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子》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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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听令!”
三名满脸横闪的壮汉应声出列,行礼。
空气一片肃杀。
“爹!”小云雀又嘶叫一声,但仍被韦烈阻止。
“尤一清,且慢!”
“怎么,你有话说?”
“问你两年事……”
“可以,趁你还能开口,问吧!”
“你们门主是谁,何以不出面?”
“门主是谁你不必知道,总舵目前以本座为主。”
“你们骗来的两位姑娘现在何处?”
“嘿!哈哈,在最稳妥的地方,受最好的招待。你说过只问两件事,现在已经问完,接下来轮到你听戏了。刑手,表演你们的绝活!”
三名刑手各自迫向一人。
王道的脸孔在扭,洪流和风老头则是咬牙瞪目。
韦烈急声道:“小云雀,自卫,不许动!”人影一幌寒乍闪。
惨号暴起,三名刑手同时仆了下去。
“呀!”惊叫倏传,血雨进洒,逼近殿廓的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子倒了七八个,抛头飞臂,无一完尸。
人团一阵鸟乱。
韦烈以闪电手法放倒了六名架人的武士,然后先挑断洪流的绳索,车转身,剑光所及之处,人成撮栽倒。
洪流是玩刀的圣手,他先划断王道和风老头的缚绳,略不稍滞,顺势展开杀手,他自从跟随韦烈以来,还没碰到过这种尽情施展的机会,“梦中刀”是相当骇人的,简直不是刀光,只见人不断倒下,血不断狂喷。
王道不喜欢流血,但另有助战的一套,他本来就穿着大造门弟子的服式,这一混人人堆中,便失去了影子。
骨肉情深,风老头当然以保护女儿为先,父女会合在一起,自卫也杀人。
韦烈现在是星目圆睁,他的眼睛本就没受伤,是故意装作以诱敌制造机会,以他的剑法和功力,可以形容为杀人如斩草,他没有丝毫矜怜,路遥舅舅之死,恨毒已在心里生了根,而除魔卫道这念,也促使他剑下无情。
恐怖的屠杀。
近乎冷酷的屠杀。
韦烈没有对手,找不到半个能挡他一剑的。
他边挥剑边用目光搜寻尤一清之辈的高级敌人,然而他失望了,场面太乱,找不到目标,只好继续杀下去。
尸山血海,怵目惨魂。
大造门主为何龟缩不出?
人,无有不怕死的,没有人笨到会等着挨刀,眼看事不可为,死伤的不能动,能动的纷纷争逃保命。
血腥的场面逐渐静止下来。
站着的是几个血人。
四人聚拢,所幸都平安,连受轻伤的都没有。
事情未了,反而更严重,韦烈此来的目的是救人,但要救的对象毫无线索,他内心的焦灼无以言宣。
“王道人呢?”韦烈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啊!”洪流惊叫了一声,立即到尸堆里搜寻。
风老头和小云雀也帮着找人。
搜寻不见尸,王道真的失踪了?
三人折回韦烈身边。
“不必担心!”韦烈淡淡地说。“不见尸体,就证明王道没发生意外;他的门道特别多,迎吉避凶是他第一拿手,把他扔在火堆里他都有本领脱身,说不定又有什么惊人之举,别管他,我们做我们的。”
“王道哥满可爱的!”小云雀冒出了一句,刚出口便觉不妥,但已无法收回,粉腮不由通红起来。
“你也很可爱!”韦烈笑着说。
弦外之音,谁也听得出来。
小云雀别转脸望别处不敢看人,一句错出口的话泄露了她内心的秘密。男女之间的感情很微妙,没有一定的轨迹可循,更没有道理可讲,有的频频接触却仍如路人,有的偶然相识便生情愫,无法解释,称之为“缘”吧!
蓦在此刻,谷口方向传来了一片喊嚷惨叫之声。
韦烈皱了皱眉。
“莫非他们来了援兵?”洪流目注远处。
“不是!”韦烈断然地说。“敌人都在这里,他们不会自相残杀,八成是外来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我去瞄瞄!”洪流奔了去。
惨叫之声由密而疏,最后停歇。
一群人影朝这边快速移来。
“原来是他们!”韦烈目力特强,已认出来人。
人行近,有十数人之多,当先的是司马长江兄弟和“鬼脸罗刹”母子,再后是化身立仁、立义的素月和凝香,最后是庄中好手。
韦烈上前行礼,便引介了风老头父女和洪流。
“两位姑娘呢?”司马长江迫不及待地问。
“还没找到人!”韦烈回答。
“我们赶快分头搜索!”司马长啸接口。
“那就行动吧!”鬼脸罗刹摆摆手。
于是,兵分三路,凌云山庄的一路,龙生母子加上素月、凝香一路,韦烈、洪流与小云雀父女一路,分头展开搜索。
韦烈一路由令厅开始搜。
“洪流,刚刚谷口什么情况?”
