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第157章


裹衣人和辛铁风一声惊喊:“当心。”为时却晚。
张画师不想对方胡胡乱乱一下,便叫自己好生难受,双目赤红,劲起扑去。
辛铁风赶忙提醒:“尸人反应迟缓,兄长不可硬来,惟能智取。”
受此旁言,张画师心念一转,突地一顿身影,在距丈许,不再近前。看到朱由榔杀将上来,便往左一掠,待他转至左方,又向右边避去。
如此周旋了半晌,只听张道陵道:“本天师知你在勘尸人的破绽,我不妨直言相告,我这尸人的弱点在其双眼,便是不知你有无那个能耐摘得。”
张画师疑道:“你有如此好心?”
张道陵道:“信不信在你。”
荷心道:“前辈不要信他,僵尸非法器不能制服,他如此讲,定想要前辈近身涉斗,前辈可不能着了他的计谋。”
张道陵道:“你若赢不下这尸人,那便是输了,伏魔降妖,本天师自要渡去朱慈烨身上的尸性,还他一身清宁。”
张画师听此一言,五指一幻,一招双龙取珠,径戳而出。
烧死
裹衣人、辛铁风一见如此,不免急声道:“不可焦躁。”却不知张画师早有一搏的打算,他这一招双龙取珠,贵在矫灵莫变,寻常的习武高手预避亦都不易,何况尸应迟缓,两指便如两支锋尖钢锥,直插入进尸人双目。
朱由榔怒起大嗷,双掌一把掐住张画师这只手臂,往下一扭一拉一扯,喀嚓嚓一声响,半条手臂竟给生生折了下来,弃在脚下。
张画师一声惨号,迭迭后退,痛欲晕却。他浑身颤抖,面上苍白,断臂处汩血不休,忙撕下一节衣襟将其裹住。
张道陵悬空道:“你输了。”
张画师咬牙道:“我还没有输。”
张道陵道:“你都已如此模样,还能撑得下去么。”
张画师道:“只待有一口气在,我张某人便不会知输。”
张道陵道:“本天师承认,你确是一条汉子,你这一招剜去尸人双目,却不晓尸人于血腥极其敏感,如今你浑身是血,不如承输便罢。”
荷心等人切齿大怒:“你说你是张天师,怎端的如此卑鄙,人尸相缠,胜负早有定论,且你还要施这般心计,实是有辱天师尊威,道门正气。”
张道陵道:“渡化你等心恶之人,便是有扬道家威正,你等已入绝境,方还迷途不知返,巧言如簧,看来本天师深有错责,不该持存恶尽善回之念,只待送你等下狱受炼,才是正途。”灯垅一转,飘出四滴火光,悬于空中。张道陵双目一磕,轻声道:“去吧!”
便如得令一般,四滴火光速朝厅中矢向。
荷心心道:“想必他大事已成,欲要杀我们了。”眼见四滴火光渐离渐近,忽然平空起了一阵大风,打着窝旋卷过四滴火光,转向飞驰。
张画师痛失一臂,行动受限,见得僵尸扑来,实难再行招架。突见头顶有四滴火光以流星之速飞过,通通撞向了朱由榔。小火急蔓,顿延周身。
朱由榔嗷傲怪叫,带火冲向张画师。
张画师移身闪避,却觉衣胸一紧,已知被其抓住,火势顺从朱由榔身上直扑过来。他大吼一声,回身猛就一拳。这一拳倾他毕生之力,但听见嗤的一声,衣服撕裂。朱由榔连退三步,晃上一晃,倒地烧燃不起。
张画师急地往地面一滚,淌出一条血痕,身火灭熄,才方吃力站了起来。
蚩尤
张道陵启目一张,微喝道:“何方妖孽,敢预本天师之事。”
却见四方空寂,无一身影。
张道陵道:“本天师在此,还不速来现形。”灯垅一举,托过头顶,但见垅光耀闪,照射四方。
忽听西南天空有人发言:“黄鼻小人,本神降临,焉敢造次。”话毕,见得那里霞光异现,一个手持双戈戟的威武牛角人飘然过来。
张道陵道:“你是何人?”
