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笔记法》第19章


“哎,这闪电响雷带大雨的,俩老爷们在这儿乌漆抹黑的点着熏香蜡烛,这叫什么?”杜容自问自答,“被烛光晚餐?”
这种非功能性蜡烛的照明功能着实不怎么样,又因为矮,尽管点了一排,两个人看对方的脸也是影影绰绰的。
“烛光晚餐?我看有点像玩笔仙的。”
“……”
江诚哲又吃了几口饭,才发现杜容沉默得有些异常。
那一刻杜容脑中走马灯似得过了一系列恐怖剧恐怖小说的画面。他其实挺怕这些,但有时又会忍不住看,看了之后就要全天不关灯上一阵,直到脱敏暂时淡忘,就又是一条好汉了……直到哪天不定被什么戳到,又会连带性地过一遍走马灯。
而且今天并没有灯可以开。
……都是江诚哲的锅。
本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以及说出来就会好了这俩条真理,杜容开始单方面给江诚哲讲起了鬼故事。
“……”人家吃饭都是看电视听小曲,为什么到他这儿就是听鬼故事下饭了?
“我本来一直都要靠着墙睡的,直到我看到一个画皮的故事……”
江诚哲舀了勺鸡蛋羹试了试温度,敲敲桌子道,“先吃饭,一会儿凉了。”
于是杜容老实地闭嘴大口吃饭,接着很自然地就被鱼刺卡了。
江诚哲看着他拿了手机就奔洗手间去,门也没关,只听到一会儿一阵的流水声,叫了两声没人应之后就坐不住放下筷子也过去了。
洗手间里杜容左手拿着大亮着闪光灯的手机,右手正放在水下冲。
“怎么了?”
杜容关上水管,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鱼刺?”
得到点头的回应,江诚哲过来接过临时手电,捏着杜容的下巴示意他张嘴。
刚刚自己试了半天也没弄出来,虽然有点尴尬,这时候杜容也只能老实仰头张嘴。
江诚哲找到刺卡在哪里,把人拉回餐桌边让他坐下,拿了双筷子奋战了一会儿成功解救了杜容。
“喉咙有事吗?”
虽然鱼刺是弄出来了,但那种异物感仍然挥之不去,杜容清了清嗓子,摇摇头。
这顿饭吃得真真是命运多舛。
大写的尴尬。
外面的暴雨仍然在下,江诚哲把窗户打开,夹着水气的夜风瞬间涌入屋内,凉爽非常。
“几年前不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吗?”江诚哲又重新拿起碗筷,“那天我们还是考试周,大家都在图书馆,预测的那个时间点一过,整个图书馆都骚动了一下。其实那天特别平常,没雪没雨没太阳,多云的程度也特别普通。”
杜容挑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真要说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更像世界末日?”
为什么他就猜到这小子会这么说了。从笔仙到世界末日,就不能有点好。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杜容喝了一口啤酒,“我最多也就想到以前看的泰剧,渔民的房子四面透风,暴风雨一来,看着就凉快。”
“……”江诚哲诧异道,“你考虑过渔民的感受吗?”
两人从吃饭转战到喝酒,杜容想到刚刚江诚哲提到的那年传说中的世界末日,那天他好像是一觉睡到吃晚饭。
事实上在他们小时候,大概小学的时候,有一年也说是世界末日。那时候还没有发达的网络,世界末日的话题就是报纸杂志界的香饽饽,成功跨过那一年最终也演变成了一场全民狂欢。
两人聊到那一年,江诚哲说了不少小时候的事,杜容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什么,以前的一切都像隔了一层雾。只想起来似乎那时候每年春天都会黄沙漫天大刮沙尘暴,小学的门口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
“你会怕世界末日吗?”
