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溅京华》第28章


司马纵横道:“不用了,谷主一言九鼎,若是连谷主也不相信,天下间可信的人只怕已没剩下多少。”
毒神道:“现在轮到我听听会主的消息了。”
司马纵横忽问道:“谷主可知道,是哪一个救去那个铁甲人?”
毒神道:“我只知道那不会是会主。”
“也不是天地会的人。”司马纵横一字一顿:“救她去的是常护花。”
“常护花——”毒神一皱眉。
依依插口说道:“他是万花山庄的庄主。”
“是那个青年人?”毒神似乎亦有一点儿印象,“他与那个铁甲人是一伙?”
依依咬牙,还未说什么,司马纵横已接道:“他不是。”
“那他救那个铁甲人,是行侠仗义的了。”毒神冷笑了一声。
“也不是。”司马纵横道:“常护花是龙飞的人,是一个御用杀手。”
毒神道:“那是为了上官贵吕东阳的死追踪到来的了。”
“可以这样说。”
“也是说,铁甲人已经被他押解上京师?”
司马纵横摇头,说道:“他们似乎已有了什么默契,常护花非独没有将她抓起来,而且送给她解药。”
毒神冷笑:“他哪来的解药?”
司马纵横道:“谷主莫要忘记,唐门与官府关系极其密切。”
“有这种事?”毒神似乎甚感诧异。
司马纵横接道:“唐门掌门人现在就在承德行宫之内,受聘为教练,负责指点那些御用杀手用毒解毒的本领。”
毒神又冷笑一声:“这倒是奇怪,唐门一向连江湖上的事也懒得理会,怎么一下竟然变了官府的教头?”
司马纵横道:“唐门的解毒药或者未必能够消解七绝追魂散的毒,但将毒性暂时抑制下来,应该是可以。”
毒神缓缓地颔首。
司马纵横接笑道:“据知,那个铁甲人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毒,只要回去,就能够痊愈过来,唐门的解毒药已足以使她支持到回去。”
“回去哪儿?”毒神追问。
“不知道。”司马纵横摇头。
毒神冷笑:“这算是什么消息?”
司马纵横道:“那个杀人组织的神秘,就在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藏身所在。”
毒神冷笑连声,司马纵横不以为意,接道:“可是那个铁甲人因为常护花救了她的命,给了常护花一块金牌,告诉他若是有什么不妥,尽可以拿着那块金牌找去,她一定会替他解决。”一顿,司马纵横接道:“这是报答。”
毒神追问:“如何找去?”
“要问常护花。”
毒神道:“你只知道这些?”
“还有常护花现在在什么地方?”
毒神急问:“在什么地方?”
司马纵横道:“明天这个时候,他将会经过枫林渡。”
毒神道:“枫林渡口的酒家不是我们的人开的?”
依依道:“现在也是。”
毒神再问:“还是孙杰?”
依依道:“孙长老很喜欢那儿,丘长老也是,硬要沾一份。”
毒神说道:“丘堃只是不服气棋盘上老是赢不了孙杰,孙杰到哪儿他总要纠缠着。”
依依道:“有他们两位在枫林渡,应该可以将常护花截下来。”
毒神道:“立即飞鸽传书,叫他们二人必要时施用毒连环。”
依依应声一旁退下,司马纵横即时道:“常护花一身本领,谷主还是亲自走一趟为好。”
毒神道:“我当然要亲自走一趟,他若是不给我们引路,我们只好用强了。”
司马纵横道:“谷主当然有谷主的办法。”
毒神道:“会主睥睨天下,对于常护花,好像是有些顾忌。”
司马纵横道:“天地会有今天,这个人要负绝大责任……”
毒神轻“哦”一声,道:“我会吩咐下属小心的。”
司马纵横道:“谷主若是有需要,天地会自我以下,随时都……”
毒神冷截道:“五毒门的事还是由五毒门的人解决的好。”
司马纵横道:“我只觉得只凭几句话换去谷主那么名贵的解毒药有些过意不去。”
毒神道:“会主那几句话也不是容易得来。”
司马纵横道:“本来五毒天地结合在一起,便能够统一武林……”
毒神摇头道:“一山不能藏二虎,会主固然不甘于人下,五毒门的人也是一样。”顿一顿,接道:“再说会主意不在武林,五毒门使用毒药已经有伤天理,如何敢再触天怒?”
