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丹心》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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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云又一拍大腿道:“大嫂真是女中丈夫,这一着更妙,使让俺程子云代为借箸以筹也不过如此,如果这两策兼筹并用那便更好咧。”
说着一看刘长林又道:“事急矣,刘护卫还该为王爷为自己身家打算才是。”
刘长林被二人这一吹一唱,心下愈加发急,而且切中心病,忙道:“我便为了此事真落个家败人亡,也心安理得,却决无累及王爷之理,既然二位全如此说,待我设法,先送王爷入城到寒舍去,至于向年学政请罪,只事能有济,我也愿意。”
允题忙道:“既如此说,程老夫子和桂香且先随我入城,刘护卫如愿向那年双峰服罪和解也事不宜迟,等他一来,那话便又不好说咧。”
正说着,倏见又有一人气急败坏的走来道:“刘爷,那谷中各位大部全出来了,现由霍土司率领,已出山口,但那位霍爷却不肯来,只命小人上复老爷,说他自愧无能,无面目再行相见,先回甘孜去了。”
刘长林一看那人是自己心腹头目花胳膊刘仁,忙道:“你们是由那霍土司率领硬冲了出来的吗?”
刘仁喘息着道:“霍土司哪里冲得出来?那是人家年大人亲自赶去教放行的,要不然,我们前有一队神兵拦路,后面又有一队似人非人,似怪非怪的东西赶上,那便一个也别想活咧。”
允题心方稍安,刘长林也似乎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年大人说什么没有,你知道不知道?”
刘仁道:“这个,小人恰好在旁,倒听得清楚,那年大人好像已经知道王爷也在此似的。”
程子云忙道:“你真听得清楚吗?这却不可胡说咧。”
刘仁忙又道:“小人决不敢胡说,那年大人委实说过霍土司是个直性人,他出场卖命,我们老爷和王爷却藏在这里不出头,他居心不忍,才将那霍土司和我们放了,你不信,还有一同出来的,只一问便明白了。”
刘长林又道:“那年大人和他手下咧,曾从谷口出来吗?”
刘仁摇头不迭道:“这个,小人却不知道,因为人家一经让出道来,霍土司便率领我们赶向谷口,却又撞上那岷江的罗天生老儿,又领了二三百人拦着,幸而人家年大人也已招呼放行在前,这才能回来,谁还敢掉头再看他出来没有。”
刘长林怒道:“你这人是怎么生的,怎就这等贪生怕死?人家就宰了你,也该等个确讯来报才是,怎么只顾逃命,却把正事误了,还不为我快去再打听。”
允题却满面不快之色道:“我自来你此处,并未出去一步,那年双峰怎么会知道。那一定又是你对人说了,须知在我手下当差却不许招摇咧。”
刘长林一面催那刘仁赶紧再去打听,一面道:“长林蒙王爷擢拔于边陲下士,便粉身碎骨也难图报,怎敢招摇?此事委实除一二心腹而外,绝无知道之理,却不知他为何知道,这却真令我百口莫辩了。”
桂香又冷笑道:“王爷不必生气,刘爷老谋深算也知利害,借此招摇是决不会的,但你那姨太太小姐,还有那林琼仙,不全伺候过王爷吗?我可是个女人,也深知女人的短处,一有话决放不住,也许是这几位漏出去的亦未可知,尤其是林琼仙那浪蹄子,她也许因为王爷能让她伺候,便算荣宗耀祖,早抖了出去咧。”
这话一说,允题不由脸上微红道:“这也许不至如此,其实她们也只曾侍酒筵,并未多说什么,或者连我是谁全不明白,那林琼仙即使曾见过我,她怎会料到我到这里来咧?”
刘长林却转没事人也似的道:“李大奶奶不必误会,我那小妾和小女虽蒙王爷不弃,略沾雨露,她们向来口紧,决不至对谁说,那林琼仙我虽不敢保,但她也决无漏给那年大人知道之理。”
这一说转将张桂香的话完全证实,却把允题方才的饰词揭穿了,张桂香不由笑声吃吃道:
“那人家为什么知道咧?难道是我和这位程师爷漏出去的不成?”
