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要太霍敦》第140章

霍敦听前头的话本来还挺感动，这后半句一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元源从后面搂住了霍敦的脖子，抬头看着姚桃：“这就不必了，什么后果你自己明白。”
姚桃脸色一僵，就听见身后丁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微微笑着冲元源道：“唐风云的气势很足啊。”
元源面皮抖了抖，看着丁赢：“……你小子找死。”
“啊……”丁赢眨了眨眼：“好好加油啊队长。”
场馆内的呼声非常大，因为唐风云和元源，这个场馆几乎爆满，霍敦居然在人群中找到几个拿着桐楠的标志的。
心跳有些快，他努力地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抬起头，对面的台子上，坐着一排人，霍敦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他非常清楚。那就是国家队的审核人员，和本次大赛的裁判组、组委会。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对于他来说，国家队本来就是蜀道难，这个机会如果能够抓住，才是平步青云。
毕竟这是他毕生的心愿。
他知道这次的全国联赛都有全国直播，之前的比赛，霍妈妈都有守在电视前看，现在他们一家一定也是，怀着跟他同样的心情的。
霍敦从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游泳天赋。
只是小时候在农村，被老爸还有表哥表姐们戏弄，提着脚脖子就丢到河里去，水喝够了，自然就浮起来了。
当然，少不了老妈的爱国主义教育灌输，为国争光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就一直记在心里呢。如果有一天能在颁奖台上，披上国旗，唱起国歌，霍敦觉得，人生的意义估计就有了吧。
而现在这一步，就是第一步。
这个体育馆曾经举办过许多场大型的比赛，国家的国际的都有。曾经在他这个位置站立过得，或许就是那些已经在巅峰的存在。
当年，当他们还和他一样年轻的时候，站在这个地方，感受着脚底传来的淡淡的凉意，是不是跟他一样，有着万分惆怅呢。
他是为自己而战的，他是为桐楠的大家而战的。
想着自己在比赛前跟周樊樊说，如果输了的话，就没有他这个小弟了，想来自己要是输了的话，也没什么脸面当周樊樊的老大了。
唐风云，国际健将，末境。
元源，国际健将，末境。
霍敦伸手，将泳镜缓缓带上，表情也变得肃然起来。
脱掉外套，露出纤瘦却不瘦弱的身体，腰身柔韧，双腿修长，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微微躬身，两道锁骨弯出的线条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脚掌有些冰冷，但是身体却很热。
霍敦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喧闹声，嘈杂声，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变得小了起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双脚扣紧台面，已经摆出了姿势，眼睛微微闭上，只为了那一道，吹响决战的哨声。
哔————！
比赛开始！
霍敦几乎是在瞬间就抛掉了所有的念想，身体在一瞬间绷紧，跃了出去。
即使到了现在这种程度，霍敦的反应时间还是不够快，甚至在唐风云和元源已经开始了第一次划水他都还没有浮出水面。
在这种比赛的节奏和层次下，零点几秒都可能决定最终的结局！
但是霍敦没有慌张，他非常自然地划水抱水，每一个姿势都尽量保持着完美。
而熟悉霍敦的人，却会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霍敦虽然是慢热型的选手，但是他往往在前期都会与他人保持着半个身位以内的差距，再进行长时间的拉力。
但是不知是唐风云和元源太过拼命，还是霍敦自身状态不佳。
他与那前两人的差距，居然是在一个身位的位置！
而且霍敦几乎是不慌不忙，并不因为自己差距太远而有任何的慌乱。
唐风云和元源游在前面，后者因为霍敦的状态略微迟疑了片刻，但是想来他不是会胡乱做事情的人，也不再担心，反而一心一意投入到了与唐风云的决战中。
唐风云的游法非常诡异，速度甚至可以说是时快时慢的，根本让人捉摸不透。元源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家伙的特点，此时也不紧张。
因为即使唐风云的表面速度再令人眼花缭乱，他的本源的速度只能有一个，因为这是最节省体力也是最高效的游法。
他不可能例外。
元源最擅长的不是100米，而是50米自由泳，所以在这五十米内，即使他已经自己调整了游泳方式，他依旧是无法超越的存在。
