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殿》第77章


刘风立时一瞪眼道:“你们这些蠢材,人家碑树了两年多了,你们今天才知道。”
朱三诞着脸笑道:“您老也不能怪得小的,苏州城外这么大的地面,谁没事又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呢?要不是听得人言小凤子一家四口被人葬了,我们现在还瞎着呢。”
刘风眉头紧锁,背了双手来回踱了两步,方道:“小凤子除了父母和弟弟之外,家里的确再没有其他的亲戚了?”朱三赶忙连连摇头道:“没有了,绝对没有了,她家二十年前迁来咱们苏州府,在这儿也是人生地不熟的,租了人家的地种田,二十年前她家由凤阳逃荒出来的,她老家也没人了,仅有的一门远亲不是也给除掉了吗?”
赵天听到这里,脑中‘嗡’的一声,他知道这分明是一桩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惨案,关系到两家人的性命,他们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人。
刘风却沉吟着道:“那么这又是什么人呢?居然处心积虑两年多的时间。”
朱三道:“小人在那坟墓处观察了许久,并未见得有人,可是坟前却常年供着鲜花。想必不断有人去扫祭。”高风听了,忙让朱三领路往墓地奔去。赵天见到此等情景,哪肯轻易放过,既然是刘风等人做恶,他必调查清楚,手刃元凶方可。他当即展开轻功远远跟上,一路之上朱三唠唠叨叨说个没了,刘风闷头走路满怀心事,都没发现赵天。来到一处山坳之中,但见坡上修了上百座坟墓,刘朱二人绕过一丛灌木,来到一座土坟之前,刘风凝目观瞧,见墓前石碑刻了一家四口的姓名全然无误,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他沉声道:“朱三,小凤子那只手的下落查到了没有?”
朱三撇了撇嘴道:“都三年了哪个里查去?怕不早烂得没影子了。”
刘风阴沉着脸道:“王爷就是太心软,那一天他要是没答应让小凤子回家七天就好了。小凤子这一去,虽然在家待着,我们的人整日监视,可是她自断一手我们却不知道,七天后找上门去,小凤子不肯和我们走,最后自己抹了脖子,王爷这一次真是失算。可是小凤子的那只手再也没找到,想来应该被送给了个要紧的人了。”
朱三却笑道:“话虽如此,可是那七天只有小凤子的爹出过门,不过,他只去过药铺、米铺、杂货铺等腰三角形处,连吃水都是我们派人给他们打了去,那几家铺子素日也和他们没什么瓜葛的,更何况王爷看上的人,你刘大爷亲手办的事,谁敢从中插一杠呢?那只手必是给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者干脆烧了。”
刘风咬着牙道:“就是烧了,也该有个灰呀。我们挖地三尺,连个影子也没找到。”两人正说着,忽然黑暗中有人咳嗽一声,此时日头将落,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霞,四周都笼罩在阴影之中。所以这一声咳嗽格外怵人。刘风警觉地一回身,却见黑暗中一人走了过来手里还举了个火把,刘风定睛看时,认得这人正是峨眉派的剑客黄煌。
黄煌神情间依然透着那特有的苍凉萧瑟之意,他走近前来道:“两位这么晚了居然还来上祭,真好兴致。”
刘风知他已报名参加王府的比武招亲,但这人神出鬼没,难觅踪迹,朱慎曾三次着人跟踪摸底均被他甩了,第三次,跟踪之人口出不逊之语,被他出剑割了舌头,朱慎知道无计可施这才断了跟踪的念头。刘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回,方问道:“黄公子也好兴致,这么晚了竟跑到山野里来。”
黄煌苦涩地一笑道:“没办法,我人个朋友要上路,我是来送人的。”
刘风不解地道:“哦,你朋友要上哪儿呀?要你到这种地方来送?”
黄煌不答,转脸对朱三道:“这三天中,你一直躲在小蜜桃家中,好不风流快活。”话音刚落,朱三已然惊得张大了嘴道:“咦,你怎么知道?”一转脸却见刘风一张脸已然黑了下来,就听刘风咬着牙道:“朱三,你说这两天都带了人在查石碑的事?”