程子云忙道:“俺可也没敢露面,这却落不到俺头上来,如果这几位没漏出去,那漏出去的便只有刘老爷的心腹咧。”
正说着,忽又听人来报道:“那位年大人确已回城去了,便罗天生老儿所率各人也分别散去,只那队神兵和怪物,却不知是否仍在谷内。”
刘长林闻言心下更定,忙向允题跪倒崩角有声道:“奴才措置乖方以致几乎累及王爷,实在该死,如今幸喜年大人已经回去,那便不至再到这里来,明日奴才少不得再托人去向他赔话,把事情全揽在我身上,即使他问及王驾,我也必设法支吾过去,还请王爷恕罪。”
允题见他忽然自称奴才,不由心下好笑,忙又道:“但愿大家无事才好,你却不必如此咧。”
程子云却捋虬髯哈哈大笑道:“俺这东鲁狂生,虽然不敢自夸料事如神,却颇有几分把握,如依俺料,你果真明白,愿向那年双峰谢过请罪,俺保他必然一笑拉倒,只你以后不再向他寻仇报复,他更不会深究,但对王爷现在此间,却千万不可承认,否则,那便反而害了你自己咧。”
刘长林忙道:“我知道,此点我决不会泄漏出去,他便再怪,我也不会承认,他还能栽定王爷在我这里不成?过上两天王爷一走,那便更不怕他了。”
说着,忽见两个女人仓惶走进来,当头一个,一身红蜀锦袄裤,年纪不过才十八九岁,首先道:“爹爹,那位林姐姐方才回来,一言不发,只将随身衣服一拿便走了。”
张桂香一看,那来的正是刘长林的女儿小莺,再看后面一个穿蓝的少妇正是刘长林的侍妾美云,忙又冷笑一声道:“这贱人也真无情无义,不但刘爷为她闹了个不了之局,便王爷也待她不错,怎么连话也不交代一句就这么跑了,不太令人寒心吗?”
美云忙道:“可不是,这位干小姐一来,便把这里搅了个人翻马仰,谁也没敢得罪她,想不到,她就这么走咧。”
接着又道:“老爷,你瞧该怎么办咧?”
刘长林本硬抑着一腔怒火,没法子发作,一闻此言,脸色一沉道:“她走了就走了,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
美云忙又看了允题一眼冷笑道:“你不是一再嘱咐我和小姐,说这位干小姐已经把王爷伺候好了,将来一家的富贵荣华全在她身上吗?如今她理也不理人,就这么走了,我们要不来禀明,你要怪下来,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咧?”
允题闻言不由面红耳赤,程子云却捋着虬髯不语,只在那一对大眼镜里面,翻着骨碌骨碌一对怪眼看着刘长林脸色,桂香却吃吃娇笑不已,刘长林只气得面色铁青,连忙大喝道:
“你当着王爷胡说什么?还不快些与我滚了回去。”
美云小莺这才不开口,正待回去,桂香却娇喝道:“你两个且先慢走,我有话问你,那林琼仙曾和对方见阵没有?她难道真的一言不发就这么走了吗?”
那小莺忙道:“李大奶奶你要问这个,我们本也不知道,方才因她好像和谁赌气也似的,问也不答,我们才寻着一个在谷内出来的详细问过,她倒是和那位年大人的姨太太打过一阵,可没能赢,人家也没伤她,还对大家说过,这又饶了她一次,便放掉,也许她仇投报成,羞愧难当所以才逃跑了。”
桂香冷笑着道:“这浪蹄子还有什么羞愧的?我要问的便在这里,你们既没有得罪她,这位刘老爷和王爷也待她不错,她竟就这么不哼不哈走了,要依我说,这次消息准是她漏了出去的,不是在外面乱招摇便是又和谁好上了,因恐刘老爷和王爷见罪,这才起黑票逃跑了,要不然,刘老爷为了她连身家性命全不顾,闯出这等大祸来,她能便这样一走吗?”
那美云忙道:“可不是,奶奶真是明镜高悬,便我和小姐也是这等想法,可是我们老爷却不容说咧。”
刘长林闻言,猛一伸手,便是一个嘴巴向美云脸上打去,一面大喝道:“你这贱妇,怎不听话,这里也是你胡说的地方吗?”
却被桂香一把拦着娇笑道:“刘老爷你这不是责备你这姨太太,却是责备我咧,须知此事关系你的事小,关系着王爷的事却大,我话还没有问明白,你为什么就撵她走?当着王爷在这里,你可得说个明白。”
刘长林一见张桂香虽然一脸笑容,说的话却极有分量,那一只玉臂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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