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情凝殇》第59章


“也许是其他人得罪他,战渊心情不好,正好被我撞见,就打我几拳出气吧。”
易衍玩笑般的语气令乔羽楦皱眉,无缘无故被打成这样,怎么也不能轻易就算了:“我去找他问清楚。”
“羽楦,你不能去。”易衍阻止他,“只要你没事,我怎样都无所谓。”
“不行,他凭什么乱打人!”
“羽楦,很多事没有道理可讲。其实以前我和璃凌也做过这种事,看谁不顺眼就教训下他身边的人,让他长长记性,现在想来……唉!”
乔羽楦盯着他的伤若有所思。
“羽楦,我就是想确认下你安然无恙,我就可以放心了。”易衍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晚了耿野又该吃泡面了。”
“嗯,路上小心。”
乔羽楦几乎是踢开了书房的门,“哐”地一声,将正在执笔书写的欧阳璃凌震得抬起头。
“是不是你干的?”乔羽楦冷冷盯着看向他的欧阳璃凌。
“羽楦,我记得我说过,在你质问我之前最起码先让我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少装糊涂。”
“我没有装,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愤怒源于何。”
“是不是你让战渊打伤易衍的?”
“羽楦,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一声令下,战渊就会乖乖去执行?”
“难道不是?”
“你以为战渊是什么人?”欧阳璃凌合上笔记,“他是这座城市暗黑力量的最高掌控者,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随便命令他,能让他亲手去教训一个人的,只有他自己。”
“那听到易衍被打,你怎么都不惊讶?”
两人对峙着,乔羽楦的表情很直接,不信任满满地写在脸上。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
敲门声响起,袁坤推门而入:“老板,战渊来了。”
“这次,你是真的该无话可说了。”乔羽楦瞪着若有所思的欧阳璃凌,“明天上午九点,记得准时到公司,我会送给你一份大礼。”
乔羽楦出书房时脚步有些踉跄,在别人看来他是因为生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用愤怒掩盖恐惧。
他害怕,怕之前的事情会重演,他不敢想象如果再来一次,易衍和耿野会不会比现在的娄义更惨。
不能再犹豫,明天,就是最后的时间了。
他并未发现战渊,直到离开别墅才在路尽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战渊倚在车旁,将烟捻熄,望着那幢独栋别墅,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
有多久没见到欧阳璃凌了,他都快要记不清了。
以前都是欧阳璃凌主动来找他,而他很少出现在欧阳璃凌身边人的视线里。现在,只怕要反过来了。
如果不想留遗憾,就该去道歉。
道歉这件事对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度,倒不是不肯承认错误,不愿低头,只是那些对对错错的矫情话,实在难以说出口,与其扭扭捏捏地求原谅,倒不如被欧阳璃凌揍一顿来得痛快。
踌躇间,看到了徐徐驶来,停在近前的车。
乔羽楦熄火下车,直截了当地问:“战渊,易衍有得罪你吗?”
“乔羽楦,是不是在你眼里,对与错的区分就是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告诉你,有时候,你该试着去相信看不到的东西。”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羽楦隐约有些不安,却不知因何而起。
“没什么。”
“战渊,是不是无论欧阳璃凌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乔羽楦,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人?”战渊嗤笑,“对欧阳璃凌唯命是从?”
“……”
“在这座城市,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谁都不行。”战渊第一次想多说些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朋友吧,不以利益为前提,不互相利用,彼此信任,无悔付出。你会希望你的朋友去做一些出卖良心的事吗?”
“……”
“欧阳璃凌当我是朋友。”
“任何人都无法再影响我的决定。”乔羽楦冷冷开口,“我要欧阳璃凌为所有的一切付出代价。”
“乔羽楦,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吧,你要自欺欺人吗?”
“闭嘴!”乔羽楦快步上车,疾驰而去。
战渊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开车向那幢独栋别墅驶去。
欧阳璃凌已经等在门口了。
几年后的再次相见,两人都不一样了。
“我以为再见时,会是看你和易衍生死对决。”
“没那么夸张。”欧阳璃凌轻笑,“也没有必要。”
“恨我吗?”
战渊突然发问,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却必须将此问出口。
“一个为情所累的人,如果再被人恨着,会是件相当难过的事。”
“你在说自己吗?”
“说谁都好。我一直以为,你这一生是与‘情’字绝缘的,却没想到……战渊,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欧阳璃凌,你真的很蠢。”
“当初如果没有你,我只怕走不出那间酒吧。”欧阳璃凌看着平静的泳池,“战渊,从你在酒吧包厢告诉我,只要我不愿意,就再也没人能碰我开始,你就是我的朋友,是我会用一辈子去珍惜的朋友。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欧阳璃凌,这是你最大的弱点,一辈子被情义束缚,你并未亏欠谁,却要付出全部去偿还,我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是如何走到这样的地位的。按说,你应该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社会中早早被淘汰才对。”
“也许吧。”
战渊想起苏灵戈交给他的硬盘:“我帮你去和乔羽楦解释。”
“不用了。如果真的可以解释,我和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我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就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不自私一次?你付出这么多,除了别人对你的恨,又换来了什么?”
“那你呢?为什么不敢承认对冉洛的感情?”
“……我给不了他想要的安稳。”
“也许冉洛所求的不过是你的一句肯定。何况,段枫不在了,他只有你了。”
“段枫虽是为冉洛而死,罪魁祸首却是我,冉洛不会轻易原谅我的。”
“段枫的事,你不要太过自责,我想,冉洛不会怪你的。”
一时沉默。
“战渊,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放过易衍?”
“是。”
“把乔羽楦交给那样一个人,你真的放心吗?”
“没有谁是天生的邪恶。易衍原本是个善良温顺的人,只是用错了爱的方式。”欧阳璃凌顿了顿,“更何况他的错,多半是因为我的突然闯入。”
“你在为他找借口。”
“即使真的罪无可恕的人,也总有柔软之处。我相信,只要这世间再无我的存在,他会一心一意守护羽楦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有一张硬盘,记录了易衍的劣行,可以轻易证明你的清白,你还会……这样坚持吗?”
欧阳璃凌一惊,看向战渊。
战渊迎上他的目光,不似玩笑。
“是苏先生?”欧阳璃凌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除了他,应该没人能做到,也没人会做这件事。”
“很久都没见到苏先生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欧阳璃凌想起上次见面时,略显病态的苏灵戈。
“他……”战渊沉默下,还是没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出,“凤家的行事已经越来越低调,他们几乎快要从公众视线消失了,苏灵戈也许不愿再有人关注他们吧。”
“也许吧。”欧阳璃凌轻叹一声,“战渊,毁掉吧。”
“你确定?”
“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也许哪天真的可能会不顾一切去斗一斗,争一争。”欧阳璃凌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并无遗憾,“为了自己的一时快乐,而让所爱陷入一生悲苦,我实在做不到。”
“璃凌,如果……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战渊,我给不了你答案。”欧阳璃凌知道战渊是在犹豫将冉洛推出去的事,视线投向远方,“并不是所有事都是旁观者清,感情这回事,若非身在其中,是没资格评判的。”
欧阳璃凌好久没来公司了,众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一整个上午都相安无事,临近中午下班时,助理告诉他外面来了很多记者吵嚷着要见他,他知道是乔羽楦准备的“大礼”到了。
“老板,现在出去,只怕对你不利。”
欧阳璃凌脚步未停,他清楚乔羽楦是下定了决心想让他身败名裂。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了。毁掉自己,成全别人,是他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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