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笔记法》第26章


确保取得实际成效……”
江诚哲机械地在纸上记着,今天的内容又是长篇介绍,一二三四五六一条条往下记,记着记着就开始慢慢跟不下来,跳过一点又一点,费力地往前跟着内容走。
“……举行了会见。”耳机里传来外国国歌的背景音,江诚哲放松了一下精神,播音员又开始说话,说了好几句他才回过神来继续记。
“今天起我们将播出系列节目……”一阵背景音乐,江诚哲又跑了神,播音员开始说话,但江诚哲攥紧了笔,却无法再集中精神记下去。
耳机里字正腔圆的播音员仍在兢兢业业地播送着新闻,江诚哲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内容了。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处理不出它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纸上是各种符号字母线条和简写字组成的笔记,今天的笔迹比平常的凌乱许多,越到后面越凌乱,不知从哪里开始就频繁的出现字母d,最后连分节线都没有了,只剩下满篇的d。
江诚哲把笔往桌上一扔,捞起床上的外套就走。
都是因为顾虑这个考虑那个才错过了机会。总以为最好的机会还在后面,却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了。
他想见杜容,他要见杜容。
天气越来越冷,昨天一场大规模寒流袭来,正式供暖却还要等两天。江诚哲的冲动在等待中逐渐冷却,像是被一层层雪慢慢包裹起来。
等待漫长得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但当要等的人出现的时候,又会觉得之前的等待都像是一瞬就过去了。
杜容远远看到楼下有个人影时觉得有些眼熟,走近了发现果然是江诚哲。他就站在花坛旁边,不知站了多久,整个人都和夜色融为一体,染上了一层浓重的寒气。
江诚哲两条腿都僵了,他迎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杜容,迈出头两步的时候觉得僵直的腿都有些不听使唤。杜容快步走了过来,江诚哲一把拉过他的手腕,杜容觉得像是有一大块冰贴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先上来。”杜容反抓住江诚哲的手把人拉进了楼里。
江诚哲张了张嘴,没出声。杜容一路拉着人进电梯,上楼,进门。进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把设定温度又往上调了好几度。接着把江诚哲按到沙发上坐下,打算去烧点热水。江诚哲一把拉住了他。
话僵在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反复想起车上宋新晨握着杜容手的那一幕,医院里宋新晨一遍遍叫杜容最后他不耐烦地移到了门边的情景,之前在后台时两人熟稔的样子,杜容在面对宋新晨时表现出的自己从未见过的一面,想起杜容嘴上的伤口,现在也还明晃晃地挂在那里。
所有的一鼓作气,都像充满的皮球在长时间的放置之后慢慢憋了下去一样。
杜容抽回了手,躲去厨房烧水。水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杜容就站在那里盯着它烧水,并不想出去面对江诚哲。
还没有怎么品尝满心欢喜却发现其实是自己会错了意的失落感,陈姐就叫他去谈工作的事了。回来就看到江城哲这又不知道唱得是哪一出。和女朋友吵架了?自己这还在心塞着呢,实在没自信能拯救一个心塞的另自己心塞的源头。
哎,塞塞塞。
嘭的一声,开关跳了,烧开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杜容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水壶走了出去。刚出厨房门,就和江诚哲碰了个正着。
“我……”
杜容径直往客厅走,留给江诚哲一个背影。他坐到沙发上,语气轻松道,“怎么,和女朋友吵架了?”。从茶几上拿过一只杯子倒好水,再抬起头时,杜容的表情也是完美的一脸轻松了。
被打断的江诚哲听到杜容的问题茫然道,“什么女朋友?”