朱三赶忙结结巴巴地道:“是的,是的,刘刘爷,我---我---”他被黄煌突然揭了底,一时不知该如何圆谎,刘风怒喝道:“那个什么无锡石匠的事到底有没有?”朱三惶恐不安地道:“是---是,是小人的错,小的因在周围查不到,估摸着这么大胆妄为,不顾后果地蛮干,只有年轻人才会,所以就---就编了这段话想---想”他说着拿眼瞄着刘风,刘风起手一掌打了他一个耳光,喝道:“娘的,你这样办事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的皮还会有吗?”正说着,突然银光一闪,一柄长剑已然刺入朱三的心脏,刘风一愕之间,立时出拳击黄煌,因为出剑之人正是黄煌。黄煌‘嗤’地一声收剑,飘然退开五尺之地,让过这一拳,刘风怒道:“你干嘛杀他?”
黄煌冷傲地一扬头道:“这种废物,也只有你才当做宝贝,不早点把他们给除了,以后有的坏你的事呢!”说着将火把插在地上。
刘风愤怒地道:“这些由我来管,不关你的事。”
黄煌冷笑道:“等我打擂得胜,刘持了‘秀雁阁’后,就关我的事了。”
刘风身子一震,心想不错,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就见黄煌在坟墓之周踱了一圈,适才杀人的那股傲气一扫而光,眼中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忧伤之意。只听他问刘风道:“你有没有收到过生日礼物?有没有什么宓你印象深刻?”
刘风惶惑地摇摇头,黄煌抚了抚身边的一座石碑,幽幽地道:“我就不同,我收到过很多生日礼物,那些日子我真开心,每当收一到一份礼物我都非常开心,直到三年前我最后一次收到生日礼物。”他说着看了刘风一眼,又喃喃地道:“那时候我刚刚满师,师父让我先回家看看,成了亲,然后正正经经找份活计,可是那时候我踌躇满志,只想凭着手里的剑到江湖之上闯出一番名堂,于是我家也不回,在江湖上闯荡,连挑四大帮派,闯出好大的名头,师父怕我在外结怨太多,又把我招回山,再传了我一套剑法,剑法尚未练成,那一天正好又是我的生日,我的一个好朋友不远千里坐了船来看我,给我带来一份生日礼物,每年我的亲人都是托他给我捎上生日礼物,那一天、那一刻,是我今生最难忘的时刻。”他说着,看见刘风呆呆地望着他,便微微笑了笑,笑容很干涩,他伸左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锦盒托在手上,走向刘风道:“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我看见了它,就知道我一生的道路从此将会改变了,我以后所有的日子也不会再有生日礼物了。”他望定刘风,忽然柔声问道:“你想不想看看这份礼物?”
他说话的时候眼中尽是忧伤和哀恳之意,刘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黄煌左手单手将锦盒开了,盒里面是一件让刘风惊恐万状的物事,那里面是只手,一只白生生的,纤细细的,女人的手,刘风刚一惊觉,眼前便已是漫天剑影,他闪都未及闪开,便被割了十七道口子,胸前九道大穴也被剑尖点中,他仰身靠在一座在坟上,呼呼喘着气道:“你到底是谁?”
黄煌眼中忽然射出一道森严冷厉可以杀人的光,他双眼盯着盒子道:“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里面是我未婚妻的一只手,每一年她都要用一双巧手给我做鞋,做荷包,做扇套之类的小玩艺儿当作生日礼物,她手上有几个罗,掌纹生得怎样我都清清楚楚,可是我再也想不到,她给我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竟然是她自己的手。”他说到此处,声音忽然哽咽,眼中滚下热泪,他俯下身,将脸靠近刘风的脸咬着牙道:“你们在追查小凤子家的亲眷时没想他们家会给女儿订过亲吧?”
刘风恐慌地道:“小凤子他爹曾和王爷说过,可是那会儿王爷只当他们是在故意推托。”
黄煌听了,非常努力地点点头道:“是啊,是推托。可是即使是你们真的知道有这回事,就会放过小凤子吗?”
刘风听了他这话,终于将头低了下来,却听黄煌仍然一字一字地道:“听说小凤子失了一只手掌你们仍然不放过她,那一天去要人,听说就是你带的头?”
刘风见他脸色阴沉得怕人,心里慌了,急运内力冲穴,却听黄煌道:“我还听说你那天去要人的时候口气还傲得很呢,不知道你凭的是什么?”
刘风忙道:“你查直英雄,解了我的穴道,我们手下见真章。”
黄煌冷笑了声,声音却放得极其柔缓地道:“不是真英雄又怎样?你们月明王府高手如云,我要一个个地见了真章下去,那还了得,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让你们一个一个地死。”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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