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圣娶亲》第110章


贾母放下筷子,拈勺狠狠吃了一口粥,“罢了,就这么着吧。”
是鱼是龙,便只看今日。
夜里下了雨,白日却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看着便是个喜庆的日子。
凤姐今日也不在理事厅里听回话,和一众小姑子们陪在老太太跟前,不住地逗趣弄丑。
老太太悬着心,见她们孝顺又不忍拂意,只得露出个笑模样。
“老太太许久不抹骨牌了,倒不如今日凑一桌,打发些闲时。”
贾母点点头,那牌桌立刻就摆上来。凤姐、黛玉、探春各坐一方,湘云三家看牌,偷着报给老太太。
这牌一打就打到了午膳时分,柳嫂子久等不到菜单子,又不敢自作主张,只得偷偷去和平儿打听。
平儿道:“今日恐怕都没心思用饭。你擀些面出来,把那老汤吊着,再备些糟鸡、鹅掌、笋丝、黄瓜,细细调了各色浆水浇头,预备着叫吧。”
柳嫂子叹一声,也没比这更好的法子。
“再有那喜面、喜饼也做起来,宝二爷回来,老太太是一定要的。”
老太太不觉肚饿,却也不想小辈们跟着饿一顿,便吩咐鸳鸯:“旁的都不想吃,叫下几碗面送来。”
柳嫂子亲自提着食盒送来,大小主子各有一碗,配上不同的小菜酱料,爱什么味儿的现调出来。
鸳鸯亲自调了老太太的,伺候着她尝了一口。贾母还不曾咽下去,便忽地听见一阵震天响的鞭炮声。
这一下就像晴空打旱雷似的,几个姑娘手一抖,全把碗碎了。
鸳鸯好险抱住了碗,“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那鞭炮声盖住了她的声儿,也没人顾得上她说了什么。
风里飘来硫磺味,老太太也不要人扶,自己拿了拐杖,抬腿往外头去。
黛玉被那酱汁污了鞋面,却也顾不上换,快步追上外祖母,小心护卫在她身侧。
探春、惜春的裙子都脏了,丫头们张罗着快快换过,也迈步往二门上听消息。
凤姐却不敢偷闲,她一面嘱咐鸳鸯带人去照顾贾母和黛玉,一面去预备大红灯笼和喜钱。
这鞭炮一响,甭管是个什么名次,一甲里是没跑了!
妇人们不好抛头露面,老太太年高位尊还好些,黛玉是个没出阁的年轻小姑娘,却不能坏了名声。
老太太叹一声,嘱咐黛玉站住脚,自个带着丫头们往大门去。
御马游街才刚开始,还不曾路过宁荣街。
林之孝请她先在门内茶房里稍坐,老太太却总不理睬,林之孝没法,只得躬身伺候在老太君身后。
鸳鸯给老太太系上披风,忽听她道:“跑快些去把姑娘们的帷帽、春兜取来,她们兄弟的大日子,瞧瞧也无妨。”
鸳鸯一愣,匆匆应声“哎”,折身就往二门去。
紫鹃听了信儿,话也顾不上给姑娘回一个,拔腿就往园子里去。
她们这些近身伺候姑娘的大丫头,和这府里的二小姐似的,比那小官家的女儿还身娇肉贵些。
紫鹃头回这样不顾体面地疾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喉咙疼的像火烧,一双腿儿却怎么也不肯停下。
老太太已松了口,姑娘若是见不到宝玉跨马游街,便是一辈子的憾事。
“春兜?”
雪雁见她疯婆子似的跑进来,吓得针都掉在地上,“这个还没做完呢……”
紫鹃把那东西一夺,又风风火火出去了。
春纤被紫鹃那模样吓得没敢说话,等人走了才问:“紫鹃姐姐这是怎么了?”
雪雁从箱子里翻出一个包袱,里头整齐包着七八个兜帽。
有一年宝二爷给姑娘做生日,夜里风凉冻红了姑娘耳朵,她便每年都做上一两个。
“这里多的是,也不让人把话说清楚!”雪雁跺跺脚,提着包袱往外追。
姑娘戴着那样的帽子,王嬷嬷知道了可不得念叨死她。
紫鹃脚程快,先一步送到。黛玉也没看那春兜什么模样,戴上便出了二门。
其余姊妹却犯了难。她们寻常不出门,谁会预备那东西!
雪雁小心翼翼站住脚,探头瞧一眼二门外的景色,低声问:“三姑娘、四姑娘,这是怎么了?”