“截杀,没半个活口过关。”
“有没有高级人物在内?”
“看是没有。”
“这可古怪?”说着,进入令厅。
“公子!”王道从后面蹦了出来。
“王道,刚才大家伙在尸堆里找人没找到,知道你准又钻洞去了!”洪流不大爱开口,但损王道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玩刀的,你今天怎么口齿突然清晰了?”王道当然不甘示弱,立刻回敬。“有事没事还是要把舌头活动下,装哑巴装久了舌头变硬,真的会变成哑巴,那多冤啦?”说着,朝小云雀斜瞟了一眼。
小云雀掩口而笑。
“王道!”韦烈开口。“有什么发现?”
“当然有,一条暗道”
“嗅!”韦烈眼睛一亮。“怎么发现的?”
“在混战的时候我就钉牢了那缺胳臂的干老头……”
“掌令尤一清?”
“对,我一步也不放松,大家在拚命他却趁乱往后溜,带着七八名亲信从一间密室进入暗道,我来不及通知公子你们,只好冒险尾随,暗道直穿过山腹,少说也有一里长,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忽宽忽窄,忽上忽下很难走,直追到出口处,我自量斗不过他们,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溜走,只好又折回来。”
“没见谷兰姑娘她们?”
“没有,不过我探到了消息……”
“什么消息?”韦烈迫不及待。
“我折回来时挨屋子搜索,在一间很考究的房间里抓到一个婆娘,原来她是小厨房的厨娘,专门伺候门主的,我下了狠手,逼她答话……”
怎么说?”
“冷姑娘和谷姑娘根本就没被带到总舵来……”
“哦!”韦烈的心往下沉。
“门主极少到此地来,偶尔来必定带一个迷死人的妖精,通常一宿之后便离开,总舵由尤一清代理掌管。”
“门主是谁?”
“她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门主。”
“他们把人质囚禁何处?”韦烈咬牙自语。
“狡兔三窟!”风老头开了口。“除了总舵必然另有更秘密的巢穴,但可以断定就在附近一带,老夫跟踪他们直到山外才断了线,我们化明为暗,分开在山内外各重要地点埋伏守伺,一定可以找出端倪,韦公子以为如何?”
“前辈所言极是,就这么办。”韦烈深深点头。“事既如此,搜索也是白费,王道,去把司马庄主他们请回来,我们在此地等。”
“好!”王道又奔了出去。
约莫一刻光景,另两拨的人先后回到令厅。
韦烈说明了情况和应付之策,大家当然赞同。
“雷庭必须扫穴,以免再成虎狼之窝,这地方应该加以销毁。”司马长江沉声说。
“岳父大人的意思……”韦烈当然要尊重长辈。
“烧!”司马长江只说了一个字。
“好!”韦烈点头。“王道、洪流,分头放火,如果还有残余活口放他们逃生,可以赶尽但不能杀绝。”
两人应命而去。
韦烈一行开始向谷口移去。
放火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没多久,数处火苗窜起,烈焰浓烟迅快扩张,一片基地顿成火海。
大造门总舵被血洗夷平的事件江湖中并没人知道,只当事的双方了然。
王屋山区又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山里人是绝不过问江湖是非的,平静下来就认为噩梦已经过去,世代相传,一成不变的作息方式又恢复运转。
日头当顶。
一个串山的货郎在山路边歇凉,货篓子放在旁边。
一个老山民拄杖来到,停下,仔细观察那货篓子。
“老爹要买东西?”货郎笑着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不答反问。
“小牛皮!”
“小牛皮?”老头昏昏的眼睛打量着货郎。
“对,一点不错。”
“你怎么背这货篓子?”
“有什么不对?”
“这货篓子山里不论男女老少一眼便能认出,篓子原来的主人呢?”老头的神情像是在问口供盘海底。
“啊!”货郎像是)恍)然(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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