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门徒》第155章


容易的事。君山独叟裴炎无论怀恨到何种程度,也不会愚蠢得将整个灵蛇教的命脉,投掷在一场毫无胜算的争战中。”
红面韦陀接道:“江湖上有句俗话:“强龙不压地头蛇”,为兄世居余杭,根生此地,君山独叟再是跋扈,也未见有此胆量敢挟其残余之军,公然至为兄地头之上寻仇雪恨。四弟说得对,灵蛇教在江湖上也挂了不少年岁的招牌了,其所关连接触的范围,乃是多方面的,他们不会愚笨到,为了某一件可能化解的事,而导致全教的崩渍啊!”
大旋风白孤转目一瞥早已举棋难定,不知所措的祝颐呵呵笑道:“老三啊,别再像个小寡妇似的愁眉苦脸了,天大的事,有你三个好兄弟为你包揽一切,你大可安心地等待花烛之期了,妈的。你这二哥是生了名的“泰山石敢当”,什么事有我了。”
战千羽大笑道:“天下厚皮者,唯大旋风白孤为最也!”
白孤吹胡子瞪眼,大吼道:“哇啊,我大旋风岂是说话吹牛之辈?想当年三江四海,关内关外,大漠边陲,塞锵之声,凡是在外面稍为跑跑的人,谁不知道黔滇之处。有这么一号“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物,我……”
红面韦陀举盅啜了一口。慢条斯理的笑道:“二弟,听众只剩为兄一人。未免显得有些乏味吧?来,来,擦净你嘴角的唾沐星子,好好喝上两口香茶,润润嗓子再说也不迟。”
白孤愕然回显,果然已不见江青与祝颐二人踪影,原来,江青在白孤大发宏论之时,暗自窃笑之下,拖着祝颐悄然行出。往后宅探视各人心上爱侣去了。
白孤有些尴尬的一笑,道:“三弟四弟二人,竟然胆敢不听兄长教导,擅自溜走,这还象话?该罚,嗯,确是该罚!”
战千羽抚腹长笑道:“罢了。你这叫老王卖瓜——自赞自夸,为兄的年纪到了,涵养较深,而且日常司空见价,不以为奇,若教别人听了,岂不笑掉门牙?来吧,还是咱们老哥俩弈一局棋再说,棋术之上,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百败将军呢。”
白孤口中一阵嘀咕,有气无力的招呼下人送上棋具,准备再膺一次“百败将军”的荣衔了。
邪神门徙……雁冥云山
雁冥云山
时光最最冷漠无清的,它不会理会到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更不会对这些有丝毫地留懋兴回顾,那怕人们想以生命来交换昔日消逝的光阴,然而,劫仍旧捉不住它虚幻飘渺的一丁点,一丝丝。
天空是黯的,彤云堆集得彷若是一层层腐旧的棉絮,又像是沈重地铅块似的,压得人们心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飘雪了。
雪花柔软而轻灵的自空中落向大地每一个角落,缤缤纷纷,绵绵密密,如飘洒的纯白花瓣,又似空中飞舞的小精灵。
于是,有色的大地,逐渐变成一片银白,皎洁极了,悦目极了,也清雅极了。
世界原本便是纯洁无瑕的,或许偶而有些微的罪恶,也会被这一片片,一朵朵的雪花儿所遮掩,雪花不停的飘下,连接着茫茫的天地,而天地,原来就是混沌不分的啊。
战宅的敞厅,这时已严密的将门窗关闭起来,厅内兽盆中,生有熊熊的炭火,室内,与室外,截然是两个不同的景界一个修长而瘦削的背影,正独立于窗前,室内的温暖气息,好似并没有影晌到他寥寂的心情,这背影孤单的痴立着,微微仰首望着绵绵飘落的雪花,那雪花好似每一片都落在他的心上,沁凉的,冰冷的。
这背影对我们够熟悉了,是的,朋友们猜得对,他是江青。
季节的变换,或者能使一个人的感触受到过敏的反应,然而,却亦能使这位大名鼎鼎的火云邪者感到郁闷兴伤感!
室中的炭火“劈啦”爆起一声轻晌,江青缓缓地转过身来,行到炉火旁一张锦墩上坐下。
火光映得他那挺逸的面孔似染上一层嫣红,伸出只手烤了一下,他想:“今天早晨间始飞雪了。唉,我怎能忘怀那‘第十个飞雪的日子’啊?但是,我又怎能背着蕙妹妹去紫花岩与全玲玲相聚呢?设身而想,自己难道也会饶恕蕙妹妹在此时此地,去约晤另一个男子么?”