唐风云甚至隐隐落后他半分。
他们都是末境的人，元源在前几天的比赛中成功地突破末境，并且很快地掌握了它。进入末境的人，不但能够感受到方圆范围内的一丝一毫的变化，而且还能够在这种分散的感觉的同时，聚集一部分的思维进行计算和对身体的控制。
四境的效果其实非常简单。解放身体与感受，将感受放大，打碎到每个角落，再将他们全部与身体联系起来，最后再把这些破碎的感受汇聚在一个思维中心上。就好像是计算机的网络系统一般，接受着四面八方的信息。
与中境不同的是，这个时候元源和唐风云的身体，完全是由他们自己控制的。
这种控制，不是控制肌肉的运动，而是在控制方向，控制状态，甚至控制速率，这些微小却至关重要的数据。
霍敦之前好不容易打碎了的感受，实在是拼不起来，在中境停滞了一段时间。
此时他距离前头的两人还有一个身位左右，赛程已经快要过去四十米了，甚至连他身后的选手都开始逐渐靠近。
霍敦此时的眉头也是深深地皱起，他的眼睛微微眯着，几乎是闭上的，仿佛是在一边沉睡一边游动。偏偏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准确有力。
没有人知道的是，霍敦此时的脑子几乎要爆炸。
他在克制着自己，克制着自己不因为这种难受的感觉而影响手上的动作。
他知道元源此时已经察觉了他的不对劲，或者说是从一开始，元源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元源也不知道。
所以元源毫无保留，几乎是在用所有的力量在比赛。就算霍敦真的没有成功，他真的无法去追赶上唐风云，那么元源也要击败唐风云，绝对不能让他获胜。
所以霍敦非常平静，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与顾为商定好的。
霍敦缺的是压力，是强大的压力。
这个结果，早在冬季杯元源就已经告诉过他了。
他自己很清楚，顾为也非常清楚，非常清楚现在的霍敦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压力。
而这世上，有什么比同时与唐风云和元源一起比赛来的更大的压力的呢？
看台上，姚桃有些焦急地握住了双手，看着一边脸色淡然的顾为，道：“顾为前辈，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啊，这种距离到了后期将会更加难追啊！”
叶辰捏了捏眉心，最后对于霍敦的训练几乎是顾为一个人做的，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清楚这两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本以为顾为这种水平，随便可以让霍敦有个质的飞升，但是看到现在这种情况也确实是坐不住了。说不紧张，怎么可能，虽然他是叶辰，可他毕竟也是桐楠的总教练！
顾为还是很淡定，但是目光却始终都落在霍敦身上，没有一丝丝的偏移。虽然心有成竹，但还是难免紧张，他甚至不敢放过任何一个霍敦的动作，嘴上也只是敷衍道：“……不用担心。”
叶辰看了看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五十米的比赛，转头看着顾为。
“霍敦进入末境了吗？如果他进入了，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姚桃也咬了咬嘴唇，紧张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虽然嘴上猜测着，但是叶辰和姚桃都在暗暗庆幸，没有看见霍敦有什么明显的错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速度没有上去，但是没有错误，节奏稳定，这就意味着，霍敦的心态现在还非常好。
许久，顾为才慢慢张口，看着霍敦即将要转身时身体微微的一个凝滞，眼中光芒一闪。
“霍敦没有突破末境。”
叶辰和姚桃，甚至还有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姚耀都瞪大了眼看过来，叶辰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
“没有？！没有你给我装出这一副好像要赢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顾为的眼还是没有眨动，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尊雕像。
他的手指越握越紧，淡淡道：“……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境界，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不可能，但是我说霍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