杜容听到江诚哲这么问。
这些香薰蜡烛的香味似乎有些过于甜腻,杜容甚至觉得有点晕乎了。
“为什么要怕?”但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思考就可以回答,“会让个体毁灭的意外因素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出门就被车撞,走路上就被无差别杀人犯砍了。过一天算一天嘛,死就死了,反正也没什么好活的。”杜容站起来,弯腰吹灭了自己这边的几支蜡烛,“哎,你觉不觉得这蜡烛的香味太腻了?灭了灭了。”
虽然这排蜡烛照明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可现在就剩一支独苗就体现出它们还是起了低保水平的了。杜容不是喝高了吧?江诚哲这才发现杜容手边摆了一排空罐子了,到底什么时候喝了这么多的……
正准备开口,就见杜容踉跄了一下,绕了过来,撑着桌子,俯下身来要吹蜡烛。
这时候外面一道闪电,屋里猛然亮了一瞬,江诚哲看着面前杜容的耳朵与脖颈在那一瞬间白得简直摄人心魄。
紧接着便是一声轰鸣,杜容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另一只手顺手便按到了江诚哲的腿上。
江诚哲怕痒,尤其怕这种不经意间的戳到痒肉的情况。像是一串连锁反应,从雷声到杜容到江诚哲再到两人摔倒,一切发生地都那么迅速自然。
杜容的嘴唇擦过江诚哲的嘴角,只是那么短暂的一瞬的接触,分开时江诚哲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不舍的感觉。
既然有不舍,自然要追逐。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柔软和温热,江诚哲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有什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东西马上便可抓到,但是现下这种像是漂浮在云端的感觉太过蛊惑人心,占据了他全部的思考。
甚至刚刚狠狠嗑到地上的后脑勺,此时也像刚打了一剂麻药一样,疼痛都像隔着一层纱。
暴雨透过纱窗飘进屋里,窗帘被吹得高高飘起,夏季的燥热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雨被带到地底。
就要入秋了。
19
江诚哲顶着后脑勺上的大包做完了最后一天的同传。那之后仍然隐隐作痛了好些天包才消下去。
工作告一段落了,他便收拾了东西回自己的出租屋了。那个雨夜的吻杜容似乎因为断片儿而不记得了,他也没特意告诉他。
他要先想清楚一些事。
一是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做,直了二十多年还能忽然就弯了?
这个问题他没有纠结太多天。常年进行跨文化交流的人接受程度总是更高的,世界那么宽广,遵从内心所想才不会遗憾。
但是另一个问题却足以绊住他。
即便他可以接受自己弯了,并不代表他就有权利让杜容也跟着一起。这是一条需要慎重的路,杜容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家人,杜容的家人,杜容的事业,都可能被这条路影响。
不,在那之前首先要考虑的还是杜容的想法吧……会不会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不,说到底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想法他都还没搞清楚。
每天要做的事情还是那么多,对于这种苦行僧似的生活江诚哲无法说是喜欢或是不喜欢,或许早就已成为习惯。只不过新添的那些烦恼与思绪就像可以渗入一切缝隙的水一般如影随形地涌进他生活中的每一个空隙。
时间就这样匆匆走过,杜容准备了多时的演唱会终于开始了。会场并不算太大,很符合他目前的人气水平,这样公司不会赔本,上座率看起来好看,粉丝们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江诚哲很早便定了VIP票,并没有和杜容打过招呼,当天买了束花就去了。结果在会场门口还碰到了白真和孙蕊。不过不同于已经工作的江诚哲,两个学生买的只是普通票。
孙蕊苦大仇深地看着江诚哲手里的花。
“万恶的阶级敌人。”
“……”江诚哲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位学妹如此大的“敌意”,“散场了一起去后台?”
孙蕊却摆摆手道,“不了,偶像就是要远观的,上次见到一次我就很满足了,不想打扰他。”
“而且……”这次是白真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了。“作业还没写完……”
江诚哲挑眉,“作业没写完还敢跑出来玩?”
“为了给杜哥捧场。”白真坚定地说,“通宵写作业也是值得的。”
进了会场,阶级敌人便和两颗小白菜分道扬镳了。
江诚哲听过杜容的CD,听过他在KTV里唱歌,也听过他无聊时随便哼的小调,但不得不说演唱会的感染力还是截然不同的。
唱到中场的时候,台上的杜容才看到台下的江诚哲。两人眼神交汇,杜容明显愣了一下,所幸正好是在间奏,没什么影响。
到下一首歌的时候工作人员抱了一小筐小熊玩偶上来,这首歌写的是青梅竹马的故事,MV里两人从小互相抢玩具,一只小熊玩偶贯穿始终。
杜容边唱边扔同款小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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