江青痛苦而迷惑的抽搐了一下嘴角:“只是,我已答应了全玲玲这次约会,我能背信不去吗?她一定会去的,而且,啊,记得她曾经说过,这是次死约会——不见不散……”
江青想到这里,全身机伶伶的一颤,瞳孔因惊惧而大睁:“假如……假如她看不见我,等不到我,她会颓然而返么?不,这是不可能的,说不定她会……她曾往伤心之下,寻找一处永远没有痛苦的地方……全玲玲做得到的,她说过,是的,她说过,这是死约会……”
“天啊!”以手紧扯看头发:“当我得不到爱的时候,我渴望被爱,但是,当我果真被人所受时,这痛苦却又是如此深沈……难道上天有意在折磨我吗?抑或是我早已注定不能得到这贸然而来,却又超过负荷的感情呢?”
江青又站起身来。烦燥的在室内往来蹀躞躁,他下意识的望了望窗外轻轻飘落的白雪,又想:“在昨天以前,自己犹能强作欢笑,不被任何人看出破绽,但是,在今晨落雪时开始。却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心神,这是全玲玲情感的力量,还是我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操呢?”
“莫非……”江青有些可怕的想:“莫非我真爱全玲玲爱得如此深沈么?在我的自克制下尚不自觉?而我日常对蕙妹妹的一切保证,难道全是我昧着良心的谎言不成?不,我爱夏蕙,这是千真万确的。无庸置疑的,但是,我却不该再去引发全玲玲那可怜而纯真的情感啊,不论是谁先主动。这都是罪恶的……”
忽然——
一声细碎的轻晌,打断了江青的思潮,房门口,正俏生生的立着云山孤雁夏蕙。
她穿着一件纯兔皮的丝绒里子皮袄,内衬深紫色的衣衫,面孔被冻得红通通的,像一只熟透的苹果,娇艳极了。
夏蕙满面喜色的神态,却在目光扫及江青那落寞而冷寂的形色时顿时凝结,她微张若小嘴,有些惊愕的道:“青哥……你……你怎么了?”
江青尽力装出一付微笑,强颜道:“我没有什么呀,哦,你与小娟儿母女俩玩得还好吧?只是后园太冷了。你的伤势又痊愈不久,当心冻出病来。”
夏茁面孔上涌起一层幽怨,她缓缓将门推合,深刻的凝住着江青:“青哥,你有心事?别瞒我,你的神色已告诉我太多了。”
江青故意走上前去,将夏蕙紧紧地拥在怀中,轻柔的吻着她水凉而滑腻的面颊:“傻丫头,又在瞎疑心了,我那有什么心事?只是情绪有些烦燥罢了。”
夏蕙任由江青吻着。她微微仰看头,以便自己的面孔、颈项,能在江青灼热的嘴唇下,享受更多的抚娑。
良久——
夏蕙嗯了一声,半闭着眼睛,樱唇微微嗡合,柔弱的低语:“青哥……你没有骗我?”
费了极大的劲力,江青才痛楚的迸出两个字:“没有。”
夏忘满足的吁了一口气,悄语道:“青哥,假如你心里有什么烦闷,请告诉我,让我为你分担,永远别瞒我,就像我永远不瞒你一样……”
江青血液中起了一阵急骤的震荡,他感到无比的羞惭。就像一个偷食的乞儿被人发觉,而那人又相信了他的美丽谎言一样,这种宽恕,比直接加诸于身上十倍的惩罚,更要来得令人难以消受。
“但是。我能破坏蕙妹妹对我完美无瑕的爱恋与信赖么?这比杀死地更要残忍。我不该有那种卑陋的想法,对蕙妹妹,对全玲玲,都是一种侮辱……是的,我要做到我以前说的话:纵使我会爱上别人,这爱,也永远不会超过我对蕙妹妹的爱……”
他正想着,夏着已轻轻抬红头来,双颊酌红,语如游丝般道:“青哥……我的心声,由我的嘴唇传出,而你……也一样,哥……你……”
江青紧了紧拥着夏蕙的双臂,目光中含有催询。
夏茁羞涩的闭上眼,彷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青哥……用你的心声……无言的接纳我的心声……”
江青轻轻的低下头,凝视着怀中人那美得诱人的面庞,那如丝的双眸,以及,那传达心曲,柔软而鲜红的楼唇。
于是,在不觉中,在极自然的气氛下,四片嘴唇紧紧胶合了,周遭是沈静,安谥的,而且在沈静安谥里,尚包含有无限的甜蜜,自然,或者也有着一丝儿苦涩。
彼此的心声,在娓娓地倾诉,没有音律,没有平仄,但是,却深刻而隽永。
忽然——
夏蕙喘息了一声,将头埋在江青怀中,像喝了太多的醇酒,面庞娇红得似五月的花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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