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归来》第273章


此刻,任远在繁华都市街头缓行,一个念头突然冒起,那就是他之所以与苏晨还有陈可欣在一起,除了世俗的爱,除了前世的因之外,其实还有一因。原来,在任远内心深处,并不想视苏夜为唯一。
任远身患绝症,为求生必须忘情。任远病好,为修道继续忘情。可是,他终究做不到忘情,因而入世。一沾尘世,即是有情。苏夜的情太刻骨,太痴绝。任远在苏晨那见过苏夜的日记,那用十四年光阴编织成的情网,即便以任远之能,也当场失态。
苏晨的爱,陈可欣的爱,任远其实都可以婉拒,同时只要处理的好的话,也不会让她们太伤感。但是,任远却是放任。任远过去以为是因为自己曾经失去,所以才格外珍惜眼前,现在看来,至少不全部是这样。与苏晨、陈可欣在一起,多少是想稀释心头对苏夜的爱。苏夜的爱,太浓。
这样的念头一冒起,任远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任远并没有否认,而是选择直视。任远禁不住想,若苏夜还是十六年前的苏夜,她会默许另两份感情的存在。她对自己几乎是无条件的。但是,十六年后的苏夜,她会怎样想,会不会把自己与苏晨、陈可欣的感情视作是一种背叛,或者虽然不这样看,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这样一想,任远越发了解苏晨与陈可欣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段外出。她们同样在给自己出题,那就是他见到苏夜时说说她们二人事。任远想,她们两个终究是骄傲的,这一点不会因为爱自己而改变。
任远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已然置身震旦大学校园。
震旦大学各教学教室、图书馆、各阅览室都亮着灯,校园里一派光亮。校园各干道上快步行走着男女生们,也有些三三两两在校园草地、竹林中,情侣更是多见。任远想,曾几何时自己也与苏夜这般漫步校园,羡煞旁人。时间如水,任远禁不住感叹起来。
忽然,任远瞥到了秦剑。很意外的是秦剑旁边还有冯雨。他们两个人很登对地走在一起,一样的羡煞旁人。任远看出二人若即若离,应还是单纯的关系,但是以后,说不准。看到这样一对男女,任远心头禁不住有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念头。此时的秦剑与冯雨,就像十多年前的他与苏夜。
大学校园,似乎总会发生内容一致、形式不一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任远悄悄地隐藏在树林里,因为冯雨那丫头见到他会不好意思的。
任远在震旦大学校园里细细地逛着。震旦大学如今有了许多新建筑,刻着他和苏夜两个人记忆的地点并不多了。任远逛了一遍,然后出校门到校外酒吧街坐一坐。大概十点左右时分,任远出了酒吧,打车到过去他和苏夜住的地方。
任远没有上楼,他站在楼下望着。他们过去住的房子此刻亮着灯。任远徘徊了一阵,离开。任远来到华山人民医院时已接近凌晨了,他没有从大门进,他不想干扰他人。身子一飘,借助夜色跃了进来。
一落脚,草地依旧,任远很快就来到当年的肿瘤住院部下面。当年,他就是从那个病房窗户溜出,然后顺着下水道爬下来的。到这个地方,到这一时刻,任远开始感觉到十六年前的任远开始附体。彻底的绝望,与爱人分别的诀然,一时间荡漾在胸。强大的情感浪潮冲击着任远。任远放任自己去一点一滴地去回忆,同样放任着自己回到十六年前。这一放任,就感觉自己似一叶小舟身处在狂风疾浪当中,随时有被吞没的危险。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任远耳朵里忽然听了熟悉的痛苦呻吟声。任远眉头微微一动,呻吟声立刻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化成许多许多。这呻吟声不是幻音,是这肿瘤住院部各病房传来的。声音或大或小,或是内心的呻吟,一一无比清晰地响在任远耳边。在这里,最是易看人间生、老、病、死,特别是死,无比惨烈而痛苦。过去就是现在,现在就是未来。这幢大楼日夜演绎着同样的故事。如是这般认识,任远想到自己是无比幸运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万中之一的几率。
圆月原本当空,忽然一团乌云遮住,夜色更加浓厚起来。呻吟声渐渐低落下去,受病痛折磨的人们因筋疲力尽而陷入梦魇。忽然,任远感觉自己心脏明显不同寻常地跳了一下,影影绰绰面前忽然就出现一个女人。
乌云散去,月光如水,照射着女人美仑美奂的脸上。
任远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任远。”女人轻轻呼道,声音像是穿越千年光阴而来。
那个眉毛,那个眼睛,那个鼻子,不是苏夜还是何人?!任远先是鼻子一酸,走了几步,身子忽然一定,双目凌厉,喝道:“你是谁?”
