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邻居是妖怪》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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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那位老师傅一面之词,谁也没法核实,反正二梆子很信服,二梆子还说他姥姥活着的时候经常讲:“小猫小狗识恩情,你喂过它养过它,它就记住了你的好,懂得报答你,有时候可比人强多了。”当初要不是把那只小黑猫捡回来,也许从早就没二梆子这个人了,可见为人的道理,真是一分仁厚一分福。
二梆子这些年算是六必居的抹布,苦辣酸甜咸都尝遍了,见了我和大娟子,说起小时候的事就没个完了。他说咱这拨独生子女真不容易,这倒不是矫情。爹妈那辈儿和爷爷奶奶那辈儿也苦,爷爷奶奶底下五六个孩子,那年头也穷,一个个拉扯成人有多难啊。到了爹妈那辈儿,赶上“文化大革命”上山下乡,十六岁就到山沟里修理地球,好不容易才回到城里,要说难哪代人不难啊?问题是人家全是先苦后甜,咱这岁数的却是先甜后苦,也没个兄弟姐妹,像大娟子小娟子这样俩孩子的毕竟是少数,各家都是一个,当眼珠子似的供着,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小太阳小皇帝不就是这么来的吗。可长大到社会上满拧,谁知道你是谁啊?小时候大伙家里条件都差不多,现在可是在这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里谁有本事谁游得远了,没本事没能耐的淹死也没人可怜。这年头除了破烂没有不涨价的东西,你想要房想要车,爹妈给不起,社会凭什么给你?家里没权没势没背景,认识的哥们儿朋友也都是在一个穷坑里混的,社会资源有限,想一个人从这穷坑里爬出去实在是太难了。
二梆子那天喝大了,唠唠叨叨倒了好多苦水,他在大胡同给大老乔看了半年摊儿,后来考了个驾照开出租,把那套房子卖掉之后,运气有所好转,如今开了个出租车公司,有了老婆孩子,生活和收入也都稳定了。
我跟二梆子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各有各的难,这要说起来还有个完吗,我混得还不如你呢,连个媳妇儿都没找着。二梆子说:“大娟子不是挺好的吗,长得也好,做事又勤快又麻利,你把她娶了得啦。”
我赶紧把二梆子嘴给按上了,酒后的话不能当真,大娟子那脾气冲,跟她当朋友还行,我们俩要在一块过日子,肯定天天打架。
当晚我们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海阔天空侃到夜里两点半,后来二梆子还让我去他家里做客,看了他的老婆和小孩,当然还有他养的黑猫,那时已经是只老猫了,猫眼还是贼亮贼亮的,俨然是二梆子家的第四口。再往后因为做生意的缘故,二梆子全家搬去了西安,由于手机的更换和丢失,我们就此失去了联系。今天我把“来历不明的臭味”这个故事写下来,以纪念我在韦陀庙胡同白家大院里的老邻居,以及那个一去不返的年代。
第十七章 筒子楼里的无头尸体
【一、憋姑寺】
我听过一个鬼故事叫“筒子楼里的无头尸体”,20世纪80年代在大街小巷里广为流传,很多人都会讲,版本也很多,细节不尽相同,只有故事的大体内容一致,毕竟从题目上也能看出,一定是发生在筒子楼里,必须有具没脑袋的尸体。
比较普遍的说法,是在某居民楼内发生了血案,案发现场那个房间里,只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公安人员一直没有找到尸体,尸体就像蒸发了一样凭空消失掉了,此后在这座筒子楼里,开始有不寻常的怪事出现。[小说网·。。]
我觉得筒子楼里的无头尸体这个故事,一定有其真实的来历,应该确实有过这样离奇的血案,后来经过民间传播,变得越来越离奇了,当然我没处查证这案子出在哪里,最后有没有破案,我只是想借这个话题,说一段我自己经历的事情。
我家老辈儿在南市留下一间小房,一直空着,好多年没住过人,屋里面很潮,墙皮都快掉光了,总共十几平方米,始终也没卖掉,想等到拆迁时拿点儿钱,我说的这件事,出在大面积危房拆迁改造前一年。
