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蛋与大腹黑》第55章


他的爸爸,记忆中那个男人是那么的伟岸高大,永远是慈祥的面容,不想别的父亲一样对他和他弟弟打骂,在他们犯错后,只会象征性地板着脸教训几句,如果他和他弟弟害怕哭了,他还会出去买冰欺凌给他们吃。他余风记忆里,余父一直是世上最好的父亲,没有人比他的父亲更好了,哪怕全世界,都不可能找到的。可偏偏,偏偏就是这么一个男人,这么一个他记忆里完美的人,造成了他家如此可怕的悲剧。余风和余秦一夜之间成了孤儿,甚至余秦再醒来时已然失常,不和任何人沟通,不说一句话,连情绪都不愿透露丝毫。其实当年的余秦,应该没有现在这般锁闭心房,但警、察的逼问他没法回答丝毫,要他弟弟亲口说出那么残忍的事实真相吗?
有冰凉顺着余风眼角滑落,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清流不断。
原来如此吗,余风疲惫地合上眼睛,医生那个问题他是听见了的,但他没法回答,连他自己也想亲口问问他爸,你何其忍心,才能这样做?那是他妻子和儿子啊,怎么能够,不就是钱吗,这东西到底算什么,让你连亲人的生死都可以轻易地践踏,三个活生生的生命,两个就这么归于尘土,另一个却每天都要痛苦地折磨自己,他弟弟…余风用手背挡住眼睛,喉咙里溢出一丝悲吼。他弟弟这么些年到底是如何过来的,怎么可能会放得过自己,所以不愿意在敞开心怀对待这个世界。是啊,换做是他,经历了那些,他是不可能再能接受这些的,连自己最亲近最信赖的人都能异化成魔鬼,更何况别人呢?谁知道还有多少心思坏的人在想着杀死他。连他亲爸爸都要杀了他,他已经杀了妈妈,就在他眼前,妈妈如果再晚一些把小秦从窗口扔下去,现在他可能连小秦也失去了。
眼前突然浮现当时他放学回家的场景,警戒线拉得很长,从胡同口开始就禁止人接近,有警员确认了他的身份后,把他带了进去。出门前还是三个活生生有温度的人,如今有两具已经烧得认不出原型,而他弟弟,正昏睡在一旁,扎着营养液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生气。抬头透过朦胧的视野,他妄图找到他引以为豪的家,但此时已然一片漆黑,早不复原样。
他后来听见消防员在对警、察说,房子里头有些异样,电线像是人为破坏的。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他记了下来,清清楚楚,不差一字地牢牢记住。他由是认定绝对有人来寻仇纵火,杀害了他的父母,害了他的弟弟。
但是,电线是他爸爸剪断的,他妈妈是他爸爸杀死的,他弟弟是因为被他爸爸害得精神失常的。他还有什么话能说呢,没了,全都没了。在余风眼里,世界已然晦暗无光。
医生见余风这样,有些担心,试着唤醒余风。但余风显然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情绪中。医生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轻声开门出去,他知道,只有那个人能叫醒装睡的余风。
“小鱼,你…”医生有些不好意思,他忘记了自己也是满脸泪痕。
邗小鱼试着假装什么都一如平常,他问医生:“他在哪?我去找他吧。”
医生心里松了口气,邗小鱼是聪明的,他很庆幸余风的选择是这么一个人,“他在我办公室,嗯,你不要被他吓到,他现在有些情绪失控。”
“放心,你先陪会儿小秦吧,他想去小花园里走走,可能是那个新建的小风车,毕竟是个小孩子嘛,都喜欢那些东西的。”邗小鱼试图开开玩笑,缓解下气氛。医生的悲伤已经感染到他了,但他不能被同化,他没有立场。
推开办公室的门,余风还是先前的模样,只是不再嘶吼,可能是累了,更可能是悲到深处已无泪。邗小鱼一直活得顺风顺水,他从给见过身边人有过如此悲伤绝望的模样,他现在看过去,余风仿佛没了实体,只是空洞,没有了为人的温度。这样的余风,他不是害怕,他是极致的心疼,是怎样的真相会将这么一个坚强至斯的人打倒了。这不是那个无所不能、自信风度的大明星余风,这更像是那年被爸妈从酒吧找到的喝得烂醉的哥哥,一样的没有勇气活下去。
“余风,你看看我,我是小鱼,邗小鱼。”他试图轻声唤他。
但余风没有丝毫反应,一如雕像,没有生命力。
邗小鱼伸手抱住他,他不敢用力,他怕余风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他只能虚虚地拢住他,给那具打着轻颤的身体一丝来自人间的温度。哪怕他已经不愿再感知到,但他不会放他自暴自弃,他已经是属于邗小鱼的,他就没理由这么作践自己。