司马纵横叹息:“真是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毒神接摆手:“有劳会主奔走,五毒谷上下感激至极,会主身为一会之主,日理万机,不敢再浪费会主的宝贵时间。”
司马纵横颔首道:“现在我虽然已不是太忙,但也该离开的了。”
毒神道:“希望我们不久再见面。”
司马纵横心头一凛,面上却一点的反应也没有,他当然明白毒神那其实是说,若是你的消息有问题,我们一定会到来找你算账。
也是说,毒神虽然不致于完全不相信,但始终有些怀疑。
这是在司马纵横意料之内,他也绝不怀疑毒神的话,吃惊的就是这些。
天下并没有绝对的秘密,毒神迟早会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司马纵横目前的力量应付龙飞等人的追击搜捕已深感吃力,再加一个五毒门,无疑是百上加千。
司马纵横也并不太在乎,眼前的形势已使他毫无选择的余地。
他现在已简直在赌命,毒神的解毒药使他的胜算又多了好几分。
这一局他若是能够全胜,他非独可以活命,而且会活得很好,到时候,毒神即使找到去,他自信也能够很轻松的打发掉,必要时,他甚至可以一举将五毒谷夷为平地。
这一局赌的是天下,赌的是万民的生杀之权。
※※※※※※
枫林渡。
已近黄昏,这也是枫林渡一天最忙碌的时候,接载行旅的最后一次横渡应该就在这时候到达,行旅上岸或行或止,也就在这时候决定,车马要上路的也要这时候上路了。
平日每到这时候,枫林渡便乱作一团,马嘶声、车轮声、叱喝声、吵闹声,使得人头昏脑乱,那种赶路的忙,就是看,也令人不由紧张起来。
要进镇,这时候便非赶不可。
今天却例外,横渡没有来,枫林渡出奇的寂静,那些要接载客人的车马轿子仿佛都知道不会再有横渡泊岸,全都走得一干二净。
渡旁的那座酒家平日这时候已经很静,今天却更静得出奇,堂上只得一个客人,而且已经有些醉意。
一个小厮给他抓着,强被他留在一旁听他说醉话。
那个小厮其实也不小了,可是与那个人一比,却像个娃娃一样。
那个人坐在那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座铁塔。
他的脸已经红,眼睛已有些不稳定,骨碌碌的乱转,胡子上沾满了酒珠。
“这个酒不错,你也来喝一杯。”他的手仍然稳定,一杯往那个小厮的嘴唇送。
小厮有些尴尬,摇手应道:“小的只是一个下人,怎敢……”
“人就是人,哪有上下之分,来,是老子请你喝,不用你花钱……”
“大爷……”小厮摇手不已。
“这个脸你也不赏,你是不将老子放在眼内?”
那个人看来有些生气。
“那便喝掉这一杯。”
小厮眼转向柜台那边的掌柜,那是一个老人,笑了笑,点点头。
小厮这才接下那杯酒喝下,那个人大乐:“好,这才够朋友。”
小厮道:“小的高攀不起。”
那个人大笑:“你虽然没有老子的高,可也不算矮的了。”
小厮叹了一口气,道:“大爷可真高得很。”
那个人忽问:“你知道老子姓啥?”
小厮苦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也不是活神仙。”
那个人大笑接道:“老子可不就是姓高。”
“大爷可真是人如其姓。”
“你这个小子真的不认识老子就是河西一条龙——高雄?”
小厮呆了呆,又看看那个小老掌柜,老掌柜眉头一皱,并无任何表示。
高雄完全没有在意,一拍那个小厮的肩膀道:“看来老子还是回河西去的好,在那儿,只看老子的影子,人们便知道是老子来了。”
小厮接口道:“太阳要下山的了,大爷要回去,这可要动身……”
高雄摇手道:“你以为河西就是这条河的西面?”
小厮道:“不管怎样,入夜之后,路可是难走得很,再说大爷也喝得差不多的了。”
高雄道:“差不多?还远呢,这几瓶酒还不够老子肚里的酒虫半饱,就是醉了老子睡在这儿地上也乐得凉快。”
小厮苦着脸:“这可是……”
高雄截着:“你这个卖酒的可是奇怪,别的只有嫌客人喝得太少,你却是嫌多,就不怕你那个老板听着生气?”
小厮只有苦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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