尊可有动过情?”
闻言天禅子的身形一怔,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池内的人道:“子洛,情之一事需两人皆为所动,若只有一方动了情,这情便是黄连,为师向来不喜苦味,所以不如不动。”
他微微一笑道:“徒儿明白。”
片刻后苏言捧着干净的衣裳站在了池边,“公子,时辰到了。”说罢他把衣裳摆在一边转过身去,苏景弦从温热的池水内出来,滚动的水珠滑过胸膛,他直接披上衣裳,打理好之后率先走在了前面,“沭王可有回信?”
“有,北齐国主驾崩,荀王爷已经离开了巫城。”
不在言语走在幽幽小径上,泡过药澡之后只觉得浑身血脉顺畅,不过真的只有三月了吗?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了浓浓的酒香,他的师叔一向是嗜酒如命的。
“子洛回来啦?来让师叔瞧瞧。”地老儿是个直爽的性子,他粗蛮地拉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而后哈哈笑道:“这小子除了长得不错外,还身子还真没其他可取之处了,听师叔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该喝酒吃肉的时候就不要温温吞吞活像个女人家,我跟你说我徒弟可不是这性子……”每次都是这样,地老二在提及他的徒弟总是很多话,因为他的徒弟经常奉献美酒给他。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他微微欠了欠身子,朝着两位长者道:“徒儿想要下山了。”
“哐啷”一声,地老二的美酒洒在了地上,他错愕地坐直了身子,看了他片刻又转头看着天禅子,等着他发话,“师兄,你看……”
“你决定了吗?”
“是。”
“也罢。”天禅子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不到最后你似乎是不死心,自古红尘多磨难。”说着他执起案上的一个白玉瓶子,“为师最后给你的续命丹,日后你这命便不是为师管的了。”
“是。”
“见到了易北替我告诉他一声,为师希望天下苍生安定。”
“是。”
这时,地老儿站起身来,拉着他道:“今日师叔难得回来,你陪师叔好好喝一杯,明日再走,可好?”
“子洛悉听尊便。”
见此地老儿满意笑道:“那就让苏行去准备酒菜,他的手艺可是得了我的真传!”
骊山的雾气浓厚,晨曦微露之时他披着厚实的大氅站在山顶,望着山下葱茏的树木,他缓缓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苏言与苏行跟在他身后,兄弟二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公子,这是要回京吗?”
他摇摇头,“去巫城,齐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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