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惨变,缺唇店伙经那一翻一送一条左臂也脱了臼,再向地下一倒,偏又是左边身子落地,一下只痛得他把气都背了过去,缺唇店伙首先叫道:“小人实在受不了咧,还望小爷高抬贵手,快饶了我吧。”
龙儿又笑道:“你不是自己以为不含糊吗?如今怎么样?”
接着又笑道:“要我饶你,那也容易,只将你们这两条胳膊,仍旧凑上去,立刻止疼,照常做事,不过我们还是那句话,你两个得实话实说,否则小爷爷也决不宰你两个,只抖手一走,你们有本领自己凑上,再不然便照顾伤科大夫去,好了是你们自己造化,不好那也算报应,我却管不着咧。”
那缺唇店伙闻言,忙又忍痛哀求道:“小爷,只要你能给我止痛,我是问什么说什么,可别给我这活罪受。”
龙儿忙又笑道:“既如此说,我们且来试试,不过这一手我也初学乍练,行不行可不一定。”
说着,一手扯过他那条膀臂,一拉一凑,那缺唇店伙大叫一声,又痛得死去活来,但一阵剧痛之后,那条胳膊便又恢复原状,屈伸自如,虽然尚有余痛,却已能忍受,不由捧着那条胳膊,有点发怔,龙儿又笑道:“如今我已将这条胳膊替你复原,也该说实话咧。”
那缺唇店伙忙道:“小爷你教我说什么?如今我已认命,你快问罢。”
龙儿笑道:“现在我先问你,这里店东是谁,你们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那缺唇店伙忙又道:“你要问这个,这里店主姓苗,单名一个全字,昔年原是八大王义子,如今却在此地认祖归宗落了户,将那全字上面加了一个大字,也算是本地人,至于伤天害理的事倒没有听说过,这家客店虽然不算什么,南来北往的老客,大都知道,果真有坏声名,也不会开到二三十年咧。”
龙儿又冷笑一声道:“你这条胳膊又算是你的咧,是不是,现在我们再换上个新花样如何?”
说着,猛一伸手,在他下颔上略微一揿,那下巴便脱了下来,只剩一层皮肉挂着,张大了嘴,却再也合不拢来,更无法说话,他本来那嘴唇便和兔儿爷一样,中间缺了一块,这一来,张着嘴,龇着牙,那小模样儿,谁看见也非失笑不可,偏又心中着急,口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荷荷不已,两只手却连连拱着,龙儿见状,又大笑道:“你又想说实话了吗?小爷说话向有一定,还价不卖,对不住,我现在不再问咧,你且先乐上一会再说,这反正不会送命的。”
说着又掉头一看肥脸店伙,已经醒来,正在地下挣命,忙又笑道:“方才这位说了半会,还是拿我当小孩看待,我只有由他多乐一会,你的意思如何?愿不愿我也替你将这条胳膊治好咧?”
那肥脸店伙,原早已苏醒过来,龙儿和那缺唇店伙说的话,本就老早听见,闻言忙道:
“小人愿意,只要你给我将这条胳膊凑好,要问什么,我答什么,只稍有隐瞒,你不妨将我宰了,决无埋怨。”
龙儿只说一个好字,便将那条胳膊凑好,肥脸店伙略一喘息便道:“小爷,你不是要问这店中有无伤天害理的事吗?我王大炮向不说谎,待我实话实说,告诉你便了。”
接着又道:“我们这一爿店,虽然不是黑店,但是买卖老做不好。便全仗暗中做点没本钱生涯,贴补亏耗,养活大家,本来这做法是在客人投店后,先将来人油水估好,是值得动手的,便着人跟下去,不怕跟上百儿八十里再动手,却从不在家门口劫夺,一个月至多也不过做上一两次,在这店中却没有害过人,只不过近年来,因为老寨主和老奶奶听了一个道姑丧尽天良的话,在外面四处收取紫河车,和童男女的脑汁,说是吃下去可以返老还童,却造了不少孽,有时找不到合适的,便在店中也照常下手,那苗义便是宰人取脑取胎的刽子手,所以他的外号叫笑面无常,因为这么一来,外间已经有了风声,这店里的买卖也更冷落下来,其实这全不关小人的事。”
龙儿忙又点头道:“你是叫王大炮了,这兔子叫什么?苗全既然死了,这店由谁当家咧?”