那一年我还在单位上班,因为路太远,我寻思把南市的那间小房儿收拾一下,暂时先住到那,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光棍一条,吃饭全在外面解决,下班有个地方睡觉就成。于是找几个哥们儿帮忙,简单收拾收拾,很快搬了进去。
这间小房儿是在一座筒子楼里,老南市在解放前,素有“三不管儿”之称,念出来一定要用儿化音,否则您说三不管,可没人知道指的是哪,三不管儿顾名思义,黑不管白不管,洋人不管。
还有一说是杀人放火没人管,逼良为娼没人管,坑蒙拐骗没人管,因为老南市帮派割据,互相牵制,又是个贼窝子,地面很乱,经常发生命案,其实也未必是三方不管,四方五方都有可能,正好处在外国租借地和政府管辖区之间,出了事互相推脱谁都懒得理会,总而言之是个没王法的地界儿。1949年前为社会底层居民聚居区,住家都是最下层的劳动者和做小买卖的平头百姓,说白了一句话就是穷人多。
别看老南市又穷又乱,但是一等一的繁华热闹。起先没有南市,天津卫的商号集中在北门,从老城出了南门全是荒凉的芦苇荡子。庚子年八国联军打开海口,由天津卫打到北京,一路烧杀掠夺,北门的大小商号有许多让联军焚毁了,那些破产的买卖人,收拾起仅存的家当,到南门城根底下闸口街一带摆摊儿糊口,久而久之成了南市,到后来官面上管不到这,摆摊儿做小买卖的越聚越多,人口也密集了,所以才叫南市。
我住的那座筒子楼在老南市地区的边缘,那座楼年头可不短了,还是日军侵华时盖的营盘,一条走廊上有若干个房间,每间屋不过二十几平方米,结构完全一样,总共有四层楼,我家那个房子在一楼106室。这一带地势低洼,赶上阴天下雨,楼道里污水横流,原本的木制地板早已受潮腐朽,十多年前换成了砖头。地面墙体开裂很多,楼内各种设施和线路老化,停电断水那是常有的事。
当时我是这么想,与其花钱租房,还不如用来跟狐朋狗友们吃喝,再有一个原因是我跟这的邻居都认识,以前我爷爷奶奶就住这,小时候经常过来玩,跟周围的邻居都熟了,两位老人去世之后就很少来了。等这次搬过来住,才发现物是人非,好多老邻居都把家搬走了,或是将房子租了出去。
我这间屋是106,对门住的还认识,这人四十来岁,姓崔,外号崔大离,大离在老天津话里当牛皮讲,崔和吹的发音相近,合起来是吹牛的意思,满嘴跑火车,特别能吹的一个人。他年轻结婚时我还吃过喜面喜糖,前些年他不务正业,跟媳妇打了离婚,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了,只剩他老哥儿一个孤家寡人,在国营工厂上班,厂子不景气,也不想找份别的工作,每天下了班就到处晃悠,做饭时东家借根葱,西家借头蒜,吃饱喝足呆腻味了,便到筒子楼底下坐着,过来认识人就拽住了东拉西扯,从美国总统侃到海河浮尸,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相他都清楚。
我旁边的107租住了一个安徽女孩,二十二三岁,街坊邻居都管她叫大秀儿,我甚至不知道她本名叫什么,南方肯定没有大秀儿小秀儿这样的称呼,这是老天津老北京才有的小名儿,可能是名字里有个秀,到这地方也入乡随俗了。大秀儿手很巧,开了家裁缝铺,带着个十岁的弟弟叫小东,小东不上学,整天帮他姐姐看铺子。
我只跟大秀儿和崔大离两家比较熟,崔大离是我的老街坊,他就不必说了,大秀儿的弟弟小东常到我这来,因为我这有部PS2游戏机,小东看见这玩意儿眼就发直,每天下午回来不进自己家,直接跑到我屋里,不到晚上十点绝不回家睡觉,他姐姐叫他回去吃饭也不听。大秀儿没办法,只好做了饭端过来,当然不好意思让我在旁边看着,所以我的晚饭算是解决了,以至于我现在吃安徽土菜,觉得怎么和家乡的味道一样,可能是跟那时候天天吃大秀儿做的饭菜有关。
如果每天都这么过来,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住了一段时间,我才听说这座筒子楼里,居然发生过非常离奇的命案。
其实这一带在上百年前,就发生过始终没破的悬案,那时南门外荒野间有个地名叫“憋姑寺”,特别奇怪的一个地名,这里边也有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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