“今天我忽然过去好像不小心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啊……”江诚哲这才反应过来杜容说的是什么,“那是胡瑞,她碰到点事,喝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诚哲快步走到杜容面前,“比起这个,我……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太道德,但是……”他有些手足无措,然后下定决心一般道,“我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每分每秒都变得更喜欢。我很想说我永远不会和别人结婚,只要你一个。”
江诚哲站在杜容面前,低头诉说着。一旦开了头,之后也就破罐子破摔,被冰雪包裹起来的冲动一涌而出,所有的情绪都争先恐后地想要表现自己。江诚哲单膝跪到地上,变成有些仰视着杜容的状态。
“我很确定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不会做这样的保证,因为哪怕现在的我觉得几率再小,将来也还是有可能,我会改变。所以如果我那样说也许你反而会不高兴。”他直直地看着杜容,“但是我可以保证永远不会欺骗你。如果我变了,你会第一个知道。”
“我想看到你开心,但是我更想你的开心都是因为我。”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和那位宋先生和好?”
杜容愣愣地看着江诚哲,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他看到江诚哲的手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样伸过来,微凉的拇指摩挲过自己的下唇。
像是有电流从江诚哲的指尖一直传递到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有些痒。杜容抓住江诚哲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抹了抹他脸上还没有擦掉的口红印,笑得不能自已。
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江诚哲有些不解地望向他。
“我们没有和好。”
江诚哲因突如其来的喜讯瞪大了眼睛,马上就又被更大的喜事砸得晕头转向。
杜容低头吻上江诚哲。“其实我也喜欢你。”
这极尽温柔的一吻很快以两人十分默契的腹鸣为信号而告终了。
江诚哲的表情有点窘迫,杜容却笑得不行。他一把将江诚哲推到在柔软的地毯上,自己俯身上去,准确无误地再次印上那双嘴唇。江诚哲一个翻身反客为主,两人难舍难分地腻歪了一会儿。
杜容觉得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像是吃了许多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甜丝丝的。
然后他推了江诚哲一把,“哎,不行了,太饿了,我想吃面。”
江诚哲其实也觉得饿得不行,可又舍不得起来,突如其来的美好甚至让他觉得不真实,害怕一不小心就发现一切都是梦。
他亲了一下杜容的眼皮,又亲了一下额头,然后是鼻尖,唇角……每一次都想这是最后一下,然后又舍不得结束。
杜容忍无可忍地掐了他一把。
“先吃饭!”
两人的肚子又应景地先后叫了起来,杜容捂着眼睛笑得不行。
江诚哲被掐了一下,从甜蜜的疼痛中满意地确认到一切都是真的,笑着起身,把杜容也拉了起来,老老实实准备去煮面。
“我要加两个鸡蛋。”杜容一路跟进厨房。
拉开了冰箱的江诚哲无奈道,“你冰箱里一个鸡蛋都没有。”
“……啊,对,买的东西在车里还没拿上来。”
艰难曲折地,两人的胃最终得到了姗姗来迟的拯救。
等待总还是值得的。
26
所谓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虽然没有结婚,不过刚刚互相坦白心迹的两人着实是有些如胶似漆。杜容仍然天天闲在家中,江诚哲出去做会,他便负责接送,不放过每一秒能待在一起的时间。
这天的会是F大主办的,新来的老幺们也被拖出来练胆儿了,今年又是四个小姑娘,江诚哲要给她们托底。
杜容把人送到学校,两人在车里磨叽着不想分开,最后江诚哲有些犹豫地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啊?可以吗?”杜容眼睛明显一亮。
江诚哲笑了笑,“毕竟主场,而且小礼堂构造特殊,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我怕你觉得无聊。”
杜容拉手刹打方向盘,动作一气呵成。“不会啊,我一直想看看你怎么工作的。”杜容带着明显的好心情找起了车位。
会场设在小礼堂,一层是会场,从外部上二层可以通向会场上方的一小片露台,露台再上半层是一排同传箱子。从露台和箱子的小窗户里都可以看到下面会场的全貌。
提早了半个多小时到场,江诚哲带杜容看了眼箱子内部,然后又回了露台。露台乱七八糟的堆了许多桌椅,都落了很多灰,看起来像是一个杂物间。学妹们拿了湿巾在擦,江诚哲去要了几张,给杜容擦出来了一张能坐的椅子。
陆陆续续又来了些老师,江诚哲一一打过招呼,很快与会的学者们都开始进场了。
箱子里待不了那么多人,几个被提溜出来练胆儿的新丁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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