那王大炮忙道:“他姓焦叫焦五,这店中自从苗全一家走后,便由那苗义权且当家,那小子可奸猾毒辣异常,他又算是老寨主的孙子,这近二年来,所有伤天害理的事,差不多全是他干的。”
龙儿又喝道:“你这话全靠得住吗?却不许说谎咧。”
王大炮忙道:“小人决不敢说谎,委实如此,这店中现在买卖虽然不好,还有八九个伙计,除他以外,便奉老寨主之命出去行劫,也从不肯无故伤人,便小人自己,有时候也做过案,却从未妄杀过一人,不信你不妨再问旁人。”
龙儿再掉头一看,那焦五蹲在地下,一手托着下巴,兀自在荷荷叫着,又向王大炮用手比着,那意思是快求龙儿将他下巴治好,王大炮忙又道:“这焦五是小人朋友,家中还有六十岁老娘,还请小爷也替他治好。”
龙儿猛将脸色一沉,看着那焦五大喝道:“你这厮,还敢说谎吗?老实告诉你,小爷爷这卸骨分筋之法一共有三十六手,新近学成,还没试过,你若敢骗我,那便全用在你身上,我不将你这一身骨头和筋络全拆开看个明白,决不罢手。”
说着一伸右手,将他扯了起来,用左手托定那下巴向上一送,只听得卜的一声,那下巴立即凑好,便也能说出话来,首先双手托着耳根道:“小爷,这位王朋友半句也没有留下,他说的全是实话,这店中伙计,除那苗义之外全是好人。”
龙儿又冷笑道:“真是好人不用害怕,不是好人也跑不了,既如说此,且随我和那苗义对质去。”
说着便押了二人绕向上房,那焦五王大炮已经受足了活罪,哪敢再为隐瞒,因此一和苗义见面,便将他的恶行和盘托出,那苗义也反唇相讥,龙儿匆匆说罢经过之后,沙老回回首先捋着虬髯大笑道:“你这孩子苦苦磨着我,将这卸骨分筋之法才学去,便用这两个臭贼试手,他们受得了吗?以后再敢如此,那我便不教了。”
龙儿慌道:“这两个臭贼全不是什么好人,我便用他们试手也不算过份,你老人家却千万不可不教咧。”
沙老回回不由又哈哈一笑向那苗义等三人大喝道:“你三个且全不用吵,便据你们自己说的,也该全宰了喂狗才是。”
说着又向龙儿道:“你既打算试手,这苗义果然作恶多端,为什么不索性将那卸骨分筋之法试一下,手法要准要快,你留他半个月的性命,容他将所行所为对人说明便行咧。”
那苗义原是一名积贼,对这错骨分筋之法早有耳闻,只要将任督二脉,移动一条,那便决无挽救,而且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全和针刺火炙一般,其难受之处,简直非言语可形容,闻言不由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跪下叩头如捣蒜,哀求道:“小人虽然作恶多端,却全是奉上差遣,情非得已,还求你老人家饶命。”
老回回不由愈怒,猛翻怪眼大喝道:“你这厮平日既然敢宰活人,生取肝脑人胎,为何却这等脓包?让你受上十多天活罪,去抵偿那些屈死冤魂,还不算是极大便宜。”
说着便向梁龙儿又喝道:“这厮才真正恶人,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梁龙儿却看着丁真人夫妇和梁刚夫妇,迟疑不前道:“这手法太惨了,对这人使得吗?”
丁真人方在一皱寿眉,卢十九娘已喝道:“既有你沙老前辈之命,还有什么使不得的?
这等下流毛贼不让他受点活罪,难道还能饶他不成?”
梁刚也微笑道:“你这孩子不要故意说得这样好听,这次既有沙老前辈做主,不妨容你试手,以后如非遇上穷凶极恶之徒可不许再用这手法。”
龙儿这才向老回回道:“弟子遵命。”猛一伸手,在那苗义督脉上一使分筋手法,苗义惊悸之余竟毫无抗拒,那只小手抓上去,好似微微在背后捏弄了一下,并不太重,也不甚痛,方疑孩子手劲不大,也许未能将筋分开,但他素来狡诈异常,竟装得十分痛楚,脸一苦,大叫一声,直挫了下去,沙老回回看得分明,不由又哈哈大笑道:“你这滑贼少在我面前弄鬼,我这手法与众不同,这时并不觉得痛,难受那是六个时辰以后的事,到时你少不得会知道,这时候却用不着装腔作势。”
说罢又向王大炮焦五二人道:“你俩虽然也该宰了为民除害,姑念人还老实,权且免死,还不快与我们预备上路,我们这也就走咧,只你二人今后不再为恶,做个好人,自可无事,要不然,这条路我们不断有人来往,这苗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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