后来的几个小时里,邗小鱼一直和他说话,什么都说,从南扯到北,从工作室扯到临海之地,却严严实实地避过了所有有关余秦和当年火灾的所有话题。他不会提及,他要等余风愿意开口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66章 只能接受
“余风,你给我醒醒,”邗小鱼抑着哭声,道,“事情已经发生,就过去了,你除了接受,你没有办法的。”
余风自己何尝不知道,老人都告诫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他却流尽了,嗓子疼到感觉再也说不了话,但心里的痛苦却漫到溢出。这种绝望,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窒息的感觉像影子与他共生,他没法挣脱出去。他想伸手抱住邗小鱼,他试着动动手臂,却连手指也不曾动弹。幸好邗小鱼的体温因着紧贴的身躯,暖暖传来。飘渺无垠的死海里,还有一根浮木。
邗小鱼不愿主动提及过去的事,但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当年哥哥是被邗爸爸的一个巴掌扇醒的,他不会去如法炮制,因为从头到尾,余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不清楚当年他们家那场火灾的所谓真相是什么,想必是十分残酷的,不然不至于此,余风是他见过的人中最为坚强的一个,之前面对漆风的陷害那么淡然,现在成了这样,事情真相显然远远超过了他能承受的范围。邗小鱼似乎猜到了一些,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了天黑,余风还是那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邗小鱼没有办法,只能让医生帮忙把他馋出去,他去把车开过来。一路上无话,邗小鱼很担心他,时不时抬头从后视镜看看他情况。余风应该是睡过去了,蜷起腿躺在后排座位,邗小鱼发动车子前给他搭了件大衣,已经滑落下去。邗小鱼寻了处空闲靠路边停下来,把衣服重新给他盖好,才继续往家飞驰而去,与来时的小心谨慎判若两人。
第二日余风还是不吃不喝,邗小鱼所有法子都使尽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医生打个电话。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秦禹哥,他应该知道这些事,余风最近一直和他联系,还是先跟秦禹哥说下吧。”那天出来的时候,医生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眼睛通红,最近还是别麻烦他了比较好。
拨通秦禹电话,邗小鱼尽自己所知道的,把余风的情况详细给他说了一遍。果然,秦禹听后叮嘱他不要出门,他下班后直接来一趟,看看情况再说。
抬头看钟,已经一点了,邗小鱼轻声走进房间,眼睛瞟向床头小柜。白瓷小碗依旧摆在原处,又一顿没吃。邗小鱼心疼地看着床上鼓起,余风从来没有把头蒙住睡过觉,更何况这般裹得死紧。
等秦禹来的空闲,邗小鱼接了白雪打来的电话,把余风接下来的行程一一记在随身小本子上,所幸这两天都没有工作,邗小鱼松了口气,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给白雪解释他现在的情况。他不打算把这事跟白雪说,除了多一个人担心外,别无作用。余风这样,除了他自己真正抬起脑袋直视这一切外,谁也没法帮他。邗小鱼只希望,秦禹哥能跟余风说些什么,让他不再这么沉溺下去。
“他在哪?”秦禹不待他说话,直接问道。
邗小鱼把他领到房间里,窗外已然漆黑,邗小鱼把房灯打开,暖黄灯光晕开,床头小柜上粥碗依旧,晚饭也没吃。
秦禹扭头对他说,“小鱼,你先去哥哥家,我跟小鳗说了,他在等你吃饭。”
邗小鱼惊讶,随后了然,乖顺答应,“好,我今晚直接在那睡了,如果有事哥就给我打电话吧。”
“嗯,去吧。”秦禹想了想,还是交代了一句,“这事先别跟你哥说啊,我跟他说我晚上加班。”
“知道,哥放心。”邗小鱼应了一句,关门出去了。
听到玄关门响,秦禹才起身来到床前,一把掀了被子,突然而来的光线刺得余风难受,想伸手去挡。还没来得及动作,秦禹一把扣住余风的手臂,语气冰冷道:“给我起来,我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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