第九卷 都市男女 第四十三章 你是谁
明明是苏夜,却又分明不是苏夜。
此刻,任远的模样是苏晨与陈可欣无法想像的。额头青筋爆出,双目通红,整个人神情像极了要吞人的恶兽。
月夜下,苏夜却是白衣飘飘,一双赤足虚点着地,飘渺兮若仙子一般。
“你是谁?”任远又问了一句。
苏夜:“是,又不是。”
很简洁而矛盾的一句话,意思自是表明她既是苏夜,又不是苏夜。
浓黑的夜色忽然化作满天淡蓝的荧光,笼罩着二人,把任远、苏夜和现实世界短暂分离。
任远冷冷说道:“不管你是谁,请离开!”在任远看来,苏夜显然是被人夺舍了,而且是极高明的人,高明得连任远都看不透。
苏夜双眸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如果我离开这具皮囊,你得到的不过也是一具皮囊。”
就在一瞬间,任远脑海闪过神山见到的人虫夏草的诡异场景,心中一动,冷冷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自可以有法子以身养出魂。”
苏夜眸异彩连连,凝视了任远一会,道:“看来你真的有办法,有些好奇,可是,即便你以身养魂,那个苏夜还是原来的苏夜吗?而且,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不是苏夜。”说到这,苏夜轻轻地笑了起来,道:“不如你考考我,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
任远:“我们两个第一次亲吻的地方在哪里?”
苏夜:“震旦大学图书馆前的树林里。”
任远:“我们第一次欢好在什么地方?”
苏夜:“我们租在校外的房间里。”
任远不再问了,没错,都答对了,但是苏夜没有一丝羞意,语气冷静得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这让任远揪心。任远努力控制着自己,他之所以控制着自己是因为想知道苏夜的下落,苏夜两年前失踪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显然只有眼前这个“苏夜”才知道。他必须要先弄清楚这个!
如果苏夜真的已经魂飞魄散,那么他就必须把苏夜的躯体带回梵静山的神山。虽然用人虫夏草培植人魂魄的方式多少有些诡异和恐怖,但却是任远目下唯一可尝试的方法。一想到伊人可能永逝,任远一时间心中大悲、大愤,情绪纷纷涌来。任远强压下这些强烈的情绪,语气冷冽:“你不是苏夜!”
苏夜笑了笑,“十六年,这不是一段短时间,这足以改变许多。”说到这,苏夜停了一下,语气越发轻松起来:“任远,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的确,过去的苏夜已经死了,但是,过去的任远,不也一样死了吗?”
苏夜的话很是耐人寻味,不知怎的,任远的意识有些模糊了。难道自己判断有误?苏夜说的没错,十六年前自己的确是死过一回,现在的任远与过去的任远的确是天差地别,而苏夜是两年前失踪的,或者说死去,这种境遇上巨大的变化,的确可能让人的心性以及方方面面发生巨大改变,更何况苏夜“蛰伏”的这两年显然有不同寻常的经历。任远思量着,苏夜则任他思量。
过了一会,任远在心中喊了一句“不”,不管如何变化,苏夜也不会如眼前这般陌生。这样的苏夜,任远难以接受,更何况,到达这样一种境界的人,言语句句诛心,要混淆是非那就更加容易。一瞬间,任远目光凌厉之色大放,喝道:“不管你如何舌灿如莲,我都不会信你。”
苏夜目露促狭之色,轻描淡写道:“刚才我不是回答你那几个隐秘的问题了吗?”
任远冷冷一笑:“一个人的记忆,要了解并不困难。”
听到这话,苏夜的脸色渐冷了起来,道:“你要这具皮囊,那尽管来拿吧,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说着,苏夜脚步诡异地带着某种节律左点右点,空气中于是发出“嗡”的一记鸣响,一把通体青芒闪现的大剑赫然出现在苏夜脚下。一转身,苏夜人剑忽地腾空,迅疾向东飞而去。
任远身子一纵,在空中连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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