惜春眼尖,一眼瞧见那包袱里露出的帽子,立刻抬手抢过一个,戴在头上高高兴兴往外头去。
探春眼一亮,也跟着惜春有样学样。
“三姑娘!”雪雁把探春拉住,“给我们姑娘带一个好的去……”
马蹄哒哒响在御街上,有时路过那多情娘子的楼下,便有抛花掷果的旖旎风流。
悟空领头走在最前,身上系个大红的绸花,坐在高头大马上,自觉有些新郎官迎亲的意思。
状元爷总比旁人有吸引力,他又生得俊俏,加诸在他身上的媚眼便更多些。
只是那鲜花香果像是中了邪似的,明明是朝他去的,却偏偏砸在那榜眼、探花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娘子,力气忒大了一些,探花郎一个不小心,竟被那果子砸个乌眼青。
这探花郎虽不曾明文规定过,却也算约定俗成,通常都要在一甲里挑个相貌最出彩的来做。
这里头样貌最好的便是贾宝玉,他与榜眼还暗自窃喜了一番。
虚名哪有实在的名次好!
谁知圣上却道:“这小贾卿乃太师弟子,太师当年便是探花郎,小贾卿合该青出于蓝才是!”
于是御笔一挥,这贾宝玉便点了状元。
而今的探花郎本就不及状元才貌,又被果子损了面相,瞧着更不是滋味。他心里欲哭无泪,却只能强撑着骑在马上。
前头就是宁荣街了。
悟空轻轻按住马头,其后那三百多匹马竟也跟着放慢马蹄,缓缓走在宁荣街上。
这速度也只比八十老翁强一点,状元公不催马,他们却也不敢催,只得这么磨蹭着往前头走。
“敕造荣国府”的匾额已能远远瞧见,寒门里出来的没见过富贵,已被那门前一对大石狮子震住了心神。
悟空目光在那三间兽头大门上逡巡,忽见大门从里打开一条两人宽的缝隙。
飘逸灵巧的袅娜娇女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仰脸在街上不住的张望。后头还藏着两个华服的女子,只在衣角缝隙里偷偷地瞧。
“嚯!”
探花郎精神一振,挺直了腰板骑在马上,眼风偷着往那少女面上瞧。
状元郎一骑当先,后头各人排成两列,方位上他便是离那国公府最近的一个,看得就比旁人更清楚。
这小姐瞧着身量至多袅袅十三余,头上虽带着帽,那泻下的如瀑青丝里,却隐约可以窥见一抹玉色。
佳人初见的场景并不香艳,那小姐瞧着还有些仙家高贵不可亵渎的清圣气韵,却还是教他一颗心噗噗乱跳。
“今夕何夕,得此——啊,我的眼睛!”
探花郎无故发癫,惊得马儿扬蹄一仰,登时将人摔在地上。
后头两个本就跟的紧,眼见铁蹄要踏在探花郎身上,忙把那缰绳狠狠一拉。御马吃痛,当场发起性来,不住地踢踏跳跃,拼命要把人甩下来。
这一下队伍全乱了起来,马嘶人喊纷乱不休,闹哄哄没个样子。自身都顾不得,也没兴致瞧人家公府的女眷了。
老太太原还被那场面吓一跳,见孙儿独独领在前头,并没有被牵连进去,这才舒了口气。
悟空策马行到荣国府门前,一跃落在地上,抱拳轻轻一揖。
“不负众望,是个状元郎!”
这是谁的望呢?黛玉抿嘴轻笑。还是他自己性子霸道,不肯落于人后。
巡城司很快赶到,那守备先搜寻状元郎的身影,赫然见荣国公府老太君都出来,忙上前见礼。
这可是个忠顺王都能告倒的老命妇。
黛玉往门里缩缩,和探春两人站在一处,听老太太和那人说话。
“御马无端发狂,摔了人可不是小事。”
老太太心里很是不快,这里头可还有宝玉呢!
守备赔笑道:“是不像样子!只是这御马,也不归咱们巡城司管……”
言外之意便是告诉老太太,倘若要告,可得看准了人再告,不是巡城司的干系。
真正的“干系”轻轻一咳,往老太太身后瞧一眼,“孙儿游街去了,稍后还要往宫中吃琼林宴,宴罢便回。”
老太太摸摸他胸前红花,点头道:“去吧。莫要贪酒失仪,咱们等你回来。”
那躁动的御马已被安抚下来,因不知还会不会发狂,也不敢继续游下去,只得草草了事,调头往皇宫去。
眼见人去得远了,老太太敲敲拐棍,“咱们也回吧。”
那探花郎遗落的红花还在地上,林之孝偷眼看老太太走了,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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