牛角人道:“本仙乃蚩尤大神,上古之帝,见了本神,你还不快些自我遁匿,逃一性命。”
张道陵哈哈笑道:“我不管你是人是神,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莫怪得本天师无礼了。”
牛角人一纵狂笑道:“上古以来,除了炎黄二人,尚还未有人胆和本神如此说话,我倒想一瞧,你究有何本事,竟得狂妄之极。”
张道陵道:“本天师降魔除恶,平一方天地,你既非要管上一管天地之事,那本天师亦只有斗胆得罪了。”
牛角人道:“你休勿拿天地压唬本神,有什真凭本事,抖落出来便是。”
张道陵道:“怕你悔之不及。”拂尘左递,灯垅右随,两物顿交合在了一起。他缓步放开双手,口呓不休。但见拂垅二物悬于空中,不催自转,边转边升,升得愈高,则转愈急,不一片刻,便已没过头顶,此时二物亦只能见得一轮光晕。
忽地金晕暴涨,一条条闪灿金丝从旋影中射出,便如无数条金灵小蛇,张牙舞爪地朝牛角人奔腾嗜去。
牛角人正然不动,眨眼无数金丝已至面前,缠住他的身体如风裹起,少刻,便被裹成了一只金丝大茧。
张道陵轻笑道:“在本天师面前,看你焉还不现出原形。”谁知话语方毕,就听茧中的牛角人开口道:“哼,无知庸辈,自夸其大。”
张道陵面色一变,道:“你。。。。。。”一语未出,突听得卡卡声响,牛角人周身的茧丝一裂,一道电光急速射出,正中他的胸口。只感胸前一痛,便如利箭穿心,难以抵御,再也把持不住,直直跌落地下。
牛角人破茧出来,手中双戈戟一扬,戟头疾生出两道电光,双双击在一起下落的拂尘和乾坤灯上,但听得砰砰二响,二物顿成了无数碎片。
荷心一声惋叹,却也无奈。
张道陵方一跌落地面,即幻出原形,他果是曾老头。
牛角人瞧他一眼,冷嗤一声。
曾老头咳出一大口鲜血,怒目道:“你究竟是谁?”
牛角人懒得搭理,收立双戈戟,飘飘远去。但见赶尸人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十分恭畏道:“族孙恭送始祖大神。”
往昔
突听身后有怪音传来,原来拂尘与乾坤灯遭毁,法力顿消,笼住厅子的拂尘袈丝网自也匿逝无踪了,但见厅中众多尸人瞬息露出狰狞面目。赶尸人一跳起身,施法抗拒。
荷心也不敢懈慢,并起作战。
裹衣人、辛铁风二人心挂着明王朱慈烨,急忙掠出大厅,向曾老头奔去。
此时,张画师亦也跌跌走了过来,看着曾老头伤得甚重,显已命不长久,不禁感慨万千,道:“曾兄,你可还好。”
曾老头咳嗽一声道:“我输了,现下你等可称心了。”
张画师道:“曾兄,你我兄弟共事多久了?我张某人一向敬佩于你,不想到头你我兄弟竟会落有如此场景,实是应了古人那句话;人生如棋,事事难料。”
曾老头叹道:“我处心安排了大半辈子,想不到一下会败得如此不堪。张老弟,到这你依能唤我一声兄长,那为兄就奉你一句,你为人爽直重情,江湖并不适你,人心险恶,往后可得多加心眼才是。”
张画师道:“曾兄提点的是。曾兄,兄弟有一事颇疑,你果是当年建文帝之嫡人?”
曾老头道:“这事不假,我的真名叫朱由枻,当年太平军起义,我深觉此是我大复祖业之良机,便化名曾天寿,协助太平军攻入北京,我本想待得时机成熟,取而代之,不想满人进关,坏了我的大业。随后我知太平军已实无太大作为,便一路辗转到了凤凰落,跟随天王落草为寇。”
张画师道:“原是如此,那不知瞎子又是何人,他肯为曾兄如此舍身,必和曾兄有一段因缘。”
曾老头道:“瞎子的祖上乃是护我先祖建文帝出宫的翰林院编修程济,我祖被逼出宫后,一直隐身于寺庙之中,而程济等人则常以道观躲藏,后来机缘巧合,程济不知在哪得了道家二宝乾坤灯与拂尘。在凤凰落期间,我与瞎子相识,互晓了各自的身份,瞎子便把道家二宝转交于我,且还倾囊授我道法术术,与此便有了往后的事情。”
荷心与赶尸人将厅中的尸人诛灭怠尽,跑过来道:“我问你,当年历家灭门之祸可是你害的?”
曾老头道:“不错,是我命阴阳双尸所做,当年阳尸还偷偷背我放过了一个女婴,直至数年前,我才知那女婴正是今下飘飘院里的飘红,不过她并无可惧,我